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官僚制度的效率之争——从《荒政》和《叫魂》说起
屈永华; 1: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 摘要(Abstract)：

《荒政》与《叫魂》中的主题事件均发生在同一历史条件下,但二者在关于中国传统官僚制度的效率上得出的结论截然相反。诺思关于制度的配置性效率与适应性效率的理论可以解读中国传统官僚制度的效率之争。一方面,由于君主获取官员是否尽职尽责的信息成本过大以及官员选拔标准的非专业化倾向,中国传统官僚制度缺乏配置性效率;另一方面,官僚制度的创建及其变化发展较此前的制度更有利于实现国家目标,并和中国传统的意识形态与社会结构相协调,因而具有适应性效率。

关键词(KeyWords)： 官僚制度;;效率;;《荒政》;;《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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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Foundation):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引进人才科研启动金资助

作者(Author): 屈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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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References)： [1]《荒政》所依据的核心资料《赈纪》是在这次赈灾中扮演重要角色、时任直隶清河道的道员方观承所撰,《赈纪》对乾隆的上谕、地方官员的各种赈灾手段及效果、统计数据、派往灾区的官员名单等进行了系统而详细的记录,是可信的一手资料。《叫魂》所依据的核心资料是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收藏的有关1768年叫魂事件的大量朱批奏折、上谕、廷寄等档案史料。[2]本文所讨论的官僚制度运行的效率仅仅是从技术层面上说的,即官僚制度的运行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设立该制度的君主的意志,而和官僚制度运行的社会效果与价值评判没有直接关系。[1]参见《大清会典事例》卷288,奏报之限;《户部则例》卷83。这里所说的月份都是指农历。[2]参见《大清会典事例》卷271,1742年的“议准”。[1]参见《大清律例.刑律.贼盗.造妖书妖言》。[2]参见《大清律例.刑律.人命.造畜蛊毒》。[1]要理解与把握诺思的这一理论,只需了解一下人民公社或国有企业情形就可以了。众所周知,人民公社和国有企业效率低下的根本原因不在于资源配置无效率,而在于制度配制无效率。诺思认为:“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一个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在西欧的发展正是西方兴起的原因所在。有效率的经济组织需要在制度上作出安排和确立所有权以便造成一种刺激,将个人的经济努力变成私人收益率接近社会收益率的活动。”参见[美]诺思:《西方世界的兴起》,厉以平译,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第5页。[2]相关的理论可以参见[美]诺思:《经济史上的结构和变革》,厉以平译,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诺思:《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刘守英译,三联书店1994年版。[1]参见[德]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下卷),林荣远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371页。黄仁宇也有类似的观点:“当一个国家刚脱离青铜时代不久,文书来往还靠竹简书写之际,就在一个庞大的地区上实行中央集权,就面临二十世纪一般的大问题,只好构造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将现实理想化,又将理想现实化。”将现实理想化是指现实的各种信息通过官僚机构的增删加工以及意识形态与价值标准的过滤,形成符合君主愿望的信息;将理想现实化是指君主根据自己所获得的信息设计出一套相应的制度并将其付诸实践。参见黄仁宇:《放宽历史的视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48页。[1][德]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下卷),林荣远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373页。美国学者列文森也持同样观点:“学者的那种与为官的职责毫不相干、但却能帮他取得官位的纯文学修养,被认为是官员应具有的基本素质。它所要求的不是官员的行政效率,而是这种效率的文化点缀。”。参见[美]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郑大华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4页。[1]坚决而彻底地推行官僚制度也是秦国崛起并最终统一中国的重要原因之一,宋人洪迈对此有过中肯的评述:“七国虎争天下,莫不招致四方游士。然六国所用相,皆其宗族及国人。……独秦不然,其始与之谋国以开霸业者,魏人公孙鞅也。其他若楼缓赵人,张仪、魏冉、范睢皆魏人,蔡泽燕人,吕不韦韩人,李斯楚人,皆委国而听之不疑。卒之所以兼天下者,诸人之力也。”参见洪迈:《容斋随笔》卷2,《秦用他国人》。[1]参见《清史稿》卷324,方观承传。[1][法]魏丕信:《18世纪中国的官僚制度与荒政》,徐建青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2][美]孔飞力:《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陈兼、刘昶译,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版。[3]黄宗羲:《明夷待访录.原法》。[4][美]米勒:《管理困境——科层的政治经济学》,王勇等译,三联书店2002年版。[5]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6]瞿同祖:《瞿同祖法学论著集》,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