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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图 1 双层金属光栅偏振器结构示意图
Figure1. Schematic diagram of bilayer metallic grating polarizer.
光栅周期是影响光栅偏振性能的关键参数之一. 当光栅周期远小于入射波长时称为亚波长光栅, 此时透射光波中只有零级衍射光波, 其他级次的衍射光波均为倏逝波. 当光栅周期介于入射波长的一半到两倍之间时为光栅的共振域, 共振域光栅会出现瑞利-伍德异常现象[15], 此时m级衍射光的衍射角达到90°(即沿光栅表面传播), 引起衍射波能量在其他衍射级次上重新分布, 透射光强会呈现尖锐的变化. 该异常发生条件为
深紫外波段常用基底材料是熔石英和氟化镁. 波长为193 nm时, 二者折射率分别是
表面等离子体激元会影响金属光栅TM偏振光的透过率[24-30]. 反常偏振条件下, 利用表面等离子体共振对TM偏振光透射的强抑制作用, 可获得高消光比光栅. TM偏振光具有垂直于金属表面的电场分量, 使金属产生表面电荷, 当入射光波矢和表面等离子波的波矢相匹配时, 两种电磁波模式发生强烈地耦合激发表面等离子体波, 产生表面等离子体共振. 共振条件为[31]
当入射波长接近表面等离子体共振波长时, 光栅产生透射异常. 当共振波长为193 nm时, 在铝-空气界面和铝-氟化镁界面产生表面等离子体共振的光栅周期条件分别为: 172 nm和97 nm. 然而表面等离子体共振波长会偏离透射光谱的峰谷位置, 即表面等离子体共振产生异常透射的对应波长存在偏离共振波长的情况[32]. 此外, 只产生零级衍射光时要求光栅周期小于193 nm, 综合考虑器件的偏振性能需求和制造工艺难度选择光栅周期为180 nm.
对于TM偏振光入射进入底层金属光栅中, 铝-二氧化硅-铝腔形成金属-介质-金属缝隙波导. 当满足波矢匹配条件时, 波导中TM偏振光的光学模式在其界面转化成表面等离子体激元模式. 表面等离子体激元在波导中的色散方程为[33]
金属-介质-金属波导类似于一个F-P谐振腔, TM偏振光入射到金属表面产生表面等离子体波, 并在腔内产生驻波. 光栅深度调制波导内包含驻波周期的个数, 进而调制其透射光谱产生周期性变化. 当光栅深度为驻波周期的非整数倍时, 出射面金属顶角产生更强的电偶极子, 此时入射面金属的电荷很少, TM偏振光的透过率降低[34]. 根据类F-P腔谐振条件可以初步确定金属层的厚度, F-P腔谐振公式为[25-27]
TM偏振光入射时, 联立(3)式—(5)式计算底层金属光栅形成的类F-P腔中, 腔内有效折射率为2.25. m = 1时, 忽略修正项, 共振周期为42.8 nm. TE偏振光没有垂直于金属表面的电场分量, 无法满足耦合条件, 不产生表面等离子体激元, 计算m = 1时共振周期为61.7 nm. 为使TE偏振光透射增强, 取金属层高度接近其共振周期; 为使TM偏振光透射被抑制, 取金属层高度接近其共振周期的1.5倍, 故金属层初始高度定为60 nm.
TE偏振光入射时, 介质腔存在截止宽度[35,36]. 当介质腔宽度小于
根据“膜系统”方法, 可将双层金属光栅的介质-空气中间层等效为一层均匀电介质, 视为一层波导, 计算中间层两相介质的等效折射率公式为
将双层金属光栅结构等效成顶层为金属-空气层, 中间层为波导层, 底层为金属-介质层, 将顶层和底层光栅等效成金属层, 视为腔体, 近似形成类F-P谐振腔[21]. 通过底层光栅传输的光波在顶层光栅处产生部分反射, 并在中间层多次反射后产生干涉. 其中间层高度根据使TE偏振光入射时在该类F-P腔中产生共振增强确定. 当m = 1时, 计算共振周期为78.7 nm, 取初始中间层高度为75 nm, 二氧化硅层高度为中间层高度和金属层高度之和, 其初始高度为135 nm.
由于熔石英基底折射率大于氟化镁, 可在光栅与基底之间添加适当厚度的氟化镁介质层, 起到减反增透的效果, 进一步提高器件透过率[38]. 当膜层的光学厚度为
根据瑞利-伍德异常和表面等离子体共振条件, 确定双层金属光栅的周期为180 nm; 根据TE偏振光在介质腔内的截止宽度, 确定初始占空比为0.47; 根据顶层和底层金属光栅层中金属-介质-金属结构形成的类F-P腔谐振, 确定金属层初始厚度为60 nm; 根据将顶层和底层金属光栅间的中间层等效为一层波导, 确定中间层的初始高度为75 nm, 二氧化硅层初始高度为135 nm; 根据增透膜层原理, 确定氟化镁介质层初始高度为33 nm. 根据以上双层金属光栅的初始结构参数, 利用Lumerical FDTD Solutions进行数值仿真, 其中, 在光栅周期性方向上(± x)采用周期性边界条件, 在光束传播方向(± z)上采用完美匹配层边界条件. 结合数值仿真结果对光栅各结构参数进行优化, 并对其偏振透射增强产生的物理机制进行验证与分析.
3.1.占空比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根据第2节初始参数设计, 光栅周期为180 nm, 初始金属光栅层高度为60 nm, 二氧化硅层高度为135 nm, 氟化镁层高度为33 nm. 占空比变化对光栅偏振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如图2所示. 图2表明: 随着占空比的增大, TE偏振光透过率先增大后减小, 占空比大于0.8时, 出现正常偏振现象, 即TM偏振光透过率大于TE偏振光透过率; TM偏振光透过率整体较小, 在占空比为0.44处取得极小值, 此时消光比为极大值. 故取占空比为0.44, 对应的顶层金属栅线宽度w为80 nm.图 2 占空比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a) 透过率; (b) 消光比
Figure2. Polarization performance of grating as functions of the grating duty cycle: (a) Transmission; (b) extinction rat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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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二氧化硅层高度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将中间层视为一层波导, 顶层和底层光栅的表面电磁波在波导内产生共振, 导致透射异常. 二氧化硅层的高度直接影响波导层的厚度, 是影响透射异常的关键参数之一. 保持光栅周期为180 nm, 占空比为0.44, 金属层高度为60 nm, 氟化镁层高度为33 nm不变, 二氧化硅层高度对光栅偏振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如图3所示. 二氧化硅层高度为130 nm时消光比达到第一个极大值, 同时TE偏振光透过率较高, 确定二氧化硅层厚度为130 nm, 此时中间层高度为70 nm.图 3 二氧化硅层高度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a) 透过率; (b) 消光比
Figure3. Polarization performance of grating as functions of the silica height: (a) Transmission; (b) Extinction ratio.
由图3可知, TE和TM偏振光透过率随二氧化硅层的高度产生周期性振荡, 二者的透过率峰值周期由底层和顶层金属-介质腔与双层光栅构成的类F-P腔组成的复杂腔体共同决定. 二氧化硅层高度对TE偏振光透过率具有较强调制作用, 表明中间层的高度对实现TE偏振光透射增强起决定性作用. 当二氧化硅层高度为626 nm时, TM和TE偏振光入射时的电场分布如图4所示. 图4(a)表明TM偏振光入射时, 金属-介质产生的表面等离子体进入底层金属光栅介质腔中, 发生类F-P共振, 并有少量TM偏振光进入中间层. 在中间层中, 空气腔和二氧化硅腔内的共振周期不相同, TM偏振入射时不能简单将中间层等效成一层介质波导, 其实际的透过率峰值由复杂腔膜效应共同调制. 对于TE偏振光, 由于铝光栅在深紫外波段的反常偏振效应, 入射光被强烈地耦合进光栅介质中, 并在中间层振荡产生共振(图4(b)). 在中间层其共振整体表现为三个周期, 出现两次趋于零的透过率极小, TE偏振光透过率同样由空气腔和二氧化硅腔共同调制. 这也是实际透过率峰值周期与将其简化为类F-P谐振所计算的周期存在差距的原因.
图 4 正入射时光栅截面电场分布 (a) TM偏振光; (b) TE偏振光
Figure4. Field distribution of grating cross-section when the light is incident normally: (a) TM-polarized light; (b) TE-polarized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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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金属层高度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将顶层和底层金属光栅视为类F-P谐振腔, 其腔长由金属层高度决定. 腔内介质和入射光波长一定时, 金属层高度影响与之匹配的类F-P腔谐振的模数, 其决定透射峰值周期的个数. 保持光栅周期为180 nm, 占空比为0.44, 中间层高度为70 nm(二氧化硅层高度随金属层高度变化), 氟化镁层厚度为33 nm不变, 金属层高度变化对光栅偏振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如图5所示. 在金属层高度为54 nm处, 消光比达到峰值, 且TE偏振光透过率较大, 故确定金属层高度为54 nm.图 5 金属层高度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a) TE透过率; (b) TM透过率; (c)消光比
Figure5. Polarization performance of grating as functions of the metal layer height: (a) TE transmission; (b) TM transmission; (c) Extinction ratio.
考虑顶层和底层光栅金属高度同时变化、仅顶层光栅金属高度变化和仅底层光栅金属高度变化(保持另一金属高度为54 nm)三种情况. 如图5所示, TE和TM偏振光透过率均呈周期性振荡下降趋势, 且由于金属间介质折射率不同导致振荡周期不同. 其中顶层和底层光栅金属高度同时变化情况下, TE偏振光透过率呈振荡下降趋势, 其振荡周期由底层和顶层光栅随金属高度变化的振荡周期共同调制, 且受顶层光栅影响较大; TM偏振光入射时, 其透过率振荡下降的周期与仅顶层光栅金属高度变化时的振荡周期一致, 均为80 nm. TM偏振光透过率主要由顶层光栅金属层高度调制, 对于顶层金属光栅形成的类F-P腔, 联立(3)式—(6)式计算其腔内有效折射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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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氟化镁层高度对光栅偏振性能的影响
氟化镁层作为增透膜层, 其厚度直接影响增透效果. 通过上述仿真分析确定光栅周期为180 nm, 占空比为0.44, 金属层高度为54 nm, 中间层高70 nm(二氧化硅层高度为124 nm), 保持以上参数不变, 氟化镁层高度变化对光栅偏振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如图6所示. 氟化镁层高度为48 nm时, TE偏振光透过率为极大值, 同时消光比较高. 因此, 确定氟化镁层高度为48 nm. 未添加氟化镁介质层的TE偏振透过率为53.1%, TM偏振透过率为1.79 × 10–7, 消光比为54.7 dB; 添加48 nm氟化镁介质层后, TE偏振透过率为56.8%, TM偏振透过率为1.55 × 10–7, 消光比为65.6 dB. 添加氟化镁层后, TE偏振透过率提高7%, 消光比提高20%. 随着氟化镁层的增高, TE偏振光透过率周期性振荡, TM偏振光透过率在较小的范围内振荡, 且二者振荡的周期与特征不同, 其原因是TE偏振光和TM偏振光在氟化镁介质中的等效折射率不同[38].图 6 光栅氟化镁层高度对偏振性能的影响 (a) 透过率; (b) 消光比
Figure6. Polarization performance of grating as functions of Magnesium fluoride height: (a) Transmission; (b) Extinction rat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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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光栅截面场分析
通过以上仿真分析, 确定双层金属光栅周期为180 nm, 占空比为0.44, 二氧化硅光栅层高度为124 nm, 顶层和底层金属层高度为54 nm, 氟化镁层高度为48 nm. 该结构参数下, 双层金属光栅对TE偏振光透射增强, TM偏振光透射被抑制, 消光比高, 为进一步分析该现象出现的机制, 对TE和TM偏振光入射时该光栅结构的电磁场和坡印廷矢量分布进行仿真分析.TE偏振光入射时, 电场截面分布如图7(a). 光源从基底背向入射, 金属界面的反射光与入射光在铝-氟化镁界面叠加产生驻波. TE偏振光没有垂直金属界面的电场分量, 不产生表面等离子体, 仅引起沿栅线方向的表面电流. 沿入射方向的行波光束与来自顶层金属光栅的反射波在介质腔中形成驻波, 腔内电磁场重新分布, 其中电场能量集中于腔中心, 侧壁上电场很少. 坡印廷矢量分布如图7(b), 可以看出, 当介质腔的宽度大于TE偏振光的截止宽度时, 进入底层介质腔中的辐射模式形成驻波, 包含整数个驻波产生透射增强, 并沿着顶层金属-介质界面泄漏, 泄漏波与表面波耦合并沿着金属-介质界面传播. 顶层介质腔起到光学漏斗的作用, 收集并引导TE偏振光进入腔内, 使TE偏振透射增强[39,40]. 反常偏振情况下, 在底层光栅金属层上方的介质腔附近, 能流密度出现周期性的相位奇点(图7(b)), 其对应位置上的时间平均坡印廷矢量振幅为零, 能流方向或等效相位不确定. 相位奇点处的坡印廷矢量方向主要表现为光学旋涡(a和b点)或者鞍点(c和d点)两种状态, 其中光学漩涡能引导更多的能量流以漏斗状进入介质腔, 使得TE偏振光透射增强. 当介质宽度略大于截止宽度, 沿对称方向的相位奇点阵列湮灭, 将导致更平滑的功率流场, 相应地TE偏振光传输增强[37].
图 7 TE偏振光正入射时光栅截面场分布 (a) 电场分布; (b) 坡印廷矢量方向(箭头)和幅度(颜色图)
Figure7. Field distribution of grating cross-section when TE-polarized light is incident normally: (a) Electric field distribution; (b) Poynting vector direction (arrowheads) and magnitude (color map).
TM偏振光入射时, 电场截面分布如图8(a)所示, 光源从基底背向入射, 经底层和顶层光栅连续衰减, 光栅结构上方的微弱电场表明几乎没有TM偏振光通过. 金属界面的反射光与入射光在在铝-氟化镁界面叠加产生驻波. TM偏振光入射时, 垂直于金属-介质界面的电场分量Ex和Ez使金属表面产生表面电荷的集体振荡. 当入射光波矢与表面等离子体波满足波矢匹配条件时, 两电磁波模式强烈耦合, 有效地激发表面等离子体共振. 表面等离子体波沿着界面传播并沿远离界面方向呈指数衰减. 由于电场Ez分量在界面上的不连续性, 移动的表面电荷被栅线边缘阻碍, 在金属栅线顶角处产生积聚电荷振荡, 形成电偶极子. 表面电荷和电流沿z向携带行波光束进入铝-二氧化硅-铝组成的类F-P腔中形成驻波, 腔内电荷和电流重新分布, 并在底层光栅的铝-空气界面顶角处产生更强的电偶极子. 如图8(a)所示, 当正负电荷间以低频模式相互移动时, 在金属栅线的两顶角位置分别积累正电荷和负电荷. 正负电荷间电场线扭曲越小, 集聚在电场中的能量越弱, 从而有效抑制TM偏振透射[41]. 如图8(b)所示, 耦合进入二氧化硅层的光在接近底层光栅铝-氟化镁界面的位置能流方向内旋与入射光方向相反, TM偏振光被强反射. 此外, 介质腔内的能量流更集中地沿腔壁流动, 并在底层金属光栅的上表面逐渐衰减, 导致TM偏振光透过率低.
图 8 TM偏振光正入射时光栅截面场分布 (a) 瞬时(箭头)和时间平均电场分布; (b) 坡印廷矢量方向(箭头)和幅度(颜色图)
Figure8. Field distribution of grating cross-section when TM-polarized light is incident normally: (a) Instantsneous (arrowheads) and time-averaged (color map) electric field distribution; (b) Poynting vector direction (arrowheads) and magnitude (color map).
光栅制备的工艺误差会使实际光栅的结构参数偏离理论设计值, 并导致光栅透过率和消光比性能与理论计算之间产生差异. 因此, 需要对光栅结构参数的工艺容差进行分析, 以评估所设计光栅偏振器的可加工性. 通过以上仿真分析可知, 双层金属光栅的占空比、金属层高度和中间层高度是影响其偏振性能的主要参数. 图9为光栅偏振性能随占空比(顶层金属栅线宽度w)、金属层高度h和中间层高度(H1)变化的等高线图. 由图9(a), 图9(c)和图9(e)可知, 在不同结构参数组合变化情况下, TE透过率均在52%—57%范围内, 即TE透过率对结构参数的工艺容差较大. 如图9(b), 图9(d)和图9(f)虚线框所示, 光栅消光比大于40 dB的工艺容差为[w, h, H1] = [76—87 nm, 49—61 nm, 66—78 nm], 且在整个光栅结构参数变化范围内([w, h, H1] = [70—90 nm, 44—64 nm, 60—80 nm]), 光栅消光比均达到30 dB以上. 所设计光栅偏振器在较大的工艺误差范围内均具有良好的偏振性能. 对照浸没式光刻机偏振检测精度要求检偏器的消光比为30 dB, 所设计的双层金属光栅在较大的工艺容差范围内均能满足光刻机偏振检测装置对检偏器的性能需求.
图 9 光栅的工艺容差分析 (a), (b)为占空比和金属层高度分别对TE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 (c), (d)为占空比和中间层高度分别对TE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 (e), (f)为金属层和中间层高度分别对TE透过率和消光比的影响
Figure9. Fabrication tolerance analysis of grating: (a) and (b) are TE transmission and extinction ratio as function of the grating duty cycle and metal layer height, respectively; (c) and (d) are TE transmission and extinction ratio as function of the grating duty cycle and middle layer height, respectively; (e) and (f) are TE transmission and extinction ratio as function of the grating metal layer height and middle layer height, respective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