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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研究进展

本站小编 Free考研考试/2021-12-29
张丹,1, 王敏2,3, 甘萌雨,2,3, 杨林生1,41.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
2.福建师范大学旅游学院,福州 350117
3.智慧旅游福建省高校重点实验室,福州 350117
4.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 100049

Research progress o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rctic tourism

ZHANG Dan,1, WANG Min2,3, GAN Mengyu,2,3, YANG Linsheng1,41.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College of Tourism,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350117, China
3. The Higher Educational Key Laboratory for Smart Tourism of Fujian Province, Fuzhou 350117, China
4.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通讯作者: 甘萌雨,女,福建福州人,博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目的地管理与开发。E-mail: 15191504@qq.com

收稿日期:2020-10-12修回日期:2020-12-21
基金资助:中国科学院重点部署项目(ZDRW-ZS-2017-4)
中国科学院先导专项(XDA19070502)


Received:2020-10-12Revised:2020-12-21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张丹,女,河南洛阳人,博士,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地缘环境与可持续发展。E-mail: zhangdan@igsnrr.ac.cn






摘要
随着北极战略价值的提升,北极旅游热不断升温,北极旅游发展影响因素研究理应得到重视。本文检索了科学引文索引（Web of Science）和中国知网（CNKI）中北极旅游研究的相关文献,借助CiteSpace文献计量分析软件的关键词共现分析和时区视图分析等功能,分析了北极旅游的研究热点及其演化过程,系统综述了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的研究进展。研究表明：①北极旅游研究还未成规模。相对来说,国外起步较早,研究涵盖面较广,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而国内起步较晚,仅从气候变化与地缘政治等方面进行探讨,广度和深度不足。已有研究中涉及影响因素的多从目的地角度开展分析,经济水平、游客构成等客源市场方面还有待加强。②前10位北极旅游研究热点中,气候变化、治理、人为干扰、海冰、脆弱性、恢复力、旅游管理等都与北极旅游影响因素密切相关。③已有研究中北极旅游影响因素可以归纳为政治政策、气候变化、旅游资源、旅游气候舒适度和管理与基础设施5类。其中,政治稳定和气候变化是北极旅游发展的前提许可和宏观影响因素。前者是北极旅游能否开展的最基本也是最关键因素,后者则是北极旅游能否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既能直接影响旅游资源,又能通过对天气的影响,进而影响游客行为。而旅游资源、旅游气候舒适度和管理与基础设施则是北极旅游可持续发展的直接影响因素。
关键词： 北极旅游;影响因素;气候变化;地缘政治;可持续管理;北极事务

Abstract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the strategic value of the Arctic and Arctic tourism continues to become more popular, there are increasingly more publications related to Arctic tourism. At the same time,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scholars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development of Arctic tourism. Using the literature analysis method and CiteSpace software, this study analyzed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rctic tourism development in detail based on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of Arctic tourism in China and internationally. This study shows that: (1) In China, there are few studies examining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development of Arctic tourism at present. Related literature in China mainly discusse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rctic tourism development in terms of climate change and geopolitics. International Arctic tourism research started earlier and the content is more comprehensive. In addition to the studies of climate change and geopolitical pattern,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stakeholders, weather conditions, and management on Arctic tourism development have also been actively discussed in the international literature. (2) Climate change, governance, human disturbance, sea ice, vulnerability, resilience and management are all closely related to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rctic tourism. (3)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rctic tourism in existing studies can be classified into five categories: politics and policy, climate change, tourism resources, tourism climate comfort, and management and infrastructure. Political stability and climate change are the prerequisite and macro influencing factor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rctic tourism, while tourism resources, tourism climate comfort, and management and infrastructure are the factors directly affecting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rctic tourism.
Keywords：Arctic tourism;influencing factors;climate change;geopolitics;sustainable management;Arctic affai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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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张丹, 王敏, 甘萌雨, 杨林生. 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研究进展[J]. 资源科学, 2021, 43(8): 1687-1699 doi:10.18402/resci.2021.08.15
ZHANG Dan, WANG Min, GAN Mengyu, YANG Linsheng. Research progress o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rctic tourism[J]. RESOURCES SCIENCE, 2021, 43(8): 1687-1699 doi:10.18402/resci.2021.08.15


1 引言

全球气候变暖与北极放大效应引发北极地区生态环境的一系列快速变化[1],使得北极航道与能源开发利用的可行性和可达性显著提高,北极地区的地缘战略价值进一步凸显。中国为近北极国家,北极快速变化的气候与生态环境不仅直接影响中国的气候系统和生态安全,北极的能源与航道资源亦会对中国社会经济发展起重要的推动作用[2]。2018年1月,中国政府发布了《中国的北极政策》白皮书（以下简称白皮书）,向世界表明了积极参与北极治理、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的立场、政策和责任。

然而,一些国外媒体和****对中国参与北极事务持怀疑态度[3,4],过度解读甚至曲解中国在北极的政策和活动,认为“中国要打破身份界限,在北极部署军事力量,掠夺资源”。2019年5月,在北极理事会部长级会议上,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对中国在北极的参与度发出警告：“中国在北极没有任何权利,世界上只有“北极国家”和“非北极国家”,不存在第三类国家”。2021年4月,加拿大国防高官接连就北极地区问题发表言论：“气候变化及中国的扩张,成为未来加拿大在北极地区必须解决的问题”[5]。在此背景下,中国应充分发挥旅游柔性外交优势,优先参与到北极旅游等“低敏感”领域[6,7]。

北极旅游始于20世纪50年代初,规模化的旅游活动发端于20世纪80年代。近年来,北极地区游客数量大幅增加。据统计,1990—2015年间,冰岛北极邮轮游客年增长率为19.19%,从1990年的7952人,增长到2015年的266070人,增长了30多倍[8];2019年,格陵兰岛过夜游客数量增至264711人,相当于全岛总人口数量的3.47倍[9];1996—2018年间,斯瓦尔巴特群岛的邮轮旅游也有了很大的增长,邮轮游客增加了1.94倍[10]。目前,中国已成为北极旅游的重要客源国,据不完全统计,每年到达北极点的邮轮上有一半左右的游客来自中国[11];俄罗斯北极游的主力也是中国游客,2017年约有20%的游客来自中国[12]。

北极旅游的相关研究远落后于北极旅游的实践发展。20世纪90年代初,Hall等[13]首次全面概述了极地的旅游模式、准入标准、对土著居民的影响、旅游影响监测、旅游业监管和可持续管理制度等。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国外研究者对北极旅游的兴趣日益增长,主要集中在气候变化与旅游系统的相互作用[14],旅游对野生动物的影响[15,16,17,18],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19,20,21],旅游发展策略与管理模式[22,23]4个方面;而国内研究者的研究相对落后,有限的研究主要涉及北极旅游资源的分类[24],北极旅游安全[25,26],北极旅游与北极政治的关系[6],北极旅游开发的法律规制[27]等方面。白皮书提出“认识北极、保护北极、利用北极”,鼓励企业与北极国家合作开发北极旅游资源。其中,认识是保护和利用北极旅游资源的基础。因此,本文将针对北极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开展系统的梳理和研究,揭示影响北极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以期能为国内研究者和企业“走出去”提供启示和参考。

2 北极旅游研究概况

2.1 数据与方法

本文英文文献数据来源于科学引文索引（Web of Science）,中文文献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两大数据库。在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中,采用高级检索方式,按照主题词“Arctic tourism”进行检索,文献类型限定为Article、Review和Book Review,共检索到相关英文文献183篇;在CNKI中,采用高级检索,分别在主题、关键词、篇名上输入“北极”+“旅游”进行检索,共检索到相关的中文文献38篇。数据收集的时间为1999年1月—2020年6月。

首先,本文使用文献计量可视化工具CiteSpace对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与时区视图绘制,探究北极旅游研究的热点与知识演进趋势。其次,根据北极旅游的研究热点,梳理和总结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的研究进展。由于中文文献数量较少,在关键词共现分析和时区视图分析时,本文仅以英文文献的关键词开展研究。

关键词是对论文的题名、摘要和核心研究观点的有效提炼,开展关键词共现图谱分析可以把握某一领域内研究的现状及热点[28]。以关键词为节点,1年为时间片段,阈值项设定为Top N=30,选择寻径网络算法（Pathfinder Network Scaling,PFNET）,对183篇样本文献关键词共现进行可视化分析,并通过频度和中心度对关键词进行排序分析。

时区视图（Timezone View）是从时间跨度上表示知识演进的视图,它可以显示出共引网络中节点随时间变化的结构关系及不同时区内关键词分布的特点。本文以1年为1个时区,利用Graph Views中的Timezone功能进行时区可视化分析,探讨北极旅游研究的演进状况。

2.2 文献概况分析

北极旅游一般指在北极圈（北纬66°34'）以内区域开展的旅游活动。根据检索到的文献,从研究区域看,目前国外研究的案例区或以整体北极地区1 ( ① 整体北极地区指北极圈内所有区域。)为例开展研究,或选择北极八国的北极地区2（② 北极圈以内的陆地部分分属于俄罗斯,美国,加拿大,丹麦,挪威,冰岛,瑞典和芬兰,一般称为北极八国。北极八国的北极区域指这八个国家位于北极圈内的区域）,或选取北极地区具体的城市或岛屿为案例区开展研究,例如阿拉斯加、加拿大北部（拉布拉多、魁北克北部、马尼托巴北部、努纳武特、西北地区和育空地区）、格陵兰、冰岛、芬诺斯卡迪亚北部（挪威、瑞典和芬兰）和俄罗斯北部[29]。国内****则多以整体北极地区为研究区。

从研究对象看,国外研究涉及的旅游类型比较丰富,包含生态旅游、文化旅游、民族（土著）旅游、自然旅游、跨境旅游、邮轮旅游、滑雪旅游、食品旅游、徒步旅行和体育旅游,其中邮轮旅游最多。而国内的研究则多以北极旅游统一概括为主,未向纵深细分。

从研究方法和数据看,国外较多与经济学、社会学和地理学等开展学科交叉研究,通过实地访谈、问卷调查等研究方法获得一手数据资料,同时结合政府部门提供的二手资料和数据开展定性或定量研究。而国内的研究方法较为单一,多为描述性或定性研究。

2.2.1 刊文量

除去旅游推介、游记和无关文献后,从刊文量上看,北极旅游还未成为研究热点。国外的刊文量明显高于国内。2013年之前,国外每年刊文量较少,绝大部分年份都在10篇以内;2014年后出现较大幅度增长,相关研究明显增多。而每年中文文献发文量一直较低,不超过5篇（图1）。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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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999年1月—2020年6月国内外北极旅游研究刊文量

Figure 1The number of articles on Arctic tourism published from January 1999 to June 2020



从刊文作者上来看,研究者基本上来自北极理事会成员国或者观察员国（图2）。其中,加拿大****对“北极旅游”研究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近22年来发表相关学术论文达47篇,占该主题学术文献的25.68%;其次为挪威、美国及芬兰等欧美****。

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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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1999年1月—2020年6月北极旅游研究刊文国别

Figure 2Countries of authors of articles on Arctic tourism published in international journals from January 1999 to June 2020



2.2.2 关注热点

图3是国外北极旅游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的知识图谱。依据网络结构和聚类的清晰度,CiteSpace提供了模块值（Q值）和平均轮廓值（S值）两个指标,可作为评判图谱绘制效果的一个依据。Q值在[0,1）区间内,一般认为Q>0.3代表聚类结果显著;对于S值,一般认为S>0.5代表聚类合理,S>0.7代表聚类是令人信服的[28]。聚类结果显示,Q=0.6951,S=0.7242,聚类效果良好。经统计,本文研究的183篇国外文献中共有65个关键词,图谱中共有65个节点,110条连接,网络密度为0.0529。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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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英文文献关键词共现分析

注：圆形节点代表关键词,节点半径代表关键词出现频次,半径越大表示出现频数越高;节点之间的连线粗细表示共线关系的强度。
Figure 3Co-occurrence of keywords in English publications



结果显示,国外研究具有一定的联系,但文献量不足,还未完全形成研究体系。在英文文献中,该主题研究出现的高频关键词包括北极（Arctic）、气候变化（climate change）、旅游（tourism）、影响（impact）、邮轮旅游（cruise tourism）、治理（governance）、管理（management）、冰（ice）、北极旅游（Arctic tourism）、恢复力（resilience）、斯瓦尔巴群岛（Svalbard）、探险旅游（adventure tourism）等。可见,当前国外最为关注的议题是北极地区的气候变化及其影响与旅游之间的关系。

根据频率和中心度,本文提取了排名前10位的关键词（表1）。频率（frequency）和中心度（centrality）是度量关键词重要与否的两个重要指标,出现频率与关注度呈正相关关系。一般而言,出现频率越高,关注度越高。中心度的主要作用是测量节点的重要程度,中心度值越大,说明节点越重要,该关键词被关注的程度越高。关键词排序的结果与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的结果基本一致。

Table 1
表1
表1北极旅游研究的高频词、中心度统计
Table 1High frequency keywords and degree of centrality statistics of Arctic tourism research
排序高频词频率排序高频词中心度
1Arctic（北极）421climate change（气候变化）0.82
2climate change（气候变化）372Arctic（北极）0.69
3tourism（旅游）283human disturbance（人为干扰）0.46
4sea ice（海冰）174vulnerability（脆弱性）0.45
5impact（影响）165cruise tourism（邮轮旅游）0.40
6cruise tourism（邮轮旅游）116ice（冰）0.38
7governance（管理）96shipping（海运）0.38
8management（管理）77sea ice（海冰）0.35
9ice（冰）68impact（影响）0.32
9Arctic tourism（北极旅游）68identity（特征）0.32
9resilience（恢复力）69community（社区）0.23
9Svalbard（斯瓦尔巴群岛）610Hudson bay（哈德逊湾）0.22
10adventure tourism（探险旅游）511adventure tourism（探险旅游）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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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共现时区图可见北极旅游研究主题的演进状况（图4）,2004年高频出现且中心度较大的关键词有tourism与climate change,说明关注度最高的主题是（北极）旅游与气候变化;2005年高频出现且中心度较大的关键词为Arctic;2008、2010、2011和2014年高频出现且中心度较大的关键词分别为sea ice、impact和Svalbard,表明自2008年起,关注度最高为海冰的变化及其影响;自2015年开始,北极旅游的关注主题愈发多样化,主要集中在治理、管理、邮轮旅游和探险旅游等方面（2016年高频出现且中心度较大的关键词有governance、management、Arctic tourism与resilience,2017年为cruise tourism,2018年为adventure tourism,2020年为perception）。

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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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北极旅游研究时区视图

注：圆形节点代表关键词,其所对应的年份为首次出现的年份,半径代表关键词出现频次,半径越大表示出现频数越高;连线代表关键词之间的联系,表示相连的关键词出现在同一篇或者多篇文章中。
Figure 4Timezone view of Arctic tourism research



3 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研究分析

北极旅游影响因素是北极旅游发展过程中推动或阻碍北极旅游发展的关键要素,科学准确地识别影响因素是促进北极旅游发展的关键问题。从研究热点看,超过一半的研究热点与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相关,如气候变化、治理、人为干扰、脆弱性、恢复力、旅游管理等。其中,对气候变化的关注几乎贯穿了北极旅游研究的各个时期,气候变化通过影响海冰等环境要素,改变了北极地区的旅游吸引物和旅游经营时长,对社区适应气候变化和旅游管理提出了新的挑战;旅游管理既要兼顾北极地区生态环境的脆弱性,尽可能地减少人为干扰,又要考虑与当地社区等各利益相关方的协调;而气候变化、人为干扰、脆弱性和恢复力、旅游管理都与旅游资源息息相关。本文将国内外已有研究中北极旅游影响因素归纳为以下5个方面。

3.1 政治政策的不确定性使北极旅游呈现波动性发展

北极旅游一直受到政治稳定状态和国际政治格局的影响。冷战期间,分属于两个阵营的国家间基本上断绝了旅游活动,旅游业发展被限制。冷战结束后,两个阵营之间的对峙状态被打破,北极政治格局向多元化方向发展,北极地区的国际合作意识普遍加强;之前封闭的旅游渠道重新打开,旅游发展的限制减少,北极地区的旅游业由此得到相应的发展。而一旦国际政治局势紧张,北极地区的旅游业就会受到很大的制约,例如乌克兰危机引发的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制裁战,对北极旅游业的投资和发展都产生了较大的制约[30]。

旅游是国家间外交与经贸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常常被用作获得国际上合法地位和宣誓领土主权的重要手段[31]。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的北极海冰加速融化,北极地区的地缘战略价值进一步提升。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各国常通过建立国家公园、旅游胜地等发展旅游业,以彰显主权或维护地缘政治利益[32];另一方面,北极旅游又使北极与世界其他地区之间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关系更加密切[33]。以中国赴北欧北极旅游为例,北极旅游拓展了现有的中国-北欧北极关系及其知识交流[7]。

目前,专门调整北极旅游资源开发活动的全球性法律规范尚未出现,北极旅游资源开发活动主要依靠相关的国际公约、区域协定、各国国内法律与政策等进行规范[34]。由于北极八国间政治、经济存在诸多矛盾,北极八国现有的政策制度对北极旅游发展不利,不同国家的政策阻碍了北极旅游的进一步发展[6,27]。通过对俄罗斯北极地区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区现行的规章制度的调研表明,目前的制度限制了俄罗斯北极地区旅游业增加经济效益的可能性。例如海关和边境规章制度繁琐,出入境程序复杂[35,36]等。北极邮轮的运营也不乐观。北极八国各自有专门的北极航行培训项目和政策,但又缺少被广泛接受的标准或外部认证,这意味着北极邮轮旅游的治理和政策制定是在一个复杂的、多管辖的监管背景下进行,严重阻碍了北极邮轮旅游的发展[37]。在俄罗斯阿尔汉格尔斯克省的调研发现,官僚作风和立法障碍已成为外国邮轮进入俄罗斯巴伦支海岸的壁垒,不利于邮轮旅游业发展[30]。Dawson等[38]通过对北极邮轮运营商和加拿大政府许可证颁发机构的调研发现,申请加拿大北极邮轮运营的流程和审批极为繁琐,而且费用昂贵,包括船舶安全、环境保护、国家公园准入、参观遗产遗址许可等30多个申请程序,涉及多个部门和监管机构,申请材料重复,效率低耗时长。还有研究者认为旅游业的扩张应受到当地居民的控制并造福当地居民,同时尽量减少对北极居民所依赖的资源的环境影响。因此当地政府、旅游协会和地方社区应为所有邮轮公司制定强制性标准,邮轮公司必须遵守这些标准才能获得在北极航道航行的许可证[39],这无形中增加了北极邮轮的运营成本。

跨境政策和准入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北极旅游的发展。国际边界与旅游业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基本关系,国际边界往往会影响旅游业的流量、目的地、旅游规划和营销等各个方面。封闭的边界通常是旅游流和旅游业发展的障碍,开放的边界才能使旅游业得到发展,因此Prokkola[40]针对瑞典-芬兰边境地区,提出跨境区域化,使得游客能从跨境合作中受益,促进旅游业发展。

3.2 气候变化影响旅游经营的时间长度,改变北极旅游资源空间分布

极地旅游业是深受气候变化影响和亟需应对气候变化的主要社会生态系统之一[1]。Stewart等[41]的研究表明,气候变化是极地旅游研究中最为关注的领域,大约有1/10的研究都与之相关。气候变化对北极旅游业的影响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一直存在争论。IPCC[1]的研究认为,气候变化对北冰洋旅游业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对冰岛旅游业的影响有利有弊,对芬诺斯坎底亚地区和阿拉斯加的影响弊大于利,俄罗斯北极、加拿大北极和格陵兰岛由于研究不足暂时没有定论。O’Garra[42]估算了2016年北极地区基于邮轮开展的旅游活动的价值（200万美元/年）,并指出随着夏季海冰的融化和邮轮更容易进入北极水域,北极旅游业的价值很可能会增加。Tervo-Kankare等[43]通过对芬兰北极地区41个旅游及相关企业的半结构化主题访谈表明,气候和环境变化给旅游业带来的收益超过其产生的代价。Scott等[44]在研究气候变化下全球旅游业脆弱性评估中发现,北极国家（格陵兰岛除外）的旅游业最不容易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然而,有研究者指出,北极地区目前只有少数野生动物观赏区域可以进入,导致这些特定区域的交通集中,生态系统因植被过度践踏、噪音和垃圾而退化[45];北极生态系统的承载能力已经达到极限,这削弱了旅游业增长的潜力[42]。

气候变化对北极旅游的影响主要集中在旅游经营时长和旅游资源两个方面。不少研究者都乐观地认为,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地区气温升高,生长季延长,气候舒适度提升,可能会促进北极地区旅游业的发展[21,46],尤其是“最后机会旅游（last chance tourism）”这一噱头,给环北极国家的旅游业带来巨大红利[39,47]。而有些研究者对此持有不同观点,他们认为全球气候变化导致的极端天气事件频度增加,将持续对北极地区旅游业产生负面影响。Day等[48]通过对比高陆-海热和低陆-海热的统计数据证明,随着气候变暖,北冰洋上的风暴可能会变得更频繁、更剧烈;北极风暴路径在夏季最活跃,而这正是旅游业旺季,从而增加了旅游业的经营风险。由气候变暖导致的热浪、干旱或暴雨（雪）等,也会导致道路和机场关闭,人员流动减少,从而会减少旅游收入[49,50]。此外,旅游经营时间延长,也可能会给自然公园及其他保护区带来额外的游览压力[51]。

气候变化导致的海平面升高和永久冻土层融化对北极沿海地区和相关内陆地区的旅游资源产生了重要影响,许多生态旅游景点和历史文化遗产正面临气候变化的威胁,而某些海滩将会消退甚至消失[51,52]。同时气候变暖可能会导致滑雪场没有足够的自然降雪且积雪持续时间缩短,为此不得不搬到更高的海拔或使用人工雪,由此导致经营成本增加,且滑雪体验下降,游客数量减少。Scott等[53]指出气候变暖已造成挪威滑雪季节大幅缩短,到2050年滑雪季节将缩短为40天。Schrot等[54]在西格陵兰岛的研究也得到了类似的结论,气候变暖将导致降雪减少34%~42%,积雪季节长度减少21%~49%,将严重影响该区度假滑雪、越野滑雪和狗拉雪橇等户外体验活动。

全球气候增暖和北极放大效应,使得北极地区的海冰不断减少,无冰的夏季变得越来越有可能[55]。海冰快速消融提高了北极地区的可达性,增加了游客的访问机会,使得邮轮可以访问以前很少或从未访问过的北方港口,致使游客人数迅速增加,邮轮旅游得以快速增长[39]。不少研究者都持有相似的观点,认为海冰的减少促进了北极旅游业的发展[56,57,58]。但也有研究表明,气候变暖正在改变海冰的性质和分布,给加拿大北极航行带来了隐患,这些变化可能对加拿大北极的邮轮旅游产生不利影响[59]。气候变化还可能改变北极野生动植物的分布格局,一旦海冰消失,北极熊、海豹和海象等依赖海冰的野生动物随着冰层的减少而向北移动,原有观赏野生动物的邮轮旅游路线将不复存在[60]。

3.3 旅游资源稀有性、独特性决定了北极旅游发展定位

北极旅游业高度依赖独特的旅游资源。北极地区可开发的旅游资源包括：极昼极夜现象、极光、冰川、海湾、独特的动物、极地苔原植物、北极圈自然标志地、原住民文化、人类活动遗址遗迹等[24,61]。这些独特的旅游资源是北极旅游业发展的基础。

研究表明,近30年来,尽管北极旅游的形式从观光向休闲进行了转变,尽管不同研究者对北极地区旅游吸引物的排序略有不同,但北极独特的“环境和风景”、稀有的“野生动物”、神秘的“原住民文化”等一直被认为是游客选择该地区为旅游目的地的重要因素。Notzke[60]根据北极西部游客的调查结果,认为吸引游客前来的首要原因是观赏野生动物,第二是原住民文化。Stewart等[62]认为游客通常是被北极地区原始的、未被破坏的环境所吸引,而丰富多样的野生动物也是吸引游客到来的条件之一。Chanteloup[63]认为加拿大北极地区旅游业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极地野生动物的稀有性和独特性。Sæþórsdóttir等[64]认为自然环境和荒野是冰岛旅游业主要的吸引力。Wang等[65]通过对579位游客的现场问卷调查发现,自然风光是挪威北极旅游业主要的吸引力。Berbeka[66]通过对东格陵兰岛和冰岛西部峡湾46位滑雪游客和4位经营者的调查表明,北极对滑雪者的独特吸引力主要归因于“美丽”“荒野”和“偏远”,其次才是“未遭破坏的粉雪”“不受约束的滑道”。

不同旅游方式的游客对旅游吸引物的排序有所不同。对加拿大伊魁特机场离境游客的调查表明,自助游游客认为“环境和风景”“荒野”和“野生动物”是影响该地区旅游决定的最重要因素。而团游游客认为“环境和风景”排在第一位,“因纽特人和文化”紧随其后,而后是“野生动物”[67]。

游客对北极地区原住民文化的兴趣,使得对基于原住民生活方式、传统、手工艺、历史事件、地点或文物的体验需求日益增长[68],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北极地区的原住民文化。但也有****担忧,原住民文化体验旅游的可持续性已经受到挑战,那些可以满足游客猎奇心理的因纽特人传统活动已经随着气候、环境的变化以及外来文明的冲击而悄然发生了变迁[69]。而深度挖掘北极地区特色饮食文化,不仅可以保护原住民的传统文化,还可以增强北极地区旅游吸引力[70]。

此外,研究者认为北极地区的石制品（石建筑、自然雕塑和自然与人工混合的物品）非常具有旅游吸引力,其不仅在景观上非常具有观赏性,也与土著居民的古老传说和习俗密不可分[71];Lemelin等[72]还从机会旅游的视角,阐述了游客对于即将消失的风景和濒临灭绝物种的兴趣可能会对北极旅游产生的重要影响。

3.4 旅游气候舒适度影响北极旅游者需求和行为

旅游业是严重依赖自然环境和气象条件的产业[73],天气和气候条件与旅游气候舒适度紧密相关,是影响游客出行的重要因素。由于北极地区气象站点分布较为稀疏,观测数据不易获得,导致该地区基于一手数据的旅游气候舒适度研究十分有限。有研究者基于挪威北极地区1971—2000年的天气数据,研究了挪威北极旅游的适宜天气。研究表明,挪威北极地区每年“适合于娱乐、旅游和户外工作的天气”仅占14%;“拥有有效的温度调节系统时才能在室外进行娱乐或工作的天气”占36%;“不适合长期停留或在建筑物外工作的天气”与“对人类健康或生命构成威胁”的天气将近50%[19]。值得注意的是,受全球增暖的影响,北极地区的天气和气候条件已有较大的不同,将会对游客出行和行为产生一定的影响。例如,Merkouriadi等[74]基于1946—2012年芬兰北极地区9个气象站的研究表明,1946年以来,芬兰北极地区的平均气温上升速率为0.4 °C/10 a,降水量增加速率为29.2 mm/10 a。

天气与气候条件对游客行为的影响的较为复杂的[75]。Denstadli等[20]通过游客问卷调查,分析了天气预期、天气感知和适应性旅游行为之间的关系,研究表明大多数游客认为他们逗留期间的天气条件比预期要好,而且天气对游客行为的影响相对较小;他还提出强风大浪这样的恶劣天气,反而可以成为一种营销优势。Førland等[21]通过现场实地调查,对比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部游客对于当前和未来夏天天气的偏好、厌恶和接受程度,研究结果显示,未来夏季将会有更多的温暖天气,游客对温暖天气的偏好可以越来越多地得到满足;同时,多云和潮湿的天数也会增加,导致享受午夜阳光的光景减少。Denstadli等[76]对北极夏季游客的天气感知和容忍度进行考察,发现游客对目前的夏季天气状况相当宽容,风、低温等气象要素对游客的整体天气评价没有显著影响;但调查结果显示出了游客对低能见度和降水天气的反感。随着未来夏季降雨频繁、能见度低的天气状况频繁出现,将对斯瓦尔巴群岛和其他北极高纬度目的地的旅游经营者构成一些挑战。

3.5 管理与基础设施影响北极旅游可持续发展

北极地区生态环境脆弱,极易受人类活动的影响,且恢复缓慢。北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是当地旅游管理面临的重大挑战[13,77]。研究表明,科学规划与管理、协调好利益攸关方、创新基础设施建设对北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有促进作用。

研究者运用不同可持续旅游发展管理策略模型对北极旅游进行了探讨。例如,基于游憩机会图谱理论（recreation opportunityspectrum,ROS）和可接受的改变极限（limits of acceptable change,LAC）模型,探讨了斯瓦尔巴群岛旅游分区和旅游活动管理的科学途径,可在满足游客多样性休闲体验需求的同时保持资源完整性[22,23];基于旅游优化管理模型（tourism optimization management model,TOMM）,帮助了班克斯岛的国家公园保护,促进了当地社会经济和社会福祉发展。该案例表明,科学规划和管理是北极旅游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本地居民在促进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方面发挥了一定的作用[68]。还有研究者构建了新的研究框架,融合了适应气候变化（climate-change adaptation,CCA）、减少灾害风险（disaster risk reduction,DRR）和旅游开发的影响因素,为增强社区抵御气候变化的能力,促进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支持[49]。

利益攸关方也是北极旅游可持续发展研究中热议的话题之一。旅游目的地管理的核心是统筹协调旅游地政府、企业和社区居民等不同利益主体的利益关系。研究者考察了阿拉斯加州巴罗市旅游业与土著居民价值观的一致和分歧,提出只有在尊重当地文化的基础上适当扩大旅游业,才能协调两者之间的矛盾,促进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78]。Chen[79]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探讨了居民、游客和旅游经营者不同利益攸关方对北极地区可持续发展的态度,在这三方利益攸关方中,游客更愿意遵循和接受对环境和当地文化友好的限制或政策,来保护北极地区独特的旅游资源。路径分析表明,对文化保护的积极态度被认为是促进北极地区可持续经营的驱动力。对环境保护的积极态度也促使利益相关者考虑为北极的旅游发展设定一个限度,Chen等[80]建议由政府建立干预推动的合作机制,将所有利益攸关方的利益纳入考虑,来促进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基础设施和旅游服务影响北极旅游的发展。由于资金投入不足,俄罗斯巴伦支海沿岸的海事设施、陆上交通基础设施等数量有限,严重制约了北极邮轮旅游的发展[30]。在格陵兰岛的小屋（small huts）中过夜,是格陵兰游牧民族的传统,也是大部分游客喜爱的方式。随着越来越多的游客涌入,现有的小屋已不能满足要求。同时,受气候变暖的影响,原有旅游景点的分布可能会发生变化。这对未来北极地区旅游接待基础设施建设和改善提出了新的要求,不仅要降低对环境的影响,还要具有一定的灵活性。Qu等[81]提出了独立、可移动旅游小木屋的设计概念,不仅具有可再生能源供能系统和污水处理系统,还便于拆装移动。Sarvut[82]提出了旅游基础设施适应海平面上升和冻土融化的设计概念。

研究者从服务价值感知的视角,通过问卷调查和定量分析,分析了北极潜在的旅游市场,研究表明游客最看重的是良好的服务质量和令人满意的旅游体验[65,83]。此外,邮轮航行安全以及完善的安全救助体系也是保障北极旅游顺利发展的因素[25,26,84]。

4 讨论与展望

4.1 讨论

北极地区环境恶劣、地缘关系复杂、国际政治局势不确定性较大,因此研究代价也较大。这可能是北极旅游相关研究较少的关键原因。从研究内容上看,国内多以旅游推介、游记、科普为主,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不足;影响因素主要涉及旅游资源、气候变化、旅游安全和政治政策等方面。国外对北极旅游的研究比较丰富,影响因素研究中除对旅游资源、气候变化和政治政策进行了探讨外,在天气状况、经营管理和不同利益攸关方等方面都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纵观国内外已有研究,涉及影响因素的多从目的地角度开展分析,经济水平、游客构成等客源市场方面还有待加强。

参与北极旅游资源开发是中国合理利用北极资源的四大重点领域之一,白皮书指出“中国支持和鼓励企业与北极国家合作开发北极旅游资源……积极倡导北极的低碳旅游、生态旅游和负责任旅游,推动北极旅游业可持续发展。”当前,北极地区国家的政治环境相对平稳、有序,这为参与北极旅游资源开发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前提条件。但随着气候变化和北极地缘战略价值进一步凸显,以及新冠肺炎的全球蔓延,给北极旅游业发展带来了较大的不确定性。

中国虽是近北极国家,但终究不是北冰洋沿岸国家,地缘劣势制约着国内****的北极研究。国内****应积极开展与北极国家的国际合作,结合现代技术和手段,丰富研究方法和研究视角,拓展研究领域和研究深度,积累北极地区旅游开发的相关数据,持续开展中国参与北极旅游开发的制约因素、投资风险以及对策模拟研究,为中国企业参与开发北极旅游提供科学的指导。此外,应作好北极旅游知识和规则的科普宣传工作,使中国的旅游者能够以良好的国际形象参与到北极旅游活动中,与当地居民进行文化交流,使北极旅游能更好地发挥文化交流、政治外交和促进和平的功能。

4.2 研究展望

目前,北极旅游仍属小众高端旅游产品,随着市场扩大、北极邮轮数量的增加,北极旅游价格将更趋大众化。这一进程迫切需要研究者的参与,明确北极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揭示不同因素的作用、联系与作用路径,减少不利因素对北极旅游发展的限制,优化北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建议今后应：

（1）重点区分北极旅游核心区和非核心区及各自面临的主要问题,分区分类探讨其主要影响因素及其作用路径,科学制定不同区域的发展战略与规划。

（2）密切关注气候变化,科学评估气候变化对北极旅游资源价值的影响及旅游系统的可持续响应。一方面,建立北极旅游利益主体网络与社区协调机制,提高原住民的参与能力;另一方面,加强北极旅游游客的行为引导,构建北极旅游绿色可持续发展模式,以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

（3）探讨北极旅游发展在促进地缘关系改善方面的路径,绘制应对复杂地缘关系下的北极旅游健康发展的路线图。

5 结语

本文基于221篇中英文献数据,回顾了近22年北极旅游研究的相关领域,重点综述了北极旅游影响因素的研究进展,并展望了未来北极旅游值得关注的研究方向。整体来看,北极旅游研究还未成规模,已有研究中涉及影响因素的多从目的地角度开展分析,经济水平、游客构成等客源市场方面还有待加强。从研究内容上看,国外的研究涵盖面较广,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国内仅从气候变化与地缘政治等方面对其进行探讨,广度和深度不足。从研究方法和数据上看,国外的研究多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数据来源多为一手数据和统计资料相结合,而国内大多采用定性的研究方法,数据多来源于二手数据。从已有研究来看,影响北极旅游的因素大致可归为5类：政治政策、气候变化、旅游资源、旅游气候舒适度、管理与基础设施。其中,政治稳定和气候变化是北极旅游发展的前提许可和宏观影响因素,而旅游资源、旅游气候舒适度、管理与基础设施则是北极旅游可持续发展的直接影响因素。本文的研究和讨论并不详尽,权且抛砖引玉,以期有更多的中国****参与进来,共同关注和开展北极地区旅游可持续发展研究,为中国从“低政治”领域切入,深入参与北极事务提供更多的科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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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rctic Circle is the most commonly used border to delimit the Arctic region, and has been used in this way to such an extent that across the circumpolar North, municipalities and local communities have built various types of signs, shops and tourist centers for its celebration. This is especially the case in Rovaniemi, Finland, with the creation of the Santa Claus Village, "right" on the Arctic Circle, leading to several thousands of tourists crossing the magical line every year.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ourists' practices around Arctic Circle landmarks in Rovaniemi. This study acknowledges the hegemony of the selfie era that is indubitably linked to what is referred to in this article as "border-crossing postures", pertaining to the ritual of performing specific practices, actions and postures that suggest the crossing of a borderline. However, it is argued that in the case of the Arctic Circle in Rovaniemi, these specific postures come from the physical aspect of the landmarks, rather than the tourists recognizing the Arctic Circle as a bo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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