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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京大学城市规划与设计学院,深圳 518055
3.北京大学（深圳）未来城市实验室,深圳 518055
4.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北京 102488

Research on the spacial heterogeneity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based on geographical detector

LIU Yiming^,1,2,3, GU Jingling², ZHANG Ziyu⁴, LIU Qing^2,3, LI Guicai^,2,31.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2. School of Urban Planning and Design, Peking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55, Guangdong, China
3. Laboratory for Urban Future, Peking University (Shenzhen), Shenzhen 518055, Guangdong, China
4. Graduate School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2488, China

通讯作者: 李贵才（1958-）,男,天津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政治地理学、城市与区域规划、土地科学。E-mail: ligc@pkusz.edu.cn

收稿日期:2019-10-31接受日期:2020-05-18网络出版日期:2021-02-10

基金资助: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2018YFD1100802

Received:2019-10-31Accepted:2020-05-18Online:2021-02-10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刘一鸣（1993-）,男,内蒙古乌海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社会地理学、城市与区域规划。 E-mail: liu_yiming@foxmail.com







摘要
本文在统合社会认同与地方概念的基础上提出地域社会认同。从新型城镇化道路的提出到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新时代的区域研究需要由以工业化为引领或以城市土地扩张为引领的“空间效率导向型”研究迈向“空间公平/正义导向型”研究,因此客观经济发展与主观社会认知的配适性研究亟待开展。在研究方法上,以空间异质性为基础运用地理探测器分析了地域社会认同的空间分异,并探寻了造成空间分异的关键地理探测因子。研究发现,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影响地域社会认同的核心因素开始由区域地理环境大类因子转向建成环境与经济社会氛围大类因子,同时人均GDP、未婚比率、家庭平均房产数等地理探测子因子对地域社会认同的空间分异起着重要影响。
关键词： 地域;社会认同;地理探测器

Abstract
By integrating the content of social identity and plac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concept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Both social identity and place are crucial concepts in the field of social sciences and geography. Scholars have achieved massive research results on social identity in psychology, politics, sociology and other disciplines. Research in place also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human geography. However, the previous studies lack the deep thinking of spatial attributes and the cognitive improvement of the place. Place is a kind of social orientation of human beings in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structure, representing the sense of belonging and dwelling. From the proposal of the new urbanization to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main social contradictions, regional research is faced with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looking for the factors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increment” to “analyzing the factors of 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stock”. The regional research in the new era needs to change from the “space efficiency-oriented” research led by industrialization or urban land expansion to the “space equity/justice-oriented” research, so the research on the adaptability of objective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subjective social cognition needs to be carried out urgently. This study analyzes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based on spatial heterogeneity by the geographical detector and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key geographical detection factors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through the macro level natural-attribute factors, built-environment factors and socio-economic environmental factors. We hope to find out the key geographical detection factors that cause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to popularize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in academia. It is found that along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y and society, the key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begin to shift from the regional geographic environment macro level factors to the built-environmental factors and socio-economic environmental factors. At the sub-factor level, the per capita GDP, unmarried ratio, the average number of family houses and other geographical detector sub-factors have great influences on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Keywords：region;social identity;geographical dete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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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刘一鸣, 辜婧玲, 张梓钰, 刘青, 李贵才. 基于地理探测器的地域社会认同空间分异研究. 地理研究[J], 2021, 40(2): 495-512 doi:10.11821/dlyj020190963
LIU Yiming, GU Jingling, ZHANG Ziyu, LIU Qing, LI Guicai. Research on the spacial heterogeneity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based on geographical detector. Geographical Research[J], 2021, 40(2): 495-512 doi:10.11821/dlyj020190963

1 引言

社会认同是社会成员建立在共同信仰、价值和行动取向的集体认知^[1],在稳定的社会条件下,趋近的社会认同能够构建出人们对环境的信任与归属^[2]。心理学领域的微群体实验范式（minimal-group paradigm）通过实验模拟的方法在科学层面揭示了社会认同的本质,在随机分配的原则下,研究对象在分配资源的过程中会逐渐演进为对组内群体的偏向与对组外群体的偏离^[3],这种态度的偏差被概念化为“认同”^[4]。有关社会认同的研究启示着后来的研究者,社会性的研究不仅需要关注自然资源禀赋差异,也需要关注人类群体之间的社会认同关系,社会认同亦是造成地域性分割与群体性隔阂的重要现象。值得指出的是,社会认同研究在西方现代化进程中具备极高的解释效力,在当今西方学界的研究中也备受重视。

人文地理学领域在地方（place）的研究中积累了大量关于地域及地域情感的认识。地方不仅是地理研究的实体空间,也是承载文化与记忆的意识载体。地理认识学（geosophy）的研究路径率先探索了地方在意义层面的建构^[5,6],20世纪80年代新区域地理有关地方的研究再次快速发展^[7],地方在“恋地情结”（topophilia）^[8]1-4的概念下进一步被定义为感知的价值中心以及社会与文化意义的载体^[9]。由此,地方在人文地理学中由二维坐标空间拓展至人类在社会与文化结构中对自我的社会定位^[10]2-46,形成人类心灵的归属感与栖居空间（dwelling）^[11]143-161。伴随着同时期社会学、政治学等社会科学的空间转向^[12]Ⅰ,地理空间外部性思潮又进一步助推了有关地方的研究。不同人类群体集中的空间构成了不同的场域（field）,人们在场域中会逐渐形成特定的地方感^[13],并凝练成一致的惯习（habitus）,由此形成社会运行与再生产的机制^[14]101。通过对特定城市景观抽象的符号化认知,人们可以凝聚对城市的认同以及对国家的认同^[15]。

地域社会认同在统合地方研究与社会认同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明确了人类群体集聚的特性^[16]。第一,地域内的人类活动经常受到制度性边界的影响与阻隔;第二,制度边界在历史的演进过程中不断地塑造着地域内人类的社会认知,形成了人类生产与生活的“社会意义”^[17],并逐渐趋同;第三,稳定的地域社会认同会被内化为行动者个体世界观与价值观,并形成个体自我认同的功能性部分^[18],影响着个体行为或群体行动。

2018年末,全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59.58%^[19],进入城镇化发展的中期阶段,区域性研究整体面临着从“寻找区域发展增量的因素”向“分析区域分异存量的因素”转变。同时,从2012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提出“走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道路”,确立了以人为本、规模和质量并重的发展方向开始,到2017年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值此,我们认为新时代的区域研究应当区别于传统上以工业化为引领^[20]或以城市土地扩张为引领^[21]的“空间效率导向型”研究,积极开拓“空间公平/正义导向型”研究,更加关注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以及客观经济发展与主观社会认知配适性的问题。

碍于数据的获取问题,传统针对地域社会认同的研究都集中于行为分析与质性研究,比如心理学对于社会认同的探寻以及社会认同如何催化集体行动^[22];古典社会学领域,孟德斯鸠通过对地域与地理要素的划分,分析了人类社会中不同的民族性格、政治法律制度、风俗、习惯、社会规范等^[23]273-279;行为地理学通过对行动者行动和决策的认识,进而解释人文现象的空间分布特征^[24]8。传统研究虽然提供了丰富的解释机制,但是缺乏让研究者深入理解因子重要性层次的内容。在计量研究的影响下,新近的研究在传统路径基础上进一步做出了相关性分析与因果解释^[25],并为我们认识地域社会认同积累了重要经验,但是这些研究的数据都建立在样本独立分布假设的基础上^[26]8-9,忽视了样本数据均坐落于地理空间之上的客观事实,进而也就忽视了地理学第一定律^[27]的空间自相关^[28]以及空间异质性^[29]。当前,无论是在精细化的研究中还是在空间大数据的研究中,层内方差小于层间方差的空间分层异质性问题都日渐凸显。地理探测器作为探测空间分异性与揭示空间驱动力因子的统计学方法,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环境科学中存在着广泛的应用前景^[30,31],有待为此次研究提供更清晰的分异因素识别。

综上所述,本文将时下最具研究价值的地域社会认同作为主要研究内容,运用地理探测器分析其空间分异现象,推动学术界进一步识别地域社会认同空间分异的关键地理探测因子。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空间单元

地域社会认同坐落于空间之上,属于空间数据。空间数据存在可变面源（modified areal unit problem）属性,因此空间单元代表性问题至关重要^[32]17-20。本研究最小的空间单元为省级空间单元,由于空间数据也具有空间自相关（spatial autocorrelation）属性,为充分理解地域规律并兼顾适宜性尺度原则^[33,34],根据一般性自然地理条件以及社会经济条件,同时参考政策制定以及学术界常用的区域尺度划分,将大尺度空间单元设定为六大地理区域,分别是东北（辽宁、吉林、黑龙江）、华北（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华东（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中南（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海南）、西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南（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研究的底图均基于国家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系统的标准地图（审图号：GS(2020)4619号）绘制^[35]。

2.2 数据来源及处理

此次研究所涉及的数据主要包括两部分。① 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Chinese social survey, CSS）问卷数据。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于2005年发起的一项全国范围内双年度纵贯调查项目,数据收集方式是以省级单元为基本尺度的多阶段混合概率抽样,数据内容主要聚焦于转型时期中国社会变迁的社会态度、劳动就业、家庭及社会生活等领域。目前,该调查的数据更新至2017年^[36]。② 另一部分是统计年鉴,具体涉及《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国气象年鉴》。

2.2.1 地域社会认同数据 有关社会认同的测度相对复杂,既涉及自然环境对人的作用,也涉及经济社会环境对人的影响,更涉及个人主观的情绪,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行为主体对于自己的评估。CSS通过李克特量表对每一位被访者都进行了自我认同访谈,问卷的具体问题是“您认为您本人的社会经济地位在本地大体属于哪个层次”。根据调查的说明,该问题需要在访谈过程中把握两方面内容：首先,“本地”是指调查所在的区县,体现的是一种“在地感”;第二,“社会经济地位”要理解为一个综合性概念,具体涵盖经济生活水平、社会地位、受尊重程度（名声、名望）等方面的情况。

在数据处理的过程中,首先,将个体社会认同数据进行预处理。设定社会认同越接近于1,代表人们对自我在社会中的认同程度越高。第二,对个体社会认同数据的汇集形成省级单元尺度的地域社会认同。在省级空间单元下抽样的个体社会认同向省级空间单元群体性地域社会认同的聚合（aggregation）,目的在于总结一般性趋势^[37]3-5。行为地理学的研究认为微观个体往往在棱柱（bundle）与制约（constraint）等约束下会形成一致性的群体行为与认知^[38],大数据时代这种理念又被具化为海量个体数据序列整体性和规律性的统计特征^[39]。在本研究中,将地域社会认同理解为省级空间单元尺度下“普通人”（average man）的社会认同^[40,41]。第三,根据地理区划思想的指引,类型概括和综合总结至关重要^[42],本研究需要进一步在六大地理区域下揭示地域社会认同的差异性（表1）。

Tab. 1
表1
表12008年、2013年、2017年地域社会认同值
Tab. 1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value in 2008, 2013 and 2017

区域	地域社会认同值
	2008年	2013年	2017年
华北	3.61	3.77	3.86
东北	3.73	3.66	4.14
华东	3.56	3.70	3.83
中南	3.77	3.80	3.95
西南	3.79	3.74	3.95
西北	3.87	3.56	3.94

注：除CSS中存在的缺失值,以上数据暂不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台湾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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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影响因子数据 由于涉及地域自然属性与建成环境,本研究使用了区域性研究数据资料,其中地理环境数据的数字高程数据来源于SRTM空间分辨率为90 m的栅格数据^[43],其他来源于《中国气象年鉴》（2008年、2013年、2017年）^[44];建成环境数据来源于《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2008年、2013年、2017年）^[45]与《中国统计年鉴》（2008年、2013年、2017年）^[46];经济社会氛围来源于CSS（2008年、2013年、2017年）与《中国统计年鉴》（2008年、2013年、2017年）。

基于数据的代表性和可获取性,将自然属性大类因子（A₁）操作化为平均海拔高度（α₁）、年均温度（α₂）、年均降水量（α₃）、年日照量（α₄）、相对湿度（α₅）;将建成环境大类因子（Β₂）操作化为城镇化水平（β₁）、人均道路面积（β₂）、人均公园绿地面积（β₃）;将经济社会氛围大类因子（Γ₃）操作化为人口密度（γ₁）、人均GDP（γ₂）、恩格尔系数（γ₃）、未婚比率（γ₄）、总抚养比（γ₅）、家庭平均房产数（γ₆）、家庭平均房产面积（γ₇）（表2）。

Tab. 2
表2
表2地域社会认同的地理探测因子
Tab. 2Geographical exploration factors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地理探测子大类因子	地理探测子因子
自然属性(A1）	平均海拔高度(α1)
	年均温度(α2)
	年均降水量(α3)
	年日照量(α4)
	相对湿度(α5)
建成环境(Β2）	城镇化水平(β1)
	人均道路面积(β2)
	人均公园绿地面积(β3)
经济社会氛围(Γ3）	人口密度(γ1)
	人均GDP(γ2)
	恩格尔系数(γ3)
	未婚比率(γ4)
	总抚养比(γ5)
	家庭平均房产数(γ6)
	家庭平均房产面积(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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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研究方法

2.3.1 变异系数分析法 变异系数分析法较广泛地应用于空间变异特征的研究^[47,48,49],它可以有效消除测量尺度以及量纲影响,避免由于单位和平均数的不同而对结果产生影响。变异系数越大表示该组数据差异性越大,变异系数越小表示数据差异性越小^[50]。变异系数一般会对高值组和低值组的差异给予较大权重^[51]。变异系数适用于对全局异质性分析,但不能对因子进行分解,也无法进行空间分解^[52]。

（1）CV=1x∑i=1n(xi-x?)2n-1×100%
式中：C_v为变异系数; x?为地域社会认同平均值;n为地域个数;x_i为各地域社会认同值。通过对公式（1）计算,可以得到全国地域社会认同的变异系数。

2.3.2 地理探测器分析法 在认识全国地域社会认同变异系数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其中的因子作用尤为关键。地理探测器主要由四部分组成：风险探测器（risk detector）、因子探测器（factor detector）、生态探测器（ecological detector）与交互探测器（interaction detector）^[53]。风险探测器主要用于判别两区域间属性的显著性差别;因子探测器主要用于分析影响因子对于研究对象解释程度;生态探测器主要用来探究不同因子对于研究对象在空间分布是否有显著差异;交互作用探测器可以识别两两因子在交互作用下对研究对象的解释力^[54]。本研究主要关注因子探测器分析与交互探测器分析,其中影响因素的地理探测器值可表示为：

（2）q=1-SSWSST=1-1Nσ2∑h=1LNhσh2
式中： ∑h=1LNhσh2为层内方差之和; Nσ2为总方差;q∈[0, 1]且服从非中心F分布,q值越大表示地理探测因子在导致地域社会认同异质性的解释力越大,反之则表示地理探测因子在导致地域社会认同异质性的解释力越小。q值实际代表地理探测因子解释了多少程度的地域社会认同分异^[55]107-108,比如中国城镇化的q值主要集中在0~0.58^[56],美国地表切割度的q值主要集中在0.1~0.49之间^[57],影响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经济增长的q值主要集中在0.04~0.56^[58]。交互作用探测重点能够分析不同探测因子之间的交互作用。不限于计量经济学预先指定的乘性交互,地理探测器还可以识别地理探测因子交互作用的强弱、方向、线性还是非线性等^[59],即地理探测因子a与地理探测因子b共同作用时是否会增加或减弱对结果因子Y的解释力。交互作用探测可以将因子关系具体分为五类（表3）,并形成对地理探测因子两两叠加关系的新q值,获得因子交互作用下对地域社会认同分异影响力大小。

Tab. 3
表3
表3交互作用探测中的因子关系
Tab. 3The relation of factor interaction detection

因子关系	交互作用
q(X1 ∩ X2)?Min(q(X1), q(X2))	非线性减弱
Min(q(X1), q(X2))?q(X1 ∩ X2)?Max(q(X1), q(X2))	单因子非线性减弱
q(X1 ∩ X2)?Max(q(X1), q(X2))	双因子增强
q(X1 ∩ X2)=q(X1)+q(X2)	独立
q(X1 ∩ X2)?q(X1)+q(X2)	非线性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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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结果分析

3.1 影响因子的区域分析

地域社会认同作为一种社会意识综合体,是内部性与外部性相互交织,共同作用的结果^[60]。内部性表现在自然属性上,外部性表现在社会、经济、文化等情景地演变与重构上,进一步将外部性操作化为两项内容,一项是建成环境,另一项是经济社会氛围。

3.1.1 自然属性 物质和环境构成的生存空间是人类活动与社会运行的载体,它的四维属性——生产资料、生产工具、生产对象、生存环境是约束人类空间行为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61]。以自然地域分异为核心的自然属性研究一直是地理学重点领域^[62]。值得指出的是,基于小尺度地域社会认同的研究可以在地域自然属性同质性较强的假设背景下进行,但是在中大尺度的背景下,地域自然属性的异质性考量不可或缺^[63]。在自然属性中,平均海拔高度、年均温度、年均降水量、年日照量、相对湿度等是经常使用的因子^[64,65,66]。根据自然属性分异的分析,中国平均海拔在省级空间单元层面呈现明显的东-西分异,年均温度、年均降水量、年日照量、相对湿度等在省级空间单元层面的历年格局存在细微变化,但总体格局保持着南-北分异（图1）。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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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自然属性影响因子的区域分异

注：此图基于国家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系统的标准地图（审图号：GS(2020)4619号）绘制,底图无修改。
Fig. 1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of natural influencing factors



3.1.2 建成环境 建成环境是人类进行社会化生活的载体,是居民对城市认同的基础^[67]。人们对建成环境的印象能够通过体验潜移默化的形塑认知^[68]。城镇化作为一项综合性发展指标,与现代化进程中绿色发展、循环经济、产业升级等建设发展模式紧密相连^[69],是从宏观整体认识建成环境的切入点。政府公共设施投入能够对地域社会认同产生正向的影响^[70],道路是连接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的廊道,直观反映着建成环境的通达性效率^[71]。公园绿地是保障城市生态环境与提高人居环境的重要功能分区,集中地体现着人类栖居空间质量与居民生活品质^[72]。伴随着健康研究提议的兴起,公园绿地的功能与效用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73,74]。根据建成环境分异的分析,中国城镇化水平在省级空间单元层面历年都遵循胡焕庸线的分异,人均道路面积与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在省级空间单元层面的趋势分布相对模糊,但总体上也遵循着南-北分异与东-西分异（图2）。

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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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建成环境影响因子的区域分异

注：此图基于国家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系统的标准地图（审图号：GS(2020)4619号）绘制,底图无修改。
Fig. 2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of building-environmental factors



3.1.3 经济社会氛围 经济社会演进与时代特色问题往往会激发人类认同的波动,即情感律动（rhythm of sentiment）^[75]31。人口密度与人均GDP是人文地理学中人口要素评估的基本因子^[76]。恩格尔系数是衡量地区居民生活水平的普及性方法^[77]。同时,婚姻问题^[78]、老龄化背景下的抚养比问题^[79,80]、房产相关问题^[81]等,既是社会融合与幸福感等议题研究的关键因子^[82,83],也是当下最具时代特色的社会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值得指出的是,经济社会氛围的因子具有相对独立的特征与历时变化的特征,在全国层面的分异并不明确（图3）,因此针对关键因子的寻找需要在q值探测环节进一步分析。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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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经济社会氛围影响因子的区域分异

注：此图基于国家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系统的标准地图（审图号：GS(2020)4619号）绘制,底图无修改。
Fig. 3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of socio-economic factors

3.2 地域社会认同的区域差异

3.2.1 变异系数分析 变异系数反映了全国社会地域认同的差异状况。运用变异系数分析法,可以得到地域社会认同变异系数。首先,中南地区的地域社会认同变异系数相对较小也相对稳定,说明该区域内部省份的同质性相对较强;第二,西南地区的地域社会认同变异系数相对较大,说明该区域内部省份的同质性相对较弱;第三,从全国层面来看,六大区域的地域社会认同也存在着明显的空间分异。2008—2017年,全国层面六大区域地域社会认同呈现先减小又逐渐增大的过程,但总的来说呈现减小趋势（表4）。

Tab. 4
表4
表42008年、2013年、2017年地域社会认同变异系数
Tab. 4The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 in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in 2008, 2013 and 2017

区域	地域社会认同变异系数（Cv）
	2008年	2013年	2017年
华北	2.09	4.89	4.37
东北	5.09	2.78	3.11
华东	6.53	2.53	4.84
中南	2.06	2.47	1.14
西南	5.89	7.88	9.23
西北	5.52	1.39	5.47
全国	3.19	2.29	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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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地域社会认同位次的相对变化 从时间序列上看,六大区域在2008年、2013年、2017年的地域社会认同存在着相对位序与相对幅度的变化。从2008—2017年相对位序上看,华北地区、华东地区地域社会认同的相对次序基本稳定且基本集中在高值;中南地区的地域社会认同的相对次序基本集中在低值。从2008—2017年变化幅度上看,西北地区地域社会认同的相对次序上升较快;东北地区地域社会认同的相对次序下降较快。总而言之,除了西南地区在2013—2017年的地域社会认同维持相对次序不变,六大区域的地域社会认同均在次序上存在波动的情况（图4）。

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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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2008年、2013年、2017年地域社会认同在六大区域的相对变化

注：地域社会认同的相对次序是指在全国范围内对2008年、2013年、2017年六大区域地域社会认同感的排序,主要是为了解相对位置的变化,1代表地域社会认同相对次序的高值。
Fig. 4The relative changes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in six regions of China in 2008, 2013 and 2017

3.3 地域社会认同因素分析

3.3.1 分时段全国q值探测 全国范围不同时段内地理探测大类因子均有涉及,起主导作用的地理探测因子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从全国范围看,q值在0.01~0.49之间,整体变化幅度不大。从探测结果对比分析来看,自然属性类的高值呈现减小趋势,建成环境与经济社会氛围的高值呈现增长趋势。同时,人均GDP在解释地域社会认同分异中仍为关键性因子（表5）。

Tab. 5
表5
表52008年、2013年、2017年全国q值探测
Tab. 5Time interval national q-value detection in 2008, 2013 and 2017

年度	α1	α2	α3	α4	α5	β1	β2	β3	γ1	γ2	γ3	γ4	γ5	γ6	γ7
2008	0.42	0.07	0.30	0.20	0.12	0.19	0.13	0.27	0.11	0.49	0.17	0.35	0.33	0.19	0.11
2013	0.16	0.31	0.38	0.14	0.16	0.08	0.03	0.07	0.16	0.11	0.09	0.26	0.11	0.20	0.06
2017	0.14	0.19	0.18	0.08	0.18	0.19	0.41	0.36	0.06	0.45	0.05	0.01	0.08	0.38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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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交互作用探测结果 根据交互作用探测结果（表6）,在交互作用下各地理探测因子对地域社会认同的影响力增强。2008年γ₂∩γ₃、β₂∩γ₃、γ₂∩γ₆交互值最大,分别是0.89、0.89、0.88;2013年α₁∩α₃、γ₃∩γ₆、α₂∩γ₂交互值最大,分别是1.00、0.86、0.84;2017年β₃∩γ₇、γ₄∩γ₆、β₁∩β₂交互值最大,分别是0.96、0.96、0.96。地理探测因子之间的交互作用主要表现为双因子增强与非线性增强。

Tab. 6
表6
表62008年、2013年、2017年交互作用探测结果
Tab. 6Interaction detection results in 2008, 2013 and 2017

年度		α1	α2	α3	α4	α5	β1	β2	β3	γ1	γ2	γ3	γ4	γ5	γ6	γ7
2008	α1	0.42
	α2	0.78	0.07
	α3	0.79	0.60	0.30
	α4	0.65	0.44	0.61	0.20
	α5	0.67	0.52	0.70	0.66	0.12
	β1	0.72	0.72	0.83	0.73	0.68	0.19
	β2	0.87	0.52	0.69	0.54	0.66	0.56	0.13
	β3	0.83	0.80	0.74	0.80	0.68	0.65	0.56	0.27
	γ1	0.66	0.73	0.83	0.74	0.66	0.54	0.74	0.59	0.11
	γ2	0.77	0.87	0.77	0.81	0.70	0.83	0.81	0.75	0.82	0.49
	γ3	0.61	0.48	0.63	0.66	0.67	0.69	0.89	0.69	0.78	0.89	0.17
	γ4	0.84	0.76	0.75	0.82	0.64	0.77	0.79	0.82	0.54	0.83	0.66	0.35
	γ5	0.76	0.80	0.68	0.86	0.75	0.77	0.82	0.66	0.85	0.62	0.74	0.81	0.33
	γ6	0.81	0.85	0.71	0.87	0.51	0.75	0.77	0.79	0.70	0.88	0.62	0.58	0.75	0.19
	γ7	0.67	0.60	0.68	0.80	0.36	0.67	0.64	0.65	0.83	0.83	0.56	0.68	0.64	0.65	0.11
2013	α1	0.16
	α2	0.75	0.31
	α3	1.00	0.59	0.38
	α4	0.44	0.55	0.71	0.14
	α5	0.56	0.58	0.55	0.42	0.16
	β1	0.48	0.73	0.75	0.67	0.65	0.08
	β2	0.41	0.74	0.72	0.44	0.47	0.34	0.03
	β3	0.38	0.78	0.72	0.52	0.48	0.36	0.36	0.07
	γ1	0.82	0.63	0.60	0.69	0.62	0.59	0.83	0.76	0.16
	γ2	0.73	0.84	0.74	0.52	0.55	0.46	0.40	0.52	0.71	0.11
	γ3	0.46	0.53	0.79	0.40	0.62	0.48	0.40	0.31	0.65	0.46	0.09
	γ4	0.78	0.58	0.63	0.77	0.63	0.52	0.65	0.60	0.55	0.74	0.64	0.26
	γ5	0.73	0.80	0.82	0.50	0.69	0.57	0.77	0.74	0.61	0.57	0.76	0.74	0.11
	γ6	0.71	0.83	0.77	0.71	0.83	0.64	0.65	0.52	0.56	0.74	0.86	0.83	0.76	0.20
	γ7	0.77	0.80	0.69	0.44	0.54	0.63	0.40	0.58	0.64	0.47	0.67	0.81	0.45	0.65	0.06
2017	α1	0.14
	α2	0.92	0.19
	α3	0.84	0.60	0.18
	α4	0.79	0.49	0.73	0.08
	α5	0.59	0.72	0.69	0.67	0.18
	β1	0.82	0.53	0.60	0.55	0.43	0.19
	β2	0.58	0.82	0.71	0.75	0.79	0.96	0.41
	β3	0.76	0.52	0.73	0.60	0.83	0.83	0.75	0.36
	γ1	0.30	0.59	0.61	0.66	0.51	0.67	0.69	0.86	0.06
	γ2	0.82	0.78	0.74	0.89	0.75	0.79	0.76	0.64	0.85	0.45
	γ3	0.69	0.44	0.64	0.45	0.41	0.44	0.78	0.93	0.43	0.89	0.05
	γ4	0.54	0.95	0.47	0.63	0.50	0.46	0.80	0.76	0.49	0.84	0.25	0.01
	γ5	0.87	0.46	0.54	0.50	0.80	0.54	0.93	0.92	0.63	0.86	0.46	0.73	0.08
	γ6	0.90	0.83	0.75	0.58	0.93	0.73	0.95	0.76	0.90	0.69	0.74	0.96	0.66	0.38
	γ7	0.73	0.54	0.44	0.65	0.87	0.71	0.93	0.96	0.49	0.87	0.64	0.54	0.51	0.84	0.18

注：斜体数据为非线性增强,下划线数据为双因子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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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地域社会认同主导因素分析

将地理探测器探测结果排序,2008—2017年,全国地域社会认同的主导影响因子呈现如下特征：随着全国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整体提高,人们的需求日益转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地域社会认同的核心影响因素由区域地理环境因子发挥重要作用完全转向社会经济因子（表7）。

Tab. 7
表7
表72008年、2013年、2017年地域社会认同的主导地理探测因子
Tab. 7The leading geographical exploration factors of regional social identity in 2008, 2013 and 2017

年度	核心影响因子	q值
2008	γ2	0.49
	α1	0.42
	γ4	0.35
	γ5	0.33
2013	α3	0.38
	α2	0.31
	γ4	0.26
	γ6	0.20
2017	γ2	0.45
	β2	0.41
	γ6	0.38
	β3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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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地域社会认同的主导地理探测因子来看,γ₂、γ₄、γ₆出现频率较高且出现时的q值均大于等于0.20,原因在于：

（1）人均GDP（γ₂）仍然很关键。人均GDP是发展经济学中衡量经济发展状况、衡量宏观经济的重要指标,同时也是目前大多数社会性研究的关键因素与变量。由于全国经济发展的不均衡,全国整体呈现出东部发达西部落后的分异格局。比如2008年中国华北、东北、华东、华南、西南、西北地区的人均GDP分别为38870.60元、25500.00元、35347.43元、21117.33元、13735.00元、17106.00元,其中华北地区是西南地区的2.83倍。根据本研究数据显示,人均GDP在解释地域社会认同分异的分析中仍然是重要变量。当前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脱贫攻坚工作,目标是到2020年消除绝对贫困,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实现贫困地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幅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84]。这项重要的国家行动可以显著改善地域间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问题,全面提高国家整体的地域社会认同。

（2）未婚比率（γ₄）在一些地区的上升成为值得关注的社会现实。婚姻问题是社会科学中人口学、社会学、女性学研究的重要领域^[85],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亦具有较高的文化内涵^[86],中国绝大多数成年人都会结婚^[87]。伴随着中国从高出生率、高死亡率到低出生率、低死亡率的人口转型完成,中国社会开始呈现第二次人口转型的特征,即未婚比率上升与离婚率上升^[88],婚姻问题在当下逐渐成为重要的社会性议题。本研究发现未婚比率在地域社会认同中具有重要作用,由此婚姻的社会效应有待关注。

（3）家庭平均房产数（γ₆）是当下社会热点。百姓的居住落实成为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的热点内容。房地产的发展问题与“空间效率导向型”城镇化模式密切相关,2017年10月1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明确提出“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加快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让全体人民住有所居”^[89]。2019年4月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明确提出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落实好一城一策、因城施策、城市政府主体责任的长效调控机制。在“空间效率导向型”城镇化模式向“空间公平/正义导向型”城镇化模式转变的背景下,地域社会认同也将得到普遍提高。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以地域社会认同为概念框架,通过地理探测器模型,研究地域社会认同的空间分异及其影响因素,对于探索“空间公平/正义导向型”城镇化发展模式的可行路径十分关键。研究结果表明：① 中国地域社会认同在六大地理区域分类下存在地域分异,中南地区内部省份的同质性相对较强,西南地区内部省份的同质性相对较弱。2008—2017年,全国层面下六大地理区域的地域社会认同总体呈现缩小趋势。② 2008—2017年,六大地理区域的地域社会认同存在相对位序的变化,华北地区与华东地区相对稳定,西北地区上升较快,东北地区下降较快。③ 从地理探测大类因子来看,2008—2017年,影响地域社会认同的因素逐渐由自然属性（A₁）向建成环境（Β₂）与经济社会氛围（Γ₃）转变。建成环境与经济社会氛围在该时段的地域社会认同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④ 针对关键地理探测子因子来看,2008年、2013年、2017年影响地域社会认同分异的因素主要包括人均GDP（γ₂）、未婚比率（γ₄）与家庭平均房产数（γ₆）。在地域社会认同中,经济因素仍然占据重要地位,同时社会性热点议题也愈发关键。

4.2 讨论

地域社会认同研究是响应中国城镇化进程现状诉求以及内化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要求。社会认同是社会科学类研究的重要阵地,心理学、政治学以及社会学等学科针对社会认同议题积累了诸多研究成果,但是这些研究均缺乏对于空间属性的思考,缺乏基于地域概念之上的认知提升。地理学在地域概念与地理分异研究的精进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丰富既有研究体系与科研成果。我们认识到造成地域社会认同分异的因子能够借助地理探测器得以识别,同时这些因子亦会伴随时间演进发生变化,这为我们认识地域社会认同、理解地域社会认同、提升地域社会认同提供了指引。

未来,影响地域社会认同的自然属性短期内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建成环境将逐步改善并接近饱和状态,因此经济与社会快速变迁的过程将更深入地影响地域社会认同分异。经济社会氛围已经成为影响地域社会认同至关重要的大类因子,针对地域社会认同的政策应当持续聚焦于此。同时,在全国社会矛盾转变的时代背景下,即“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致力于地域社会认同提升的操作性政策可以充分聚焦于人均GDP、未婚比率和家庭平均房产数。

最后,本研究仍然存在改进的部分,首先是对于因子之间关系的复杂梳理,这需要未来更深入地思考相关关系并进行理论建构;其次是在地域分异研究的基础上,尝试使用多尺度分析模型进一步将更全面的尺度要素纳入地域社会认同分析中。上述两点是未来值得继续深入发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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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PMID:24662999 [本文引用: 1]
Hand, foot and mouth disease (HFMD) is a common infectious disease, causing thousands of deaths among children in China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 Environmental risk factors such as meteorological factors, population factors and economic factors may affect the incidence of HFMD. In the current paper, we used a novel model-geographical detector technique to analyze the effect of these factors on the incidence of HFMD in China. We collected HFMD cases from 2,309 counties during May 2008 in China. The monthly cumulative incidence of HFMD was calculated for children aged 0-9 years. Potential risk factors included meteorological factors, economic factors, and population density factors. Four geographical detectors (risk detector, factor detector, ecological detector, and interaction detector)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effects of some potential risk factors on the incidence of HFMD in China. We found that tertiary industry and children exert more influence than first industry and middle school students on the incidence of HFMD. The interactive effect of any two risk factors increases the hazard for HFMD trans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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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1821/dlyj201402012URL [本文引用: 1]
提高居民居住满意度是促进宜居城市建设和社会和谐发展的重要内容。传统研究多关注客观物质设施建设，而忽略居民居住需求的实际感知，对转型期中国大城市居民居住满意度影响机制与行为意向研究还相对薄弱。选取北京市不同类型社区居民作为研究对象，采用2012年居住满意度感知评价调查数据，运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和结构方程模型方法构建了&ldquo;居住满意度&mdash;居住流动性意向&rdquo;概念模型，重点探讨转型期北京市居民居住满意度感知因素及其与居住流动性意向相互关系。结果显示：北京市居民居住满意度感知评价主要由居住环境、住房条件、配套设施和交通出行四个维度构成，且各维度的影响效应呈现出住房条件&gt;居住环境&gt;配套设施&gt;交通出行的递减趋势。居住满意度对居住流动性意向具有显著地负面感知效应。另外，居民社会经济属性特征也对居住满意度感知评价和居住流动性意向产生重要影响。本文为深入了解转型期北京市居民居住环境需求与偏好提供较好的实证案例，同时对指导居住区开发和宜居城市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 Zhan Dongsheng, Meng Bin, Zhang Wenzhong. A study on residential satisfaction and its behavioral intention in Bei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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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化问题是当代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综合性课题，是涉及到国民经济各部门如何协调发展，达到一个新的现代化和谐社会发展的根本问题；新型城镇化是中国城镇化健康稳定发展的基本保证，在当前的新形势下，探索中国新型城镇化理论与实践问题，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与实践意义。在过去一阶段，虽然城镇化推动了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并在城市现代化建设与城乡一体化方面也取得了惊人的发展，但在某个时期或一些地区，城镇化过速发展阶段，出现了无序的发展状态，大中城市边缘盲目扩展，水土资源日渐退化，生态环境遭受破坏，特别是有些政府决策人对城镇化的许多制约因素认识不足，甚至决策失误，导致了城市环境出现许多不安全、不舒适的问题。着重从地理空间与自然资源保护的角度，探索中国新型城镇化3 个理论与实践问题① 如何认知中国新型城镇化的基本特征与新的路径；②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形势下，如何构建新型城镇化的创新模式；③ 在新型城镇化实施过程中，如何认识中国城镇化本身的发展规律，走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城镇化道路。
[ Yao Shimou, Zhang Pingyu, Yu Cheng, et al.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new urbanization i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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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ing population intercensus and national survey data, we examine marriage timing in urban China spanning the past six decades. Descriptive analysis from the intercensus shows that marriage patterns have changed in China. Marriage age is delayed for both men and women, and prevalence of nonmarriage became as high as one-quarter for men in recent birth cohorts with very low levels of education. Capitalizing on individual-level survey data, we further explore the effects of demographic and socioeconomic determinants of entry into marriage in urban China over time. Our study yields three significant findings. First, the influence of economic prospects on marriage entry ha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during the economic reform era for men. Second, the positive effect of working in the state-owned sector has substantially weakened. Third, educational attainment now has a negative effect on marriage timing for women. Taken together, these results suggest that the traditional hypergamy norm has persisted in China as an additional factor in the influences of economic resources on marriage for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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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article presents a narrative of the unfolding of the Second Demographic Transition (SDT) since the theory was first formulated in 1986. The first part recapitulates the foundations of the theory, and documents the spread of the SDT to the point that it now covers most European populations. Also for Europe, it focuse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DT and the growing heterogeneity in period fertility levels. It is shown that the current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SDT and TFR levels is not a violation of the SDT theory, but the outcome o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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