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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1.样品制备
在Ar气氛保护下, 按照化学计量比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和0.4)配制样品, 所用原料为Cu粉(99.9%), Bi2O3粉(99.9%), Te粉(99.99%)和Se粉(99.99%). 将配制好的原料置于玛瑙研钵中, 在惰性气氛手套箱内研磨约30 min, 随后将混合好的粉末冷压成片, 所用压力为100 MPa, 冷压时间15 min. 然后将此片状样品真空密封于石英管中, 并将石英管置于立式管式炉中, 以2 ℃/min缓慢升温至515 ℃, 并在此温度下保温12 h, 随后炉冷至室温. 利用研钵将固相反应得到的样品研磨成粉后, 然后利用真空感应热压炉进行烧结, 在500 ℃和100 MPa压力下保温30 min, 最终得到圆片状样品, 进一步切割成合适形状后用于后续的热电性能测试.2
2.2.样品表征
利用日本理学D/max-2200X型衍射仪收集X射线粉末衍射 (XRD) 数据, 进行物相鉴定和结构分析. 利用日本ULVAC-RIKO ZEM-3测量样品的电导率和Seebeck系数. 样品的热扩散系数 (α) 由德国Netzsch LFA 457型 (cowan+脉冲修正)激光热导仪测试, 比热(Cp) 取自文献[26]的报道数据. 样品的密度 (D) 通过阿基米德排水法测量. 总热导率根据公式-->
3.1.BiCuTe1–xSexO固溶体的结构与物相分析
图1(a)为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 0.4) 样品经热压烧结后的粉末XRD图谱. 图中衍射峰明锐清晰, 表明所有样品结晶性良好, 并且热压样品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择优取向. 除了未掺杂的BiCuTeO样品含有微量的Bi2TeO5第二相, 其余样品均未发现杂质衍射峰, 表明Se替代Te有利于提高样品的纯度. 此外, 从图1(a) 中的虚线可以看出, 随着Se含量的增加, 衍射峰逐渐向高角度偏移, 即晶格常数随着Se含量的增加逐渐减小. 这是因为Se原子的尺寸小于Te, 因此Se取代Te导致晶格常数减小. 图1(b)—图1(d) 为计算得到的晶格参数, 由图可见, 晶胞体积V以及晶格常数a和c都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线性减小, 这与XRD衍射峰位置变化的结果完全相符合, 也说明Se可以取代Te原子的位置, 在x = 0—0.4成分范围内形成连续固溶体.图 1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和0.4) 热压样品的 (a) XRD图谱; (b)晶胞体积V; (c) 晶格常数c; (d) 晶格常数a. 图(a) 中提供的BiCuTeO标准图谱为文献精修数据计算所得[23]; 图(b)—图(d) 中实线为线性拟合结果
Figure1. (a) XRD patterns of the hot-pressed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 0.4) samples; (b) cell volume V; (c) lattice parameter c; (d) lattice parameter a as a function of the Se content. The standard XRD pattern of BiCuTeO in (a) is calculated from the Rietveld refinement data given by literature[23]. The solid lines in (b)?(d) are the linear fitting results of the experiment data.
图2(a)—图2(c)为BiCuTe1–xSexO (x = 0, 0.2 和0.4)抛光样品的SEM图像及EDS面扫描元素分布图像. 由图可知, 在BiCuTe1–xSexO样品中, Bi, Cu, Te, O, Se 五种元素在基体内分布均匀, 没有偏聚现象, 进一步说明了BiCuTe1–xSexO连续固溶体的形成, 这与以上XRD的结果一致. 图2(d)—图2(f)为BiCuTe1–xSexO (x = 0, 0.2 和0.4)样品的断面SEM 形貌图. 对比发现, 未掺Se样品晶粒尺寸不均匀, 典型的晶粒大小为1—
图 2 BiCuTe1–xSexO (x = 0, 0.2和0.4) 抛光样品的SEM图像(插图为相应的EDS面扫描元素分布图像)((a)—(c))以及断面SEM形貌图((d)—(f))
Figure2. SEM images of polished samples (the insets are the EDS elemental mapping images) ((a)—(c)) and SEM images of fracture surfaces ((d)?(f))for BiCuTe1–xSexO (x = 0, 0.2, 0.4) compou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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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BiCuTe1–xSexO的电输运性能
由于Se替代Te导致晶格常数减小, 原子间距也相应减小, 而且Se的电负性比Te更大, 因此BiCuTe1–xSexO的离子性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增强, 这将对该体系的电输运性能产生重要影响. 图3(a)为BiCuTe1–xSexO样品的电导率随温度的变化曲线. 其中, 未掺杂样品的电导率随温度升高而下降, 呈现出简并半导体行为, 并且在500 K左右出现本征激发. Se替代Te导致样品的电导率大幅降低, 样品的电导率随着Se含量的增加单调减小. 在较低温度时 (约333 K), 样品的电导率从未掺杂 (x = 0) 的约22000 S/m大幅降低至Se 含量为x = 0.4的约1800 S/m, 并且Se含量为x = 0.3和0.4样品的电导率随温度变化关系呈现出非简并半导体行为. 这主要是由样品的载流子浓度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降低所致(见表1和图3(d)).图 3 BiCuTe1-xSexO样品 (x = 0, 0.1, 0.2, 0.3和0.4) 的 (a) 电导率σ; (b) Seebeck系数S; (c) 功率因子S2σ随温度的变化曲线; (d) 样品的载流子浓度n和迁移率
Figure3. Temperature dependent electrical transport properties of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 0.4) samples: (a) Electrical conductivity σ; (b) Seebeck coefficients S; (c) power factor S2σ. (d) Se cotent dependence of room temperature hole concentration n and mobility
样品 | 载流子浓度n/cm–3 | 迁移率${\mu}$/cm2·V–1·s–1 | 电导率σ/Sm–1 | m*/m0 |
BiCuTeO | 8.4 × 1019 | 28.2 | 3.81 × 104 | 2.42 |
BiCuTe0.9Se0.1O | 7.0 × 1019 | 11.8 | 1.32 × 104 | 2.94 |
BiCuTe0.8Se0.2O | 6.3 × 1019 | 7.9 | 7.89 × 103 | 3.07 |
BiCuTe0.7Se0.3O | 5.1 × 1019 | 4.0 | 3.31 × 103 | 3.2 |
BiCuTe0.6Se0.4O | 5.8 × 1019 | 1.9 | 1.73 × 103 | 4.28 |
表1室温下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和0.4) 样品的载流子浓度 (n)、迁移率 (
Table1.Room temperature carrier concentrations (n), Hall mobilities (
如图3(b)所示, 未掺杂的BiCuTeO样品的Seebeck系数随温度升高先减小后增大, 加入Se的样品的Seebeck系数则显著增大. 根据Mott关系[27], Seebeck系数与载流子浓度和迁移率成反比, 与载流子有效质量则成正比. 随着Se含量的增加, 样品的载流子浓度和迁移率都逐渐减小, 而载流子有效质量不断增大(见表1), 这些变化都会导致Seebeck系数增大. 然而, Seebeck系数的增大不足以补偿电导率降低的影响, 因此样品的功率因子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减小(见图3(c)). 最终, Se替代Te导致BiCuTe1–xSexO的功率因子介于未掺杂的BiCuTeO和BiCuSeO之间. 需要指出的是, 在室温下, 从所有样品的载流子浓度与迁移率随着成分变化的规律来看, BiCuTe0.7Se0.4O样品的载流子浓度应该略低于BiCuTe0.7Se0.3O样品. 而根据我们的实验结果, BiCuTe0.7Se0.3O与BiCuTe0.7Se0.4O样品的载流子浓度分别为5.1 × 1019 与5.8 × 1019 cm–3, 两者相差不大, 说明Se的加入对载流子浓度的减小效应已经趋于饱和. 这种载流子浓度的异常增加有可能是由于Se含量较高导致的. 由于Se的电负性较大, 在BiCuSeO中一般会有少量的Cu2Se纳米相出现, 所以我们认为这种载流子浓度略微增加的反常现象可能是极少量Cu2Se纳米相的析出导致的.
为了深入理解Se替代Te对BiCuTeO电输运性能的影响, 我们根据文献报道总结了重掺杂BiCuTeO[24,25]和BiCuSeO[14,16,28]的载流子有效质量随载流子浓度的变化规律(见图4). 如图4(a)所示, 随着载流子浓度增加, BiCuTeO和BiCuSeO的载流子有效质量都增大(载流子有效质量由单抛物带模型计算得到, 在设定载流子散射机制后, 该模型不考虑能带的非抛物性和多带导电情况, 因此载流子有效质量m*的数值可能存在一定偏差, 但是m*随载流子浓度的变化趋势不受上述因素影响[28]).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 BiCuTeO的载流子有效质量随载流子浓度变化幅度要小于BiCuSeO. 在相同的载流子浓度下, BiCuTeO的载流子有效质量要小于BiCuSeO. 因此, 利用Se替代BiCuTeO的部分Te, 导致载流子有效质量增大; 反之, 根据文献报道, 利用Te替代BiCuSeO的部分Se, 导致载流子有效质量减小[28].
图 4 (a) 重掺杂BiCuSeO[14,16,28]和BiCuTeO[24,25]的载流子有效质量m*随载流子浓度n的变化曲线; (b) Se掺杂BiCuTeO(本工作)和Te掺杂BiCuSeO[28]的载流子有效质量m*随载流子浓度n的变化曲线
Figure4. Hole concentration n dependent effective mass m* of (a) Heavily doped BiCuSeO[14,16,28] and BiCuTeO[24,25]; (b) Se doped BiCuTeO (this work) and Te doped BiCuSeO[28].
BiCuTe1–xSexO的载流子有效质量变化, 可以通过Cu-Q (Q = Se, Te) 化学键的键强来解释. BiCuQO的价带顶是由Cu的3d轨道与Q的p轨道杂化而成[29,30], 而Se外层的4p轨道比Te外层的5p轨道要更加局域, 所以随着Se替代Te量的增加, Cu-Q化学键的离子性增强, 载流子有效质量增加, 并且使带隙展宽. 此外, Cu-Q化学键的离子性增强, 有利于减少本征Cu空位, 所以BiCuTe1–xSexO的载流子浓度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降低. 一般来说, 随着载流子浓度降低, 载流子迁移率提高, 然而该体系中载流子浓度和迁移率随着Se含量增加同时下降(见图3(d)). 一方面, 载流子有效质量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增大, 另一方面Se替代Te造成对载流子的散射增强, 这两种作用共同导致了载流子迁移率的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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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BiCuTe1–xSexO的热输运性能
图5为BiCuTe1–xSexO样品的热导率随温度变化的关系曲线. 相比于文献报道, 我们所制备的未掺杂BiCuTeO样品的总热导率略低, 这可能与我们样品的杂相较少有关. 如图5(a) 所示, 所有样品的总热导率都是随着温度升高先下降后上升, 其中500 K以后的总热导率升高是由本征激发导致的, 这与电输运性能测试结果一致. 随着Se含量的增加, 总热导不断下降, 这是由于Se替代Te降低了电导率, 从而电子热导率不断降低 (见图5(b)). 电子热导率κe = LσT, 其中L为Lorenz常数, 可由单抛物带模型计算得到. 由于BiCuTe1–xSexO样品在500 K以后出现本征激发, 因此总热导率扣除电子热导率以后, 包含晶格热导率κl和双极扩散热导率κb两部分, 即κl + κb = κ – κe. 如图5(b)所示, 所有样品的κl + κb均在0.4—0.5 W/m·K之间, 同时其室温附近的热导率随Se含量增加而减小, 这可能与Se加入后晶粒尺寸的减小有关. 一般来说, 固溶(或合金化)作为优化热电性能的主要手段之一,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能大幅度降低材料的晶格热导率[31]. 然而对于BiCuTe1–xSexO样品, 其高温区的晶格热导率并没有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发生明显变化,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有以下两点: 1) Se在Te位的固溶降低了该体系的载流子浓度, 使双极扩散热导率的贡献随着Se含量的增加而增加, 特别是在高温区, 而我们的计算并没有扣除双极扩散热导率的影响; 2)在导电层的阴离子位进行掺杂或者元素替换, 可能对BiCuTeO和BiCuSeO这类层状化合物的声子输运没有直接影响[17], 这种异常的热输运行为还需要更加深入的研究.图 5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和0.4) 样品的(a) 总热导率和(b) 电子热导率、晶格热导率与双极扩散热导率之和随温度的变化曲线. 图(a)中短划线和点划线分别为未掺杂的BiCuTeO[23]与BiCuSeO[14]的热输运性能
Figure5. Temperature dependent thermal transport properties of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 0.4) samples: (a) Total thermal conductivity; (b) the combination of lattice and bipolar thermal conductivity, and the electronic thermal conductivity. The dashed and dotted lines in (a) represent the total thermal conductivities of undoped BiCuTeO[23] and BiCuSeO[14], respective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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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BiCuTe1–xSexO的热电优值
图6是BiCuTe1–xSexO样品的热电优值zT随温度的变化曲线. 相比于文献报道的结果, 我们制备的BiCuTeO样品的zT值略高, 这可能是由于我们样品的结晶度较高且所含杂质第二相极少所致. 如图6所示, 随着Se含量的增加, BiCuTe1–xSexO 样品的zT值呈现逐渐降低的趋势, 这主要是由于Se替代Te导致了功率因子的明显下降. Se含量为x = 0.1的样品, 在室温和723 K时的zT值分别约为0.3和0.7, 虽然略低于未掺杂的BiCuTeO样品, 但是明显高于未掺杂的BiCuSeO样品, 同时也表明利用Se替代部分Te仍然能够在较宽温区内保持较高的zT值. 从实用性考虑, 利用地壳储量更加丰富且更加经济的Se替代Te, 降低了材料的成本, 更有利于材料的推广应用. 需要指出的是, 根据我们的实验结果, Se替代部分Te改变了BiCuTeO的能带结构, Seebeck系数显著增大, 但是Seebeck系数的增加显然没有弥补电导率下降所带来的影响, 最终导致功率因子降低显著, zT值也明显降低. 所以在后续工作中, 我们将通过进一步地优化Se的掺杂量并配合载流子浓度的调节以达到提高电性能和热电优值的目的.图 6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和0.4)样品的zT值随温度的变化曲线. 短划线和点划线分别为未掺杂的BiCuTeO[23]与BiCuSeO[14]的zT值
Figure6. Temperature dependent zT values of BiCuTe1–xSexO (x = 0, 0.1, 0.2, 0.3, 0.4) samples. The dashed and dotted lines represent the zT values of undoped BiCuTeO[23] and BiCuSeO[14], respective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