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1,2,, 李志苗¹, 易静¹
1. 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长沙410081
2.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

Contrasting the livelihoods of immigrants and non-immigrants in the Wulingyuan world heritage area

WANGKai^1,2,, LIZhimiao¹, YIJing¹
1. Tourism College of 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2.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101,China
收稿日期:2015-11-26
修回日期:2016-03-29
网络出版日期:2016-08-25
版权声明:2016《资源科学》编辑部《资源科学》编辑部
基金资助: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重点项目（14A08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471057）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王凯,男,湖南新宁人,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低碳经济、旅游发展与管理等研究。E-mail:kingviry@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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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针对生态移民给搬迁农户所带来的生计影响,以遗产旅游地武陵源为例构建农户参与旅游业的生计可持续指标体系,对比分析武陵源移民户与非移民户旅游依赖生计资本和生计策略的差异;通过构建多元Logit模型探讨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生计资本各因素对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①生态移民背景下移民户发展旅游更具生计资本上的优势,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人力资本均值分别为0.601和0.577;物质资本均值分别为0.488和0.442;金融资本均值分别为0.258和0.231;社会资本均值分别为0.469和0.393;②生态移民促使农户的生计策略更加多样化,但移民户的后期保障扶持措施不够深入,因而政府应加大对非移民户资金、技术等方面的支持,促使其就业多样化,加强风险抵御能力;针对移民户,政府应完善生态移民安置政策,监督移民补贴的发放和移民政策的执行;③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对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生计策略的选择有显著影响,社会资本越多的移民户越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物质资本越多的非移民户越倾向于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其中金融资本对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影响最为显著,但其持有量目前最低,因此要使农户实现效用最大化,首要任务是完善农户援助与信贷制度,提高其金融资本。

关键词：遗产旅游地;可持续生计;旅游依赖;多元Logit;武陵源
Abstract
Given that ecological resettlement has a far reaching effect on household livelihood,we constructed a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dex system of ecological relocation households in the Wulingyuan world heritage area. We analyzed differences in households’ livelihoods between immigrant households and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and changes with respect to the dependence degree on tourism. A logit model was built to investigate how different livelihood capital factors affect immigrant and non-immigrant livelihood strategies,dependent on tourism. We found that compared with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stock level of livelihood capitals, those of ecological migration household is more advantageous in the context of ecological migration project. The mean human capital of immigrant and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was 0.601 and 0.577,physical capital was 0.488 and 0.442,financial capital was 0.258 and 0.231,and social capital was 0.469 and 0.393,respectively. Ecological migration makes households' livelihood strategies more diverse. However, immigrant households' follow-up supportive measures for production are not adequate. Therefore, more capital and technology should be applied to variety in employment patterns of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The government should perfect ecological migration project and supervise the provision of subsidies timely aiming at immigrant households. Human and financial capital are significant for immigrant and non-immigrant’s livelihood strategies. Immigrants who own better social capital are more likely to choose tourism-dominant livelihood strategies. The more material capital non-immigrants have,the more opportunity they have to choose tourism-dominant livelihood strategies. Financial capital is the lowest but has the most impact on households’ livelihoods strategies dependent on tourism. Perfecting the system of aid and credit system to improve financial capital is imperative.

Keywords：heritage tourism destination;sustainable livelihood;tourism dependence;multivariate logit;Wulingyuan world heritage a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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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 李志苗, 易静. 生态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生计对比——以遗产旅游地武陵源为例[J]. , 2016, 38(8): 1621-1633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6.08.19
WANG Kai, LI Zhimiao, YI Jing. Contrasting the livelihoods of immigrants and non-immigrants in the Wulingyuan world heritage area[J]. 资源科学, 2016, 38(8): 1621-1633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6.08.19

1 引言

生计是谋生的手段和方式,其核心组成要素是资产、能力和活动等^[1,2]。生计资本是指社区、农户或村民维持生存或求得发展所需各类资本的总称^[3]。英国国际发展部（DFID）^[4]基于此观点提出了可持续生计框架（SLA）,该框架描述了在特定的脆弱性背景下,将农户生计资本划分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五大资本,探讨如何通过结构和过程的转变,采取适当的生计策略,最终实现合理的生计输出。该框架将生计资本与生计策略联系起来,认为不同生计策略的选择取决于个人所拥有的资本状况,生计资本分析是进行生计分析的基础。国外移民生计研究主要集中在南非^[5]、拉美^[6]、亚洲^[7]等自然环境比较脆弱或相对贫穷的地域,侧重于研究自然环境退化^[8]、气候灾害^[9]、土地利用^[10]、水库建设^[11]等因素对移民生计的影响。部分****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对移民搬迁户的生计问题进行了调查,实证分析了移民政策对搬迁农户生计风险的影响、移民户生计资本的变化及其不同生计策略类型等^[12-14]。国内****多以灾害移民^[15]或大型水库建设^[16]、退耕还林^[17,18]、南水北调^[19]等工程类移民为研究对象,通过描述移民搬迁所面临的风险和生计脆弱性^[20,21]、移民搬迁所带来的社会网络与生计方式的变迁^[22,23]、搬迁前后农户生计资本的变化^[24,25]、不同安置模式^[26]和贫困类型^[27]下移民户的生计状况、生计策略选择困境^[28,29]等来反映生态移民对农户生计的影响状况。
综上所述,目前关于移民生计问题的研究仅仅停留在可持续生计框架下整个生计链条的某一个中间环节,忽略了对该链条上变量之间关系的把握。生计资本在其他生产活动中的重新配置是可持续生计的关键,在外部环境的变化下对生计策略的调整才能凸显出农户生计的动态性,也是分析移民搬迁影响的核心所在^[30]。因此,分析生计资本与生计策略之间的关系对理解生态移民政策对农户生计的影响十分必要。
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遗产旅游地商业化现象严重,遗产资源的原真性受到极大破坏,保护和受益脱节,“公地悲剧”现象普遍存在。为最大限度保留世界遗产的原真性和保护脆弱的自然环境,并帮助当地农民脱贫致富,中国政府在部分遗产旅游地实施了生态移民这一重要举措。遗产旅游地农户作为生态移民工程的主要参与者和旅游服务的主要提供者,其搬迁后生计能力的强弱以及替代生计方式的选择直接关系着生态移民工程的实施效果,进而影响到遗产旅游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生态系统的保护与建设。
本文以可持续生计框架为指导,以遗产旅游地武陵源为研究区域,通过对比分析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生计资本和生计策略,侧重探讨在生态移民政策下农户生计方式的演变问题。通过构建多元Logit模型探讨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生计资本各因素对四种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影响,进一步分析农户生计收入的影响因素,试图为遗产旅游地科学实施移民安置和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依据。

2 研究区概况、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概况

武陵源风景名胜区位于湖南省西北部,由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索溪峪、天子山、杨家界等景区组成,总面积397.58km²,是中国首批世界自然遗产和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在过去30年间武陵源旅游业发展迅速。1985年累计接待游客83万人次,门票收入83.0万元,实现旅游收入857.0万元;2014年武陵源累计接待游客达到3884.58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248.7亿元。与此同时,武陵源面临着非常严重的环境污染和过度开发问题。1998年9月,武陵源风景名胜区因旅游开发中的过度城市化、商业化倾向以及田园山水风光遭到破坏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亮出“黄牌”警告。为此,1999-2002年,武陵源核心景区实施了两次生态移民搬迁,拆除核心景区内接待设施124家,搬迁世居居民1791人,通过实施拆迁保护工程,武陵源核心景区的自然生态环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其负面影响也逐渐显现:旅游市场秩序难以规范,景区管理和环境治理压力越来越大,2014年,政府为加快生态移民工程进度,改变移民策略,实施生态移民建镇,加强核心景区生态环境综合整治,以确保世界自然遗产资源永续利用。本文以移民安置区岩门、高云、袁家界和原住民区索溪林场、杨家界、天子山为研究区域,进行世界遗产地生态移民可持续生计的研究。

2.2 数据来源

本文的调查对象主要分为移民区农户和原住民区农户两部分。移民区农户为由于武陵源生态移民而搬离原景区内的世居地,迁入到岩门、高云、袁家界等3个移民安置小区定居的农户;原住民区农户包括索溪林场、杨家界、天子山等计划第三期进行移民的农户。岩门、高云、袁家界移民区农户在安置点定居已达10余年,而索溪林场、杨家界、天子山等原住民区是即将进行移民的主体区域,因此对其生计状况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代表性。调研小组一行4人于2014年5月21-28日在上述区域展开了正式调查工作,主要采用参与式观察法和口头访谈法获取第一手数据。实地发放问卷400份,移民区和原住民区各200份,共回收356份,剔除回答不全、填写不完整及存在明显逻辑错误的问卷26份,最后得到有效问卷330份,移民区174份,原住民区156份,占回收问卷数的92.7%,占总发放问卷的82.5%。为便于研究,从以上有效问卷中各随机抽取150份,使两组样本量达到一致。两组调查样本的基本人口统计学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层次等比较一致,因而两组数据具有可比性。问卷调查内容主要包括:①生计资本情况,包括自然资本、人力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及社会资本情况;②旅游依赖生计策略情况,主要是对武陵源农户的收入构成进行调查。问卷获取的原始数据采用SPSS20.0、STATA12.0进行统计和分析。

2.3 研究方法

2.3.1 生计资本的评价指标
据上文所述,本文所采用的生计资本共分为5种。参考国内外****开展的生计资本量化研究^[31-35],并综合考虑武陵源风景名胜区的生态环境、自然资源禀赋、景区农户生计的特殊性等对研究指标进行调整,设计适用于研究区的农户生计资本测量指标及指标量化数值（表1）。
Table 1
表1
表1农户生计资本的测量指标、赋值及权重
Table 1Measurement index,evaluation and weight of households' livelihood capitals

生计资本	测量指标（权重）	赋值方法
I1自然资本 （0.165）	I11景区生态资源稀有性（0.165）	属世界上唯一或极特殊为1.00;属世界上少有或国内唯一为0.66;属全国少有为0.33;在国内外均不具特殊性为0
	I12景区生态资源游憩价值（0.246）	全部或其中一项观赏价值、游憩价值、使用价值:极高的为1.00;很高的为0.66;较高的为0.33;一般为0
	I13景区吸引度（0.324）	在世界范围内知名为1.00;在全国范围内知名为0.66;在本省范围内知名为0.33;在本地区范围内知名为0
	I14 景区自然性（0.125）	遗迹未受到或极少受到人为破坏为1.00;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为0.66;受到比较明显的人为破坏为0.33;受到严重的人为破坏为0
	I15景区系统性和完整性（0.140）	遗迹的形成过程和表观现象保存系统而完整,内容丰富多样为1.00;内容较为多样为0.66;保存不够系统完整为0.33;保存较少为0
I2人力资本	I21家庭人口规模（0.062）	总人口
（0.464）	I22家庭成员受教育程度（0.380）	文盲为0;小学及以下为0.25;初中或中专为0.50;高中或大专为0.75;本科及以上为1.00
	I23家庭成员健康状况（0.380）	残疾为0;重大疾病为0.25;患有慢性病为0.50;偶有小病为0.75;健康为1.00
	I24旅游业相关技能（0.178）	无任何技能为0;具备简单技能为0.33;具备中等技能为0.66;具备高等技能为1.00
I3物质资本 （0.198）	I31住房情况（0.250）	a.房屋面积:10间以上为1.00;8~10间为0.75;5~7间为0.50;2~4间为0.25;2间以下为0; b.房屋结构:混凝土为1.00;砖瓦为0.75;砖木为0.50;土木为0.25;草房为0; c.房屋年限:5年之内为1.00;5~10年为0.80;10~20年为0.60;20~30年为0.40;30年以上为0.20
	I32家庭固定资本（0.750）	农户所拥有资产的选项数占所有选项的比例
I4金融资本	I41 家庭年收入（0.623）	家庭年收入
（0.116）	I42获得无偿现金援助的机会（0.137）	有=1.00;无=0
	I43获得信贷难易程度（0.240）	非常困难为0;比较困难为0.25;一般为0.50;比较容易为0.75;非常容易为1.00
I5社会资本 （0.057）	I51是否参与社区组织、居委会 工作（0.093）	是=1.00;否=0
	I52亲戚网络（0.525）	村庄亲戚数量
	I53周围人对被调查者的信任（0.239）	全部信任为1.00;大多数信任为0.75;一半信任为0.50;少数信任为0.25;几乎不信任为0
	I54对游客的欢迎程度（0.143）	很欢迎为1.00;较欢迎为0.75;—般为0.50;不太欢迎为0.25;很不欢迎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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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资本是描述自然资源存量的术语,泛指生计的资源流及相关服务。本文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所需要的自然资本即为景区的自然资源。因此,参考国家林业局2009年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林业行业标准《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评价指标》^[36]中自然遗迹类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资源评价指标,共设定景区生态资源稀有性（I₁₁）、游憩价值（I₁₂）、吸引度（I₁₃）、自然性（I₁₄）、系统性和完整性（I₁₅）5个指标。
人力资本指人们为了追求不同的生计策略和实现生计目标而拥有的知识、技能以及劳动能力和健康状况。Sharp测量人力资本采用的是家庭劳动能力、男性劳动力和劳动力3个指标^[37]。赵锋等、王新歌等指出健康状况、学历教育情况、职业技能可以体现生计活动能力^[21,38]。旅游业相关技能指标主要从农户参与旅游业经营类型的角度出发,如果农户从事景区环卫工、宾馆服务员等技能要求低的工作则属于具备简单技能;景区环保车运输司机、文艺活动表演者等属于具备中等技能;懂经营管理、善于旅游投资者如经营宾馆、旅游商店等属于高等技能范畴。考虑到参与旅游的生计方式,女性和男性同等重要,本研究对于人力资本的测算,采用家庭总人口（I₂₁）、家庭人均受教育程度（I₂₂）、家庭成员健康状况（I₂₃）和旅游业相关技能（I₂₄）这4个指标。
物质资本主要是指农户用来维持生计和提高生产力的基础设施和基本生产资料。阎建忠在Sharp对物质资产的测量基础上将其分为物质设备资产和牲畜资产两方面^[34]。基础设施方面,本文主要测定住房情况（I₃₁）,包括住房面积、房屋结构、房屋年限3个方面^[19,39];生产资料方面,由于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牲畜养殖均受到限制,因而家庭牲畜数量不作为农户生产资料的一个测量因素,仅考虑家庭固定资产（I₃₂）这一指标。
金融资本是指人们为了实现生计目标所需要的金融资源,主要包括现金（如储蓄）、福利（如抚恤金）等。本文参考李小云等对农户金融资本测量的研究^[35],选取的指标包括家庭现金储蓄、获得无偿现金援助的机会（I₄₂）和获得信贷难易程度（I₄₃）。因现金储蓄涉及个人隐私,不便调查,故用家庭年收入（I₄₁）替代。
社会资本是指人们为了实现生计目标所利用的社会资源,包括社会关系网和社会组织等。本文参考赵雪雁等对社会资本测量的指标^[40],最终选取是否参与社区组织或居委会工作（I₅₁）、亲戚网络（I₅₂）、周围人对被调查者的信任（I₅₃）等3个指标。参考李聪等、赵雪雁等****观点,对社会资本的测量指标只包含亲戚网络而未选取朋友网络^[30,40,41]。除了亲缘网络和地缘网络,景区居民的主要社会关系还应包括与游客的关系,因此本研究加入对游客的欢迎程度（I₅₄）这个指标。
2.3.2 生计资本的测算
本文应用层次分析法（AHP）进行指标赋权,邀请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湖南师范大学、张家界市旅游局、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处等单位从事张家界旅游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研究的20位专家,对各项指标的重要程度进行问卷填写,根据专家填写结果,构建判断矩阵,计算得到农户五大生计资本中各指标的权重得分（见表1）。
由于调研所获取的数据量纲、数量级和变化幅度不同,在对生计资本的各项数据进行分析时,需要对其进行标准化处理,从而方便对其不同类型的生计资本进行对比分析。本文利用极差标准化方法,以农户家庭为单位进行测算,公式如下:
Zij=(Xij-minXij)/(maxXij-minXij)（1）
式中 Zij为i样本j指标经过标准化处理以后的值; Xij为i样本的j指标值; maxXij为i样本j指标的最大值; minXij为i样本j指标的最小值。经过处理后,该变量的取值介于0和1之间,数值越趋近1,代表样本所拥有的生计资本越高。
根据各指标的标准化值和权重值,可计算出农户的各类生计资本指数及生计资本总指数。不同区域农户的生计资本指数和生计资本总指数为该区样本户的平均值。
Ia=∑i=15Iai=∑i=15∑j=1nWijIaij（2）
Ib=∑i=15Ibi=∑i=15∑j=1nWijIbij（3）
式中Ia、Ib分别为移民区和非移民区农户的生计资本总指数; Iaij、 Ibij分别为移民区和非移民区第i类生计资本第j个评价指标指数; Wij为第i类生计资本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重。
2.3.3 生计资本对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影响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多元Logit回归模型分析生计资本对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影响,并利用最大似然估计方法对模型进行检验。根据农户现有谋生方式和家庭主要收入来源所占比重将300组有效样本家庭分为非农务工型、生计多样型、旅游主导型和旅游专营型4类（表2）。其中,非农务工型家庭非农务工收入超过60%,其生计活动以外出务工为主;生计多样型家庭所从事的生计活动范围较广,包括旅游经营、外出务工、家庭副业、个体运输和经商等;旅游主导型家庭旅游收入比重大于60%但不超过90%,主要生计活动为旅游旺季时参与旅游经营,淡季时从事非农务工;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家庭旅游收入占比超过90%,主要生计活动为经营家庭旅馆和旅游商店等。
Table 2
表2
表2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及划分依据
Table 2Households’ livelihood strategies dependent on tourism and its division

农户类型	划分指标
	谋生方式	家庭主要收入来源	主要劳动力投入
非农务工型	外出务工为主	外出务工收入>60%	外出务工活动
生计多样型	旅游业、外出务工、家庭副业等	无主要收入来源	旅游经营、外出务工、家庭副业、个体运输、经商等
旅游主导型	旅游业为主,外出务工、家庭副业为辅	60%<旅游业<90%	旅游经营和外出务工
旅游专营型	旅游业为主	旅游业>90%	经营家庭旅馆、旅游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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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Logit 回归模型来源于随机效用的概念。以效用函数为出发点,认为农户n（n=1,2, ?,N）在理性的经济选择行为下,会选择能给其带来最大效用的生计策略（j）。因此,农户的效用函数可表示如下:
Unj=Vnj+εnj（4）
式中 Unj（j=1,2, ?,4）表示第n个农户选择第j类生计策略所带来的效用,其中 Vnj为农户n选择旅游依赖生计策略j的可衡量效用,代表直接效用中可以被观测到的部分。随机误差项 εnj相互独立,并服从极值分布。通常,可衡量的效用 Vnj被假设是线性函数:
Vnj=βnXnj（5）
式中 Xnj为影响第n个农户选择第j种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外生变量,即农户的4项生计资本（因每户农户自然资本无分别,自然资本不考虑在内）; βn为待估计解释变量的系数变量。当 Uni>Unj时,农户n才会选择生计策略i,其中j≠i,i=1,2,3,4。假设 ρni为随机变量,第n个农户将选择第i种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概率为:
ρni=ρ(Uni>Unj)=exp(βiXnj)∑j=14exp(βjXnj)（6）

3 结果及分析

3.1 问卷信度和效度检验

采用内部一致性指标中的Cronbach’s α系数对调查问卷的信度进行检验,该系数越大,表示调查问卷中的量表各个题项的相关性越大,即内部一致性程度越高。利用SPSS20.0对问卷进行信度分析,生计资本测量指标体系的问卷信度为0.879,说明本研究的问卷信度较高。人力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949、0.734、0.867和0.846,说明问卷各项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较高。
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EFA）进行效度检验,运用因子分析法选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素,并以方差最大旋转法（Varimax）将各个因素加以转轴,使得变量的系数（即变量在因子上的载荷）向0~1两极分化。根据因子载荷、特征值和贡献率等指标,得到初始的探索式因子分析结果。从表3可知,量表中各项目的相关系数均大于0.5,且其特征值大于1。在分析各维度代表整体贡献率时,其整体代表贡献率达到59.194%,能够反映整体水平,说明本研究中生计资本的量表具有充分的结构效度。
Table 3
表3
表3农户生计资本的因子分析结果
Table 3Factor analysis of households’ livelihood capitals

因子	项目	因子载荷	特征值	贡献率/%
				方差	累计
人力资本	I21	0.830	2.410	21.905	21.905
	I22	0.706
	I23	0.542
	I24	0.581
物质资本	I31	0.752	1.648	14.980	36.885
	I32	0.695
金融资本	I41	0.595	1.410	12.814	49.700
	I42	0.725
	I43	0.720
社会资本	I51	0.612	1.044	9.494	59.194
	I52	0.689
	I53	0.792
	I54	0.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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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生计资本对比分析

利用公式（2）和公式（3）对武陵源区移民户和非移民户进行生计资本的测算,得出生态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5项生计资本结果,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别对生态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各项生计资本进行比较。本研究定义的是整个调查区域的自然资本,因此其在移民户与非移民户中不存在差异,两组自然资本均值均为0.722。除自然资本以外,其他4项生计资本均存在显著差异。
综合表4和生计资本雷达图（图1）结果可知,武陵源农户的各项生计资本排序为:自然资本>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说明限制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主要生计资本为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表4显示,农户普遍缺乏旅游业相关技能（0.138,0.137）,因而制约了他们参与旅游发展的积极性。无论是开设家庭小旅馆还是经营旅游商店,都需要资金投入,而家庭年收入偏低也导致他们没有足够的资金（0.095,0.068）参与到旅游活动中。农户的社会资本很大程度依赖于社会组织,村委会作为唯一的社区组织,在帮助农户参与旅游等方面的作用并不明显（0.132,0.128）,而其他旅游组织机构相对缺位。在对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差异分析中发现:除自然资本外,移民户的生计资本存量普遍高于非移民户,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人力资本均值分别为0.601和0.577;物质资本均值分别为0.488和0.442;金融资本均值分别为0.258和0.231;社会资本均值分别为0.469和0.393,说明生态移民工程使武陵源区的生态移民户生计资本存量得到了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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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生计资本对比雷达图
-->Figure 1Comparative radar map of immigrant and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livelihood capitals
-->

Table 4
表4
表4移民区与非移民区生计资本对比分析
Table 4Comparative analysis of immigrant and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livelihood capitals

资本类型	测量指标	权重	测量指标值		资本数值		T检验结果
			移民户	非移民户	移民户	非移民户
I2人力资本	I21家庭人口规模	0.062	0.294	0.281	0.601	0.577	-3.159**
	I22家庭成员受教育程度	0.380	0.501	0.460
	I23家庭成员健康状况	0.380	0.967	0.947
	I24旅游业相关技能	0.178	0.138	0.137
I3物质资本	I31住房情况	0.250	0.667	0.613	0.488	0.442	-3.373**
	I32家庭固定资本	0.750	0.429	0.385
I4金融资本	I41 家庭年收入	0.623	0.095	0.068	0.258	0.231	-2.234*
	I42获得无偿现金援助的机会	0.137	0.609	0.667
	I43获得信贷难易程度	0.240	0.481	0.407
I5社会资本	I51是否参与社区组织、居委会工作	0.093	0.132	0.128	0.469	0.393	2.057*
	I52亲戚网络	0.525	0.290	0.083
	I53周围人对被调查者的信任	0.239	0.697	0.824
	I54对游客的欢迎程度	0.143	0.967	0.981

注:*和**分别表示在0.05和0.0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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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人力资本的T检验统计结果为-3.159（表4）,在0.01的显著性水平（双尾检验）上显著,说明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人力资本存在显著差异,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人力资本均值分别为0.601和0.577,移民户人力资本存量显著高于非移民户。从人力资本各测量指标来看,差异性主要体现在家庭成员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成员健康状况两方面,移民户受教育程度平均水平比非移民户高0.041;成员健康状况比非移民户高0.020,移民安置小区内的每个小组都设有诊所,农户查看常见病症十分方便。核心景区地域范围广且不能随意设立学校、医院,加上交通不便,因而非移民户得到的医疗服务有限,孩子上学问题在非移民家庭中十分突出;移民户所享受到的医疗卫生和教育条件则相对较好;家庭总人口和旅游业相关技能两者间存在的差异则相对较小。
农户物质资本的T检验统计的结果为-3.373,在0.01的显著性水平（双尾检验）上显著,说明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物质资本存在显著差异,其物质资本均值分别为0.488和0.442。其中,移民户住房情况的平均水平要比非移民户高0.054,核心景区内严格控制住宅的改、扩建,非移民户不能随意更改住房条件,而移民户所在的安置小区由政府统一规划建设,住房状况得到了有效改善;此外,移民户的家庭固定资本均值为0.429,非移民户均值为0.385,同样,景区农户搬到移民区后家庭固定资本情况也优于尚未移民的景区农户,根据《武陵源景区房屋拆迁补偿实施办法》和《武陵源景区拆迁补偿标准》^[42],移民补偿主要以现金补偿为主,移民补助政策也促使农户在移民后生活和消费水平得到提高。
农户金融资本的独立样本T检验统计量结果为-2.234,在0.05的显著水平下（双尾检验）显著,表明移民户和非移民户农户的金融资本存在显著差异。金融资本各测量指标中,移民户与非移民户家庭年收入普遍偏低,均值分别为0.095和0.068。非移民户获得无偿现金援助的机会平均值为0.667,而移民户仅为0.609,移民被集中安置,周围的亲戚朋友共同面临拆迁、房屋重建和资金短缺等问题,因而在短期内筹集资金的难度较大。但移民户获得信贷要比非移民户容易很多,均值高于非移民户0.074,说明政府的金融政策还是向移民户倾斜。
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社会资本的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为2.057,在0.05的显著水平上显著,说明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社会资本存在显著差异。而这种差异主要来源于亲戚网络、周围人对被调查者的信任这两个因素。由表4可知,移民户亲戚网络的测量指标均值达到0.290,而非移民户仅为0.083。非移民户仍居住在核心景区内,亲戚网络涉及景区内外,辐射范围相对较广,因此加大了沟通难度。周围人对被调查者的信任方面,非移民户为0.824,而移民户仅为0.697,说明景区农户随着移民搬迁,相互之间的信任程度降低了。这一方面是因为移民搬迁使原有的血缘和地缘关系纽带断裂,同时,重新置身于陌生的社会环境中容易产生失落和孤独,社会支持网络瓦解^[43]。

3.3 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生计策略对比分析

农户对自身所拥有的生计资产进行组合和使用的方式构成了不同类型的生计策略。表5为各解释变量描述统计结果,总体来说,旅游收入和非农务工收入是武陵源农户的主要收入来源,这与农户生计资本持有量有很大联系。由上文的分析可知,研究区农户的自然资本持有量最高,而人力资本次之。武陵源作为世界自然遗产地和中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自然禀赋好,旅游景观丰富,游客量与日俱增,由此农户都倾向于参与旅游业发展的大潮之中。农户拥有较高的人力资本水平促使他们凭借人力资本优势去改变其生产和生活方式。在生态移民工程的影响下,农户从事农牧业的比率很小,而充裕的劳动力成为农户选择非农务工的一大优势。
Table 5
表5
表5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生计策略比较
Table 5Comparative analysis between immigrant and non-immigrant households’ livelihood strategies（元,户,%）

生计策略类型		非农务工型		生计多样型		旅游主导型		旅游专营型
		移民户	非移民户	移民户	非移民户	移民户	非移民户	移民户	非移民户
农业	收入	88	0	1 348	67	2 154	0	18	0
	比例	0.20	0	3.10	0.10	2.50	0	0	0
畜牧业	收入	818	0	0	1 000	103	3 847	0	0
	比例	2.40	0	0	7.20	0	4.80	0	0
旅游	收入	3 825	11 250	30 522	28 633	59 282	55 769	143 582	102 079
	比例	4.30	10.20	43.50	41.40	62.10	64.90	93.10	92.70
非农务工	收入	46 032	44 167	32 043	22 200	24 974	22 308	2 545	132
	比例	75.30	62.40	44.20	27.00	25.40	26.50	3.30	0.10
转移（补贴）	收入	493	2 988	3 096	3 195	2594	3 034	2 378	3 557
	比例	1.20	10.50	4.00	6.50	3.60	3.30	2.20	6.60
其他收入	收入	12 807	9 167	4 522	13 333	1 974	384	1 818	592
	比例	16.70	16.90	5.20	17.80	3.40	0.40	1.50	0.60
户数及所占比例	户数	54	22	20	29	29	24	47	75
	比例	36.00	14.67	13.33	19.33	19.33	16.00	31.33	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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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5可知,选择非农务工型生计策略的家庭中,非移民户的旅游平均收入和转移收入（11 250元,2988元）普遍高于移民户（3825元,493元）,但从事非农务工的移民户比例显著要高于非移民户（36.00%,14.67%）;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的家庭中,移民户的平均收入水平要高于非移民户,但非移民户的收入分配比例更加均匀,因此,生态移民促使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的农户收入水平提高且收入来源较为集中;选择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的家庭中,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平均收入水平差异不大,且选择该生计策略的移民户和非移民户比例差不多,说明生态移民对选择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的家庭影响不大;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的移民户平均收入水平高于非移民户,其中仅旅游平均收入就高出4万多元,可能的原因是武陵源核心景区内明令禁止建筑材料的运送,导致景区内住宿设施老化,难以满足游客的需求;同时,武陵源风景名胜区售出的是4日联票,连接各个景点的环保车大大提高了便利性,也促使游客更倾向于选择在景区外住宿。
从选择4类不同生计策略的农户比例可以看出,选择旅游低度依赖即非农务工型的移民户占总移民户的36%,选择旅游主导型和旅游专营型的非移民户占非移民户的66%,说明非移民户更加依赖旅游发展所带来的收入,而移民户的生计策略更加多样化。从平均转移收入水平来看,非移民户的补贴收入明显高于移民户,这是因为非移民户仍居住在武陵源核心景区内,部分移民户已迁至景区外,而根据《武陵源核心景区居民生活保障金发放办法》,景区内居民每月可领取生活保障金260元,景区外居民每月只能领取160元。说明针对移民户的补贴相对偏低,后续政策还有待完善。

3.4 生计资本对旅游依赖生计策略的影响回归分析

基于理论基础和相关文献,本文分别建立了移民户和非移民户不同生计策略影响因素的多元Logit回归模型,并利用STATA12.0 统计软件,采用极大似然估计方法建立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影响因素的多元模型,选择因变量的最后类别即旅游专营型作为参考类别,回归分析结果见表6。移民户模型拟合信息显示对数似然值为-202.805,伪判决系数为0.147,最终模型拟合卡方值为 70.36,卡方检验结果对应的概率为0.000;而非移民户模型拟合信息显示对数似然值为-183.715,伪判决系数为0.089,最终模型拟合卡方值为 35.92,卡方检验结果对应的概率为0.003,说明两种模型都有效,可信度高。由回归结果可知,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对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生计策略的选择有显著影响;社会资本较多的移民户更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物质资本越多的非移民户越倾向于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
Table 6
表6
表6农户旅游依赖程度的M-Logit模型估计结果
Table 6M-Logit model estimates of households’ dependence degree on tourism

农户类型	特征变量	非农务工型		生计多样型		旅游主导型
		系数	相对风险比	系数	相对风险比	系数	相对风险比
移民户	人力资本	-0.056***	0.754	-0.002	0.998	-0.021*	0.810
	物质资本	-0.007	1.007	0.017	1.017	0.002	1.002
	金融资本	-0.036***	0.965	-0.026***	0.975	-0.024***	0.976
	社会资本	-0.039**	0.962	-0.036*	0.837	-0.031*	0.832
非移民户	人力资本	-0.044**	0.957	-0.049***	0.952	-0.021	0.980
	物质资本	0.032	1.033	0.037*	1.037	-0.018	1.018
	金融资本	-0.025*	0.975	-0.076***	0.927	-0.156**	0.856
	社会资本	-0.016	0.985	-0.018	0.982	-0.037	0.964

注:① 表中的“相对风险比”（relative risk ratio）表示相应解释变量对于被解释变量出现概率的比值的贡献;② *、**和***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③ 模型以“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的农户为基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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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资本越高,农户越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由表6可知,移民户人力资本对非农务工型、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的系数分别为-0.056和-0.021,非移民户人力资本对非农务工型、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的系数分别为-0.044和-0.049,可见人力资本对农户选择非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说明拥有更多人力资本的农户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的生计策略。究其原因:家庭人口基数大的家庭经济压力大,在就业途径上倾向于选择自主经营经济活动;教育水平越高的家庭对于经济形势和旅游业发展前景把握得越好,因而旅游专营型家庭在景区旅游业快速发展中更容易抓住商业机会;旅游相关技能决定农户参与旅游业的经营水平,农户旅游相关技能越高,则参与旅游业获得的收入越多,从而形成旅游专营型的生计方式。
物质资本改善对非移民户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具有明显作用,对移民户则没有显著影响。分析结果显示,非移民户选择生计多样型的概率是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的1.037倍;同时,物质资本对非移民户选择非农务工与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影响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4种生计策略类型的非移民户在家庭固定资产上没有差异,非生产性固定资产中的一些常用资产如手机、电视等农户基本都具有购买力;由于居住在景区内,农牧业的发展受到限制,非移民户的固定资产（如拖拉机、水泵等）拥有量差异也不明显。而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的非移民户由于家庭总收入构成较旅游专营型非移民户更为多样（兼业化程度更高）,对于生产性固定资产的投资可能高于旅游专营型农户,故而这两种生计策略间的物质资本差异显著。物质资本对移民户选择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影响较小,且在统计上不具有显著性。参与调研的移民户被统一安置在政府所规划的小区内,因此住房条件差别不大。
金融资本是影响农户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的显著性因素。金融资本对于移民户非农务工型、生计多样型、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的系数分别为-0.036、-0.026和-0.024,对于非移民户系数分别为-0.025、-0.076和-0.156,说明金融资本对农户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的概率相比,移民户选择其它3种生计策略的概率分别是其0.965、0.975和0.976倍,非移民户则为0.975、0.927和0.856倍,说明拥有更多金融资本的农户更加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的生计策略。家庭获得的年收入越高和无偿现金援助机会越多,在旅游业发展态势较好时农户更愿意投资到旅游经营活动中。获得信贷越容易,拥有更多的正规金融机构的贷款（相比民间借贷资金使用成本更低）将会增加农户经营旅游活动的几率。
社会资本是影响移民户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的显著性因素,但社会资本对非移民户生计策略的选择无显著影响。社会资本对非移民户生计策略的选择在统计上无显著差异,可能的原因是作为未搬迁的世居居民,地缘关系和亲缘关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社会资本对移民户非农务工型、生计多样型和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的系数分别为 -0.039、-0.036和-0.031,说明社会资本对移民户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可见,拥有更多社会资本的移民户更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社区的社会网络越发达,移民户对旅游信息掌握程度就越高,因而对旅游的依赖性就越强。同时,对游客欢迎程度越高的农户越倾向于参与到旅游活动中。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构建了农户参与旅游业的可持续生计测量的指标体系,对遗产旅游地武陵源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生计资本和生计策略进行了对比研究,并构建多元Logit模型分别对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生计资本和旅游依赖生计策略进行了回归分析,深入揭示生态移民对农户生计变化的影响。
（1）在生态移民背景下移民户发展旅游更具生计资本上的优势。在生计资本方面,武陵源生态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人力资本均值分别高达0.601和0.577;物质资本均值分别为0.488和0.442;移民户和非移民户的金融资本均值分别为0.258和0.231;社会资本均值分别为0.469和0.393。但旅游从业技能缺乏、社区参与度低、家庭年收入偏低等都制约了农户参与旅游的生计策略。因此,一方面要对农户进行车辆驾驶、民族工艺品制作、农家乐经营等旅游技能培训,提高农户的旅游从业能力;另一方面,应加大农户的社区参与程度,优先雇佣社区农户参与景区景点的建设、接待、表演、安保、卫生等方面的工作,从遗产旅游地发展的各个环节、各个层面为社区农户提供就业机会,切实提高农户家庭收入。
（2）生态移民促使农户的生计策略更加多样化,对旅游的依赖度降低,其风险抵御能力大大增强。生态移民促使选择旅游专营型和非农务工型生计策略的家庭收入得到提高;给生计多样型家庭带来了较高的收入水平但收入来源更加集中;对选择旅游主导型生计策略的家庭影响不大。同时,非移民户的生计更加依赖旅游的发展;移民户的生计策略更加多样化,但移民户的补贴相对较低,表明针对移民户的后期保障扶持措施不够深入。因此,政府应加大对非移民户资金、技术等方面的支持,使其有能力和资本参与到多种生计活动中,促使其就业多样化从而加强抵御生计风险的能力;对于移民户而言,政府需要完善生态移民安置政策,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制度,严格监督移民补贴的执行和发放。
（3）移民户与非移民户的生计资本对其旅游依赖生计策略有显著影响。多元Logit回归结果显示,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越多,移民户和非移民户就越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社会资本较多的移民户更倾向于选择旅游专营型生计策略,物质资本越多的非移民户越倾向于选择生计多样型生计策略。其中,金融资本对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影响最为显著,但其目前持有量相对较低,制约了农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因此政府和金融机构应积极完善信贷机制,加大向农户发放小额贷款的力度,提高无息贷款的比例,发展非政府小额信贷机构和民间金融,帮助解决农户在选择多种生计策略时对资金的需求。另一方面,社会资本对移民户旅游依赖生计策略影响显著,但其持有量相对较低。因此,应充分发挥社区组织和居委会对移民户生计的作用,帮助移民户提高收入;就非移民户而言,在参与旅游业活动的同时,应利用现有的物质资本积极开展其他生计活动,最大限度地获取经济利益。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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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文献选项 原文顺序
文献年度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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