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准入与国内规制在WTO法中应如何合理界分
How to Delineate the Boundary of Market Access and Domestic Regulation in the WTO Law 韩龙; 1:苏州大学 江苏苏州215006 摘要(Abstract)：

随着“美国———赌博”案裁决的终结,市场准入与国内规制的关系问题备受关注。WTO法对成员方市场准入与国内规制措施存在不同约束,但对相关条款如何辨别和适用于两类不同措施缺乏明确的规定。在GATT项下,由于关于第3条注释的存在,GATT第3条与第11条相互排斥,且第3条优先适用。在GATS项下,市场准入与国内规制既有区分,也存在适用中的重合,为此需要对第16条中的市场准入的限制措施从严界定,以避免该规定侵占WTO原本为成员方所保留的国内规制自由的领地。

关键词(KeyWords)： 市场准入;;国内规制;;数量限制;;国民待遇;;资格技术许可要求

Abstr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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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Foundation): 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WTO金融服务贸易自由化与我国金融监管体系建设”(批准号:02JA820025)的研究成果

作者(Author): 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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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References)： [1]这是因为一般认为GATS第16条关于市场准入的规定,主要是针对对服务或服务提供者的数量型限制措施。性质类的限制,如对服务提供手段的限制、资格要求、许可、审批、技术标准等,则属于第6条国内规制纪律的适用范围。“美国———赌博”案的专家组和上诉机构似乎打破了以上界线,认为美国禁止提供远端赌博服务(从而也禁止了跨境提供赌博服务)构成“零配额”,从而违反GATS第16条第2款的a项和c项。这种处理方法将对服务提供方法和手段的某些规制措施从GATS第6条对“质”的规制项下转变到GATS第16条对“量”的规制的适用范围中,结果导致GATS第16条的范围扩展,将原本被认为受GATS第6条约束的服务提供方法和手段纳入到了第16条的适用范围之中。[3]Joost Pauwelyn.Rien ne Va Plus?Distinguishing Domestic Regulation from Market Access in GATTand GATS.World Trade Review,July,2005.[1]第16条第2款规定:“在承担市场准入承诺的部门中,一成员除非在其承诺表中明确规定,既不得在某一区域内,也不得在其全境内维持或采取以下措施:(a)限制服务提供者的数量,不论是以数量配额、垄断、专营服务提供者的方式,还是以要求经济需求标准的方式;(b)以数量配额或要求经济需求标准的方式,限制服务交易或资产的总金额;(c)以配额或要求经济需求标准的方式,限制服务业务的总量;(d)以数量配额或要求经济需求标准的方式,限制某一特定服务部门可雇佣的或一服务提供者可雇佣的、对一具体服务的提供所必需或直接有关的自然人的总数;(e)限制或要求一服务提供者通过特定类型的法律实体或合营企业提供服务的措施;(f)通过对外国持股的最高比例或单个或总体外国投资总额的限制来限制外国资本的参与。”[2]GATS第6条第4款规定:“为了确保有关资格要求和程序、技术标准和许可要求的措施不致构成不必要的服务贸易壁垒,服务贸易理事会应通过其建立的适当机构,制订任何必要的纪律。这些纪律应旨在确保这些要求,特别是:(a)基于客观和透明的标准,诸如提供服务的资格和能力;(b)除为保证服务质量所必需以外,不应成为负担;(c)如是许可程序,则其本身不应成为提供服务的限制。”[3]不过,在一般国内规制纪律制定完成之前,GATS第6条的5款对成员方施加了一项临时纪律,禁止成员方通过非客观、透明的资格、技术和许可要求,或资格、技术和许可要求构成超出保证服务质量的不必要的负担,或许可程序本身构成对服务提供的限制等方式,损害成员方在GATS第16、17条项下做出的承诺。[1]更为复杂的是,同一项措施可能同时属于GATT项下和GATS项下,而根据GATT和GATS又归类不同。参见Joost Pauwelyn,Conflict of Norms in Public International Law:HowWTO LawRelates to Other Rules of International Law,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3,PP.522。[2]在该案中,美国认为其对远端赌博方法的禁止并没有规定数量,即便该措施所产生的效果把通过这种方法所提供的服务降低到零,也仍然不构成GATS第16条项下的数量限制。与此相反,专家组认为,这样的一个禁令实际上是一个“零配额”,所以,应当包括在市场准入限制条款之列。[3]“美国———赌博”案是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构解决的第4个有关服务贸易的案件。在前3个涉及服务贸易的案件中,“欧盟———香蕉案”(European Communities-Regime for the Importation,Sale and Distribution of Bananas)和“加拿大———汽车案”(Canada-Certain Measures Affecting the Automotive Industry)实际上是围绕货物贸易而产生的争端,仅附带地涉及到了服务贸易。“墨西哥———电信案”(Mexico-Measures Affecting Telecommunications Services)是有关电信参考书和电信附件的争端。这些案件的核心并不在GATS,基本上没有涉及到GATS的框架结构和核心规定的适用和解释。而“美国———赌博”案不同,它第一次导致了对GATS的基本结构和数项重要规定的适用和解释,无疑构成真正意义上的GATS第一案。[1]一般认为,国内规制所统辖的是性质类措施(qualitative measures),即有关进口产品提供方式、提供者的能力要求等措施,而市场准入所统辖的是数量类措施(quantitative measures),即影响产品进口数量的措施。[2]Joost Pauwelyn.Rien ne Va Plus?Distinguishing Domestic Regulation from Market Access in GATTand GATS.World Trade Review,July2005.[3]Panel report on Canada-Administration of the Foreign Investment ReviewAct,L/5504,adopted on7February1984,BISD30S/140,available at:http://www.wto.org/english/tratop-e/dispu-e/dispu-subjects-index-e.htm.514.[4]《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第31条规定所派生出的条约解释的一个基本信条就是有效性原则。“美国———改良与普通汽油标准”案专家组指出,维也纳公约关于解释的一般规则所得出的一个必然结论是解释必须赋予条约的所有用语以意义和效果,解释者不能任意进行解读,造成条约整条或整款的多余,见United States-Standards for Reformulated and Conventional Gasoline,WT/DS2/9,adopted20May1996,p.23。[5]Panel report on United States-Measures Affecting Alcoholic and Malt Beverages,DS23/R,adopted19June1992,39S/206,available at:http://www.wto.org/english/tratop-e/dispu-e/dispu-subjects-index-e.htm.[6]Panel Report,EC-Asbestos,WT/DS135/R and Add.1,adopted5April2001,as modified by the Appellate Body Report,WT/DS135/AB/R,available at:http://www.wto.org/english/tratop-e/dispu-e/dispu-subjects-index-e.htm.893.[7]第18条规定,成员方可以就不在第16条或第17条的列表范围内,但影响服务贸易的其他措施进行谈判,达成附加承诺。因此,属于市场准入的措施不必列入附加承诺中,附加承诺中的承诺一定是第16条范围以外的承诺,二者泾渭分明。[1]在专家组认定美国的有关法律违反了GATS的16条的情况下,专家组认为安提瓜并没有对有关措施违反GATS第6条第1、3款提供初步证据给予证明。见Panel Report on US-Gambling,para.6.427-437。[2]见1993年填表指南第4段(1993Scheduling Guidelines)。这一规定也体现在服务贸易理事会于2001年3月23日通过的“GATS项下具体承诺填表指南(Guidelines for the Scheduling of Specific Commitments Under the GATS)”中。[3]不过,上诉机构不赞成专家组将1993年填表指南和2001年填表指南作为《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第31条中的“上下文”或“以后实践”的裁决,认为该指南构成“补充材料”,即按照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第31条进行解释仍然导致GATS的规定的含义不明或结果荒谬的情况下才能够援用。参见:Appellate Body Report on US-Gambling,para.196。[4]Appellate Body Report on US-Gambling,available at:http://www.wto.org/english/tratop-e/dispu-e/dispu-subjects-index-e.htm.[5]需要指出的是,每一成员方在具体服务部门就市场准入作出承诺时,它给予任何其他成员方的服务和服务提供者的待遇不得低于承诺表规定的条件和限制所包含的待遇。也就是说,承诺允许5家外国银行准入的成员方可以自由地允许5家以上的外国银行进入。这就是说各成员方在承诺表中确定了承担市场准入义务的最低标准,是成员方承担的最低义务,代表着开放市场的最低限度,实践中采取的措施不得削弱已经取得的自由化成果。因此,这一对量的最高限制是成员方必须承担的最低义务。见韩龙著《WTO金融服务贸易的法律问题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2月,第125页。[1]Guidelines for the Scheduling of Specific Commitments Under the GATS,adopted by the Council for Trade in Services on23March2001,S/L/92,available at:http://docsonline.wto.org/gen-search.asp?searchmode=simple.[1]Panel on US-Gambling,available at:http://www.wto.org/english/tratop-e/dispu-e/dispu-subjects-index-e.htm.[2]Joost Pauwelyn.Rien ne Va Plus?Distinguishing Domestic Regulation from Market Access in GATTand GATS.World Trade Review,July2005.[3]Panel on US-Gambling,available at:http://www.wto.org/english/tratop-e/dispu-e/dispu-subjects-index-e.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