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依^1,2,, 汲忠娟³, 谢婷^4,
1. 北京体育大学体育休闲与旅游学院,北京 100084
2. 中国旅游研究院国际旅游研究所,北京 100005
3. 中山大学旅游学院,珠海 519082
4. 北京石油化工学院旅游与会展系,北京 102617

Attitude of Taiwan residents towards tourism from China’s mainland

JIANGYiyi^1,2,, JIZhongjuan³, XIETing^4,
1. School of Sports Recreation and Tourism,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2. China Tourism Academy, Beijing 100005, China
3. 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Sun Yat-sen University, Zhuhai 519082, China
4. Department of Tourism and MICE, Beijing Institute of Petro-chemical Technology, Beijing 102617, China
通讯作者:通讯作者:谢婷,E-mail：shur_shur@126.com
收稿日期:2018-07-22
修回日期:2018-11-14
网络出版日期:2019-05-25
版权声明:2019《资源科学》编辑部《资源科学》编辑部
基金资助:国家“****”青年拔尖人才课题国家旅游局科研立项重点项目（14TACK009）国家旅游局旅游业青年专家培养计划课题 (TYEPT201404)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蒋依依,女,贵州贵阳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市场、生态旅游等。E-mail：yiyijiangpku@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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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为揭示社区居民旅游支持度及影响机理,本文基于社会交换理论,构建了社区依恋、社区关注、旅游获益感知、旅游成本感知和旅游支持度5个要素组成的概念模型,采用现场问卷调查法就台湾地区居民对大陆游客赴台旅游的支持度进行了调研,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341份有效问卷进行了数据分析。研究发现：台湾地区居民的获益感知和成本感知对大陆赴台旅游的支持度会产生直接的正向影响;社区关注不仅直接正向影响居民旅游支持度,同时还会通过获益感知间接正向影响居民旅游支持度;社区依恋会通过获益感知间接负向影响支持度;社区依恋和社区关注之间的交互作用并没有对支持度产生影响。台湾居民与社区的关系对旅游地居民的旅游支持度既有直接影响也有间接影响,旅游地相关政策制定需重视维护居民与社区关系,并积极提高居民在旅游发展中的参与度,通过保障和协调居民—社区关系提高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

关键词：居民—社区关系;旅游支持度;影响因素;社区依恋;社区关注
Abstract
Since the official opening of mainland residents’ travel to Taiwan in 2008, the mainland of China has gradually become an important tourist source market of Taiwan. The support of residents in Taiwan will not only affect the perception and satisfaction of mainland tourists, but also largely influence the tourism market policy between mainland and Taiwan, thus affect the normal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two sides. It is of great academic value and importan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understand Taiwan residents' support of mainland tourists to Taiwan. To reveal the impact of destination residents’ attitude to tourism development, this research built 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between community attachment, community concern, residents’ perceived benefit, residents’ perceived cost, and support of tourism based on social exchange theory. An on-site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used to collect data. After excluding incomplete and unusable responses, a total of 341 usable questionnaires were retained for the analysis in SPSS23.0 and AMOS 20. The results of the study indicate that residents’ perceived benefit, perceived cost of tourism, and community concern were positively associated with their support of tourism. Community concern had both direct and indirect effects on attitude and it also affected tourism support attitude through perceived benefit. Community attachment had negative effect on tourism support attitude through perceived benefit.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ommunity attachment and community concern did not positively affect their suppor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aiwan residents and community had both direct and indirect impacts on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 Tourism related policy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protection of residents and community relations, and actively improve the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in tourism development. Tourism managers can improve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by improv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idents and communities. With increased awareness of the positive role of mainland’s tourism to Taiwan in regards to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of ordinary people and youth, development space of Taiwan travel agencies and related industries, protection and revitalization of local culture, stimulating community vitality, optimizing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and other positive effects, support of Taiwan residents for mainland’s tourism may increase. Efforts should be made to expand Taiwan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in order to further their understanding of and support to cross-strait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s.

Keywords：relationship between resident and community;tourism support;influencing factors;community attachment;community conc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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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依, 汲忠娟, 谢婷. 居民与社区关系视角下台湾居民对大陆赴台旅游支持度研究[J]. 资源科学, 2019, 41(5): 943-954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9.05.11
JIANG Yiyi, JI Zhongjuan, XIE Ting. Attitude of Taiwan residents towards tourism from China’s mainland[J]. RESOURCES SCIENCE, 2019, 41(5): 943-954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9.05.11

1 引言

居民在旅游地发展中承担着多重社会角色,既是旅游开发活动的影响者和参与者,也是利益相关者的主体之一^[1,2,3]。因此,居民是旅游人地关系研究的重要切入点^[4,5,6]。作为旅游发展影响的直接受众,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感知、态度与其在旅游发展中的各种行为倾向是协调一致的^[7]。感知是居民对居住空间的物质和社会文化环境改变的主观认知;态度是居民对旅游地变化的主动响应;行为是态度的外显^[8]。所以,居民正负面感知与相应的支持度成为旅游地旅游可持续发展的先决条件^[9]。居民感知与态度之间往往具有较强的相关性^[10,11],其关系的强度会受到各种异质性因素的影响^[12],其中居民—社区关系被认为是重要的影响因素^[13]。因此,辨析居民感知与态度之间的相互关系,特别是对其产生影响的相关因素,有助于针对性地提升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
自2008年7月正式开放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以来,大陆逐渐成为台湾重要旅游客源市场。台湾地区统计数据显示,大陆游客从2008年的32.9万人次增长至2015年的418.4万人次,其间2013年大陆取代日本成为台湾地区最大客源地,2015年大陆游客占赴台旅游人数的40.1%^[14]。但因台湾地区政治生态过于放大部分民众的声音,使少数反对意见影响到包括旅游业在内的经济政策出台,进而使两岸经贸协商成果未能转化为现实市场^[15]。受多种因素影响,2016、2017年大陆游客赴台数量持续减少。从现有研究来看,****们通过详尽测算,认为较快增长的大陆游客对台湾社会经济增长与两岸文化交流作出较大贡献^[16],同时也理性分析了游客增长导致的对自然环境压力增大、游客拥挤的挤出效应等问题^[17]。基于此,两岸****对台湾居民对大陆游客赴台的感知与态度进行了研究,但以描述性统计研究为主,主要关注对大陆游客赴台旅游影响的感知^[18,19,20],居民态度研究十分有限,探索其感知、态度之间关系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更为匮乏;且主要集中在2015年之前,缺乏对于大陆游客赴台人次下降后居民的旅游支持度研究。对于台湾地区而言,居民的支持度不仅会影响大陆游客的认知与满意度,而且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左右大陆与台湾地区之间的旅游市场政策,进而影响两岸之间的正常往来与交流,因此深入了解台湾居民对于大陆游客赴台旅游支持度的研究不仅具有学术价值还有重要的应用价值。
本文在相关研究基础上^[21,22],以台湾地区居民为研究对象,基于社区依恋、社区关注理论刻画居民—社区关系,依据社会交换理论将居民感知划分为获益感知与成本感知,构建居民—社区关系、居民感知与旅游支持度之间的关系模型,并探索分析居民—社区关系对居民支持度的直接影响,以及居民—社区关系变量的相互作用,以深入剖析台湾居民对大陆游客赴台旅游支持度的影响机理,掌握大陆赴台旅游过程中主客互动关系,为旅游市场政策制度提供针对性政策与措施,促进大陆赴台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2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2.1 居民感知

居民对旅游发展所持态度受到感知的影响^[23,24]。在旅游地居民感知和态度研究中,社会交换理论应用较广^[25,26]。该理论认为,人类的社会行为是交换过程的产物,人们交换的目的就是实现成本最小化和利益最大化^[27]。依据社会交换理论,感知可划分为获益感知和成本感知^[28]。相关研究表明,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取决于在当地旅游过程中取得的收益与付出的成本^[29,30]。当居民感知到获益大于成本时,他们对旅游业的发展将会持积极支持的态度,反之则会持消极抵制的态度^[31,32,33]。Vargassánchez等^[34]和Nunkoo等^[30]等通过回归分析证实旅游获益感知可以准确预测居民旅游支持度。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旅游获益感知对旅游支持度具有影响;
H2：旅游成本感知对旅游支持度具有影响。

2.2 居民—社区关系

社区（Community）概念由德国社会学家Toennies^[35]于1887年首次提出,指存在于传统社会中的人与人之间关系密切,具有血缘、情感的共同利益体。居民—社区关系,即居民和与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意识、利益、社会交往较为密切的地理区域之间的联系。相关研究通常选择社区依恋和社区关注分别测评居民对社区的情感和行为^[11]。
2.2.1 社区依恋（Community Attachment,CA)
社区依恋是指居民个人融入社区生活的程度^[36],反映居民与社区在情感上的联系^[37,38,39],可通过社区认同、社区依赖和社会关系来衡量^[40]。社区依恋会影响居民感知。一般而言,社区依恋对成本感知有负向影响,对获益感知会产生正向的影响,尤其是在经济获益和社会获益方面^[41,42,43]。但在社区依恋和旅游支持度关系方面,****们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例如,Nicholas等^[21]的研究发现,社区依恋直接正向影响居民旅游支持度,社区依恋程度越高,越支持旅游发展。而Choi等^[44]的研究则得出相反的结论。此外,还有****认为社区依恋通过影响旅游感知间接影响旅游支持度^[45]。基于以上的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3：社区依恋对旅游获益感知具有影响;
H4：社区依恋对旅游成本感知具有影响;
H5：社区依恋对旅游支持度具有影响。
2.2.2 社区关注（Community Concern,CC)
社区关注是指社区居民了解并关注社区的事务,是居民与社区关系的行动表现^[43]。社区关注是居民感知与支持度的重要影响因素。研究表明,社区关注和获益感知之间存在积极的关系^[46],特别在经济和文化获益感知方面,社区关注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42]。社区关注与居民之间的关系,以往研究主要以感知作为中介变量进行探讨^[47],如王纯阳等^[22]针对福建土楼的案例研究发现,社区关注通过经济获益感知和环境获益感知间接正向影响态度,并通过经济成本感知间接负向影响态度。但社区关注与社区依恋作为居民—社区关系的平行测量变量,其对旅游支持度直接影响的研究尚未像社区依恋一样引起足够的重视。
基于以上的研究和讨论,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6：社区关注对旅游获益感知具有影响;
H7：社区关注对旅游成本感知具有影响;
H8：社区关注对旅游支持度具有影响。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究假设模型（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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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居民旅游支持度研究假设模型
-->Figure 1A model of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

3 研究设计

3.1 问卷设计

首先,在回顾现有文献的基础上,结合台湾地区的特征和实际情况,初步设计调查问卷。其次,邀请5位台湾东华大学观光游憩学专业研究生根据台湾居民语言表达习惯对问卷中可能产生歧义,表达不清晰,以及不符合台湾居民表达习惯的内容进行修改。第三,邀请6位专家****（4位台湾****和2位大陆****）对问卷维度和题项设计的合理性提出建议,并完善问卷。第四,于2016年3月在花莲市进行预调查,以拦访方式调研了60余名居民,并根据预试问卷结果,删除了分辨力不强的题项,修正了表达不清楚的用词。最终形成的问卷主体由5个维度18个题项构成,分别为社区依恋、社区关注、旅游获益感知、旅游成本感知和旅游支持度。
社区依恋和社区关注量表参考了Nicholas等^[21]和王纯阳等^[22]的研究。社区依恋包括“跟其他地区相比,我更喜欢当地的自然环境”（CA1）、“跟其他地区相比,我更愿意居住在当地”（CA2）、“当地对我成长的意义重大”（CA3）3个题项。社区关注包括“我关心当地自然环境的保护”（CC1）、“我关心旅游发展对当地的影响”（CC2）、“我关心当地的经济发展动向”（CC3）、“我关心当地公共设施的建设”（CC4）4个题项。
旅游获益感知和成本感知参考了Gursoy等^[46]和王纯阳等的研究^[22]。旅游获益感知包括“增加了当地居民的就业机会”（TB1）、“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TB2）、“提高了当地居民的经济收入”（TB3）、“提高了当地的知名度”（TB4）4个题项。旅游成本感知包括“当地的优良传统受到不良冲击”（TC1）、“旅游发展直接或间接破坏了自然环境”（TC2）、“旅游业加速了对环境的污染”（TC3）、“旅游业造成本地的交通拥挤问题”（TC4）4个题项。
旅游支持度参考了Oviedo-Garcia等^[23]和Nunkoo等^[30]的研究,包括：“我支持大陆游客来台湾旅游”（TS1）、“政府应鼓励大陆游客来台湾旅游”（TS2）、“大陆游客对台湾旅游业发展有积极影响”（TS3）3个题项。
以上所有维度的测量指标均采用李克特5级量表评估,1~5分分别表示“完全不同意”、“不同意”、“一般”、“同意”和“完全同意”。
受访者的基本信息部分包括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婚姻状况、职业、在当地居住的时间、收入等。为了核实调研对象是否能区分和剥离大陆游客这一群体的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还设计“您是否有与大陆游客接触的经验”“您平均每月与大陆游客互动频率”“您是否能区别大陆游客”等3个题项以提高问卷效度。共计11个题项。

3.2 数据收集与样本设计

本文以台湾地区作为调研区域,问卷发放地包括台北市、高雄市2个行政“直辖市”,新北县、台北县、台中县、高雄县等15个县/市。首先根据台湾统计资讯网^[48]统计的各县、市人口数量先进行分层抽样,计算不同县、市应该发放问卷的数量;其次根据台湾观光部门^[49]及地方官方网站公布的必游景点排名,选取各县、市热门景点、游客必经车站等附近的社区作为发放问卷的调研地点（分布详见表1）;最后根据便利抽样原则,选择调研对象,尽力涵盖不同人口统计学特征的居民样本。
Table 1
表1
表1调研问卷发放地点
Table 1Locations of distributed survey questionnaire

县/市	问卷发放地点
台北市	师大夜市、信义商圈、台北火车站附近
高雄市	高雄火车站附近、高雄驳二艺术特区
台北县	九份、野柳地质公园
新北县	板桥夜市
桃园县	桃园火车站附近
台中县	台中火车站附近、忠孝夜市
台南市	安平古堡、安平树屋
苗栗县	苗栗火车站附近
彰化县	彰化火车站附近
南投县	日月潭景区
云林县	云林火车站附近
嘉义县	阿里山景区
屏东县	垦丁夜市
花莲县	七星潭、太鲁阁
新竹县	内弯老街
宜兰县	几米广场
台东县	伯朗大道、三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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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总计调研25个地点,涉及社区居民总人口约7000人,按照5%的抽样比例大约需要获取350份有效问卷。从2016年4—6月,由2名研究人员对社区居民进行面对面问卷发放。总计发放问卷400份,剥离出选项问题超过一半未回答或者连续选择相同的选项,以及自相矛盾的无效问卷,对于漏项较少的数据,采用均值替换法进行插补。最终,获取有效问卷341份,问卷有效率为85%。

4 结果与分析

4.1 样本人口统计学特征

根据样本统计资料,受访对象人口统计学特征分布如表2所示。在性别结构上,男性多于女性;样本群体以中青年为主;服务业从业人员最多,其次是工商业人员;有一半以上的受访者为专科及以上学历;月净收入（新台币）集中在2~5万元;有高达80.9%的受访者与大陆游客有接触经验,一般每月与大陆游客互动频率在1~5次之间。除了现场直接接触,受访者还通过新闻媒体等间接渠道对大陆游客有所了解。即使是受访者与大陆游客直接接触不多,因为其所在社区距离景点较近,对旅游发展带来的变化还是有所体会。总体而言,受访者对大陆游客都有一定的直接或间接了解。
Table 2
表2
表2样本人口统计学特征（N=341）
Table 2Respondents’ profiles (N = 341)

项目	类别	有效百分比//%	项目	类别	有效百分比/%
性别	男	53.6	学历	初中及以下	2.1
	女	46.4		高中、高职	26.8
年龄/岁	≤ 18	0.9		大学、专科	53.9
	19~23	16.5	研究生及以上		17.3
	24~29	20.9	月净收入/万新台币	无收入	8.1
	30~39	28.2		≤ 2	16.1
	40~55	27.9		2~3（含）	21.8
	56~65	4.1		3~5（含）	29.3
	≥ 66	1.5		5~7（含）	12.2
婚姻状况	已婚	44.5		7~10（含）	7.5
	未婚	55.5	>10		5.1
职业	军人、公务员、教师	11.6	是否接触过大陆游客	是	80.9
	农林渔牧	0.9		否	19.1
	工商业	19.3	每月与大陆游客 互动频率/次	0~1	29.2
	家庭主妇	5.6		2~5	39.8
	服务业	44.8		6~10	8.6
	退休人员	1.2		11~20	5.3
	学生	10.1		21~30	6.2
	其他	6.5		≥ 31	10.9

注：“每月与大陆游客互动频率”按年接触次数除以12个月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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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信度和效度检验

虽然测量的问题都来自于经典问卷,并经过专家审议,但是为了保证各个变量在同一维度下具有一致性,研究者用Cronbach’s α系数进行了信度分析,同时还用因子分析的方法对各个题目进行了结构效度的分析。信度结果显示,总体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21,各个维度的修正后总相关系数（CITC）都大于0.5,量表的内部一致性比较好（表3）。因子分析的结果显示,测量模型中每个观察变量的标准化因子载荷大于0.5,而且具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意义,累计方差贡献率是71.1%,KMO值为0.826,Bartlett球形检验的结果显著（p<0.001）,问卷的结构效度较好（表4）。
Table 3
表3
表3调查问卷量表的信度检验
Table 3Reliability of the scale of questionnaire survey results

潜变量	校正的项总相关系数	Cronbach’s α
社区依恋	0.574	0.801
	0.591
	0.592
社区关注	0.562	0.835
	0.697
	0.725
	0.681
获益感知	0.681	0.851
	0.761
	0.734
	0.590
成本感知	0.542	0.842
	0.766
	0.769
	0.644
支持度	0.801	0.880
	0.826
	0.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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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4
表4
表4调查问卷量表的因子分析结果
Table 4Factor analysis of questionnaire survey results

潜变量	变量名	测量题项	标准化因子载荷	累计方差贡献率/%
获益感知	TB1	增加了当地居民的就业机会	0.759	27.206
	TB2	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0.837
	TB3	提高了当地居民的经济收入	0.834
	TB4	提高了当地的知名度	0.645
成本感知	TC1	当地的优良传统受到不良冲击	0.600	46.532
	TC2	旅游业直接或间接破坏了自然环境	0.851
	TC3	旅游业加速了旅游业对环境的污染	0.873
	TC4	旅游业造成本地的交通拥挤问题	0.645
社区关注	CC1	我关心当地自然环境的保护	0.586	60.003
	CC2	我关心旅游发展对当地的影响	0.713
	CC3	我关心当地的经济发展动向	0.866
	CC4	我关心当地公共设施的建设	0.817
社区依恋	CA1	跟其他地区相比,我更喜欢当地的自然环境	0.544	66.590
	CA2	跟其他地区相比,我更愿意居住在当地	0.884
	CA3	当地对我成长的意义重大	0.563
支持度	TS1	我支持大陆游客来台湾旅游	0.889	71.101
	TS2	政府应鼓励大陆游客来台湾旅游	0.926
	TS3	大陆游客对台湾旅游业发展有积极影响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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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检验模型的拟合情况,确认数据模型是否是研究预期形式,首先进行测量模型的分析,利用SPSS 23.0和AMOS 20软件对模型进行了验证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CFA）。在验证性因子分析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中,卡方检验（χ² Test）是最常用的模型评鉴方法,在卡方检验中p>0.05,χ²/d.f.<3说明模型具有解释度。除了卡方检验,为了检验模型的拟合度,以及估计的假设模型与理论抽样导出的卡方值之间的差异程度,还应使用模型拟合指数和替代指数进行检验。最常见的模型拟合指数主要包括拟合指数（Goodness-of-fit Index,GFI）、调节括拟合指数（Adjusted GFI,AGFI）、正规拟合指数（Normed Fit Index,NFI）、非规准适配指数（Tacker-Lewis Index,TLI）。模型拟合指数介于0和1之间,指数越接近1,说明模型拟合度越高,GFI、AGFI、NFI、TLI的门槛值一般为0.8^[50,51]。替代指数主要包括平均概似平方误根系数（Root Mean 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非集中性参数（Non-Centrality Parameter,NCP）、Akaike 讯息指数（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AIC）,数值越小越好,其中RMSEA不受样本大小和模型复杂度的影响,是重要的替代指数指标^[52]。RMSEA介于0和1之间,数值越小越好,可接受的值为0.05到0.08;NCP、AIC的数值没有范围,但是越小越好^[53]。
根据上述指标体系,本研究的验证性因子分析数据拟合度显示所有的拟合度指标都高于推荐指标（χ²=323.065,d.f.=125,χ²/d.f.=2.585,GFI=0.901,AGFI=0.865,RMSEA=0.068,NFI=0.900,TLI=0.921）,即卡方值与自由度之比小于3,GFI、AGFI、NFI、TLI值都大于0.8,RMSEA值小于0.08,说明数据与测量模型之间有较好的拟合度。组合信度CR值大于0.7（表5）,符合Hair等^[54]****提出的指标建议,模型的收敛效度较好。
Table 5
表5
表5调查问卷中各观察变量的因子载荷
Table 5Factor loading of each observed variable

潜变量	变量名	t值	组合信度
社区依恋	CA1	7.815	0.886
	CA2	8.464
	CA3	-
社区关注	CC1	10.325	0.835
	CC2	13.140
	CC3	17.702
	CC4	-
获益感知	TB1	-	0.854
	TB2	15.330
	TB3	15.305
	TB4	11.566
成本感知	TC1	10.142	0.837
	TC2	14.094
	TC3	15.409
	TC4	-
支持度	TS1	-	0.712
	TS2	23.927
	TS3	16.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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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6显示了各个变量的相关系数矩阵,括号中的数据是R²。对比发现,每个潜变量的平均提炼方差值（AVE）都大于对应的R²,即各个变量之间具有区别效度^[55]。量表的信度和效度都通过了检验。
Table 6
表6
表6各研究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矩阵及AVE值
Table 6Correlations among study constructs and 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 (AVE)

潜变量	支持度（TS）	成本感知（TC）	获益感知（TB）	社区关注（CC）	社区依恋（CA）
支持度（TS）	1.000
成本感知（TC）	0.418	1.000
获益感知（TB）	0.730	0.153	1.000
社区关注（CC）	0.237	-0.007	0.118	1.000
社区依恋（CA）	0.058	-0.056	-0.042	0.609	1.000
平均提炼方差（AVE）	0.724	0.566	0.597	0.567	0.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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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用最大似然法对模型进行结构方程分析,模型拟合度如下：χ²=328.639,d.f.=126,χ²/d.f.=2.608,GFI=0.901,AGFI=0.865,RMSEA=0.069,NFI=0.898,TLI=0.920,8个假设中5个成立,3个不成立（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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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结果（N=341）
注：实线箭头表示通过假设检验;虚线箭头表示未通过假设检验。
-->Figure 2Results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N = 341)
-->

检验结果支持的因果关系假设包括（表7）：社区依恋对获益感知产生负向影响;社区关注对获益感知产生正向影响;社区关注对支持度产生正向影响;获益感知对支持度产生正向影响;成本感知对支持度产生正向影响。
Table 7
表7
表7研究假设检验结果（N=341）
Table 7Result of maximum-likelihood parameter estimates (N =341)

假设路径	标准化回归系数	t值	假设
H1：获益感知→支持度	0.684	11.827**	成立
H2：成本感知→支持度	0.339	7.123**	成立
H3：社区依恋→获益感知	-0.186	-2.066*	成立
H4：社区依恋→成本感知	-0.096	-1.080	不成立
H5：社区依恋→支持度	0.012	0.187	不成立
H6：社区关注→获益感知	0.232	2.664*	成立
H7：社区关注→成本感知	0.056	0.652	不成立
H8：社区关注→支持度	0.157	2.544*	成立

注：**表示p<0.01,*表示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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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验结果不支持的因果关系包括：社区依恋对支持度的正向影响,社区依恋对成本感知的负向影响,社区关注对成本感知的负向影响。根据AMOS输出结果,获益感知内生变量被社区依恋和社区关注解释度为3.6%（R²=0.036）,支持度内生变量被获益感知、社区关注和成本感知解释度为63.8%（R²=0.638）。
研究者在研究之前先进行了预调查,预调查过程中对问卷进行了反复修改,并剔除了分辨度不高的问题。在正式调查后也对无效问卷进行了处理,数据质量比较理想,结构方程的拟合度指数符合模型分析要求,故没有再进行进一步的修正处理。

4.4 效应分析

从图2可以看出,在经过检验成立的假设路径中,支持度除受到获益感知的直接影响,社区依恋还通过获益感知对支持度产生了间接影响。此外,社区关注不仅直接对支持度有影响,还通过获益感知对支持度产生了间接影响。分别分析几条路径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表8）,并对各条路径效应的显著性分别用Sobel、Aroian和Goodman等3种方法进行了检验（表9）。社区依恋通过获益感知对支持度的间接效应为-0.148,有负向的影响,即居民的社区依恋会通过他们的获益感知来影响旅游支持度。社区依恋度越高,获益感知越低,旅游支持度也越低,3种检验p值都小于0.05,间接效应显著。社区关注对支持度产生的直接效应是0.211,社区关注通过获益感知对支持度产生的间接效应是0.124,总计效应为0.335,3种检验的p值都小于0.01,间接效应显著。即居民的社区关注也会通过他们的获益感知来影响旅游支持度,居民的社区关注越高,获益感知度就越高,旅游支持度也越高。此外社区关注的提高,也会直接提升居民旅游支持度。
Table 8
表8
表8居民—社区关系与支持度间的直接、间接和总效应
Table 8Direct, indirect, and total effects among resident-community relationship and tourism support

路径	直接效应	间接效应	总效应
社区依恋→支持度		-0.148	-0.148
社区关注→支持度	0.211	0.124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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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9
表9
表9获益感知的中介效应显著性检
Table 9Mediation tests of tourism benefit

路径	变量关系	非标准化回归系数	标准差	Sobel检验	Aroian检验	Goodman检验
社区依恋→获益感知→支持度	CA→TB TB→TS	-0.259 0.764	0.125 0.065	-2.041*	-2.033*	-2.048*
社区关注→获益感知→支持度	CC→TB TB→TS	0.280 0.764	0.105 0.065	2.600**	2.592**	2.610**

注：^**表示p<0.01,*表示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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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结论、讨论与展望

5.1 结论与讨论

（1）台湾居民的旅游获益感知对大陆赴台旅游支持度有正向影响,研究假设H1成立。台湾居民认为大陆游客赴台旅游最主要的积极影响是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经济收入提高以及提供工作机会。这一结论与台湾、大陆****的研究基本一致,也与台湾观光部门的调查情况相符。台湾****的研究结果充分肯定了大陆赴台旅游对于台湾经济、就业与地方繁荣发展的推动作用^[56,57]。这一研究假设部分印证了大陆****的研究结论。如黄东政^[18]基于台湾居民正面影响集群的研究,对比了乐观期待集群、认同期许集群、经济优先集群对台湾发展大陆居民赴台旅游持支持度。台湾观光部门对大陆游客的调查显示,大陆旅客对“台湾民众态度友善”满意度的平均值较高,达到4.69（满分为5分）,可间接地反映出台湾居民因获益感知而表现出对大陆游客友善和积极的态度^[58]。
（2）台湾居民的旅游成本感知对大陆赴台旅游支持度产生影响,且影响为正向（即研究假设H2）。问卷调查显示：“旅游发展直接或间接破坏了自然环境”“旅游业提高了本地物价”为台湾居民对旅游成本最为显著的感知,说明台湾居民最为关注环境与经济方面的影响,对社会文化方面的影响感知不明显。台湾居民担忧的主要内容为大陆游客的增长对环境承载力的挑战以及不文明行为对于环境的破坏^[17,18],但目前并未有相关研究与报道表明环境超载与不可逆资源破坏现象的发生。同时,对高雄房价的实证研究表明,大陆游客赴台对包括房价在内的台湾物价并未产生影响^[59]。在调查中发现,对旅游的成本感知比较明显的居民,在旅游业中的参与度一般也较高。切实的经济收益使得居民对旅游发展持更加积极的态度。相关研究也表明,即便居民可能对当前的发展有不满意的地方,如果居民仍对旅游的未来发展充满期盼,也会支持本地旅游的发展^[29,60]。
（3）台湾居民的社区关注对旅游支持度存在直接影响,且影响为正向（即研究假设H8）。这2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在以往的研究中涉及不多。如前文所述,以往的研究结论多为社区关注通过旅游感知间接影响旅游支持度^[22,47]。但是本文发现社区关注对旅游支持度具有直接影响。社区关注体现了居民对社区的了解和关心。一方面,发展旅游作为目的地社区重要的事务,获得了对社区关注程度高的居民支持;另一方面,在访谈中,台湾居民认为虽然随着时代发展邻里关系发生了变化,但并没有将之“归咎”于旅游业。这一点与梁冰瑜等^[61]在丹霞山的研究结果一致。与此同时,社区关注对旅游获益感知有正向影响（即研究假设H6）。即居民对社区的关注度越高,越能感受到旅游发展的正面影响,进而支持旅游发展,印证了王纯阳等关于社区关注通过经济与环境获益感知间接正向影响态度的结论^[22]。由此可见,社区关注对于提升居民的旅游发展支持度具有非常积极的影响作用。但社区关注对于旅游成本感知没有显著影响（即研究假设H7不成立）。
（4）台湾居民的社区依恋对旅游获益感知有负向影响,研究假设H3成立。居民对社区的依恋程度越高,越容易聚焦旅游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因此对旅游获益感知较弱,间接负向影响支持度。这一结论分别印证了Um等^[62]和Gursoy等^[41]的研究结果,即具有强烈依恋感的社区居民更趋向于负面评价旅游发展带来的影响,同时社区依恋通过影响旅游感知间接影响旅游支持度。但本文的结论与王纯阳等^[22]的研究发现相左,他的研究认为社区依恋对旅游获益影响感知有积极影响。另一方面,社区依恋对旅游成本感知与旅游支持度均未产生直接影响（即研究假设H4和H5不成立）。这与Gursoy等认为的社区依恋对成本感知有负向影响^[41]、Nicholas等认为的社区依恋对旅游支持度有直接正向影响的结论不同^[21]。

5.2 展望

（1）海峡两岸基于旅游发展所进行的合作与互动,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进程中具有机制构建、利益联结、文化整合及社会融合等政治功能^[63],能在深化两岸利益融合、共创两岸互利双赢、增进两岸同胞福祉、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尤为重要的是,调研中发现,大陆赴台旅游对于台湾居民对大陆现代化发展以及青年一代的理解与认识能发挥积极作用。台湾居民的支持,是推动大陆赴台旅游有序发展的重要力量。而本文通过对社区依恋、社区关注、影响感知与支持度的结构模型构建,获得了台湾居民的支持度受到多种因素影响的结论,特别是台湾居民的社区依恋和社区关注都会通过影响获益感知这个中介变量来间接影响他们对大陆游客赴台旅游的支持度等结论。上述结论有助于为相关旅游政策制定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因此,需要利用适当的方式,通过具体数字和生动案例,向台湾民众展现大陆赴台旅游对于解决台湾基层民众与青年就业,扩大台湾旅行社、民宿等产业发展空间,保护、活化与传播当地文化,激发社区活力,优化基础设施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努力扩大台湾民众参与越多受益越多的获得感,进一步争取台湾同胞对于两岸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理解与支持。2018年台湾县市长选举结果是态度影响行为,进而可能左右政策的具体体现,反映了台湾同胞对于持续与深化两岸合作的期盼,将助益两岸旅游合作机制的优化、范围的扩展、层级的提升,从而提升台湾民众的受益面和受益度。
（2）本文将大陆游客作为独立的研究对象,探究台湾居民针对大陆游客赴台旅游影响和态度的感知,丰富了以往不区分游客类型的相关研究。未来的研究既可以从不同游客群体比较,也可以从社区居民人口统计学特征分类,以及结合身份认同等影响因素等视角,细化台湾地区社区居民支持度的分析,从而为决策制定提供更为有益的理论依据。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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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文献选项 原文顺序
文献年度倒序
文中引用次数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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