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森对施米特国家理论的检讨——读《上帝与国家》
于浩; 1: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 摘要(Abstract)：

<正>长期以来,我国学界侧重于对凯尔森和施米特政治法律思想的独立研究,对二者国家理论的比较研究稍显不足。作为施米特长期的主要论敌,凯尔森与施米特之间的那场旷日持久的论争也成为了现代法学思想基点冲突的一次整合运动。一种经验的"正当性"如何超越另一种实证的"合法性"1,对施米特来说,他并不打算继续韦伯从合法性到正当性的论述,转而继续追问"合法性"问题,此时自上而下的主权者视角进入了他的视野[1](P.46-94)。哈贝马斯认为,施米特此举是"把民主从自由主义假定的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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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Foundation): “中国人民大学2014年度拔尖创新人才培育资助计划成果”;;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国家主义法律观研究”(14AFX004)阶段性成果

作者(Author): 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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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References)： [1]吴冠军:“正当性与合法性之三岔路口——韦伯、哈贝马斯、凯尔森与施米特”,载许章润主编:《清华法学》(第5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2][德]施米特:《政治的概念》,刘宗坤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3][奥]凯尔森:“上帝与国家”,林国荣译,载刘小枫选编:《施米特与政治法学》,上海三联书店2002年版。[4][德]韦伯:《宗教社会学:宗教与世界》,康乐、简惠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5][德]卡尔·曼海姆:《保守主义》,李朝晖译,译林出版社2002年版。[6][英]韦恩·莫里森:《法理学——从古希腊到后现代》,李桂林等译,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7]刘小枫:“施米特论政治的正当性——从《政治的概念》到《政治的神学》”,载《施米特:政治的剩余价值》,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8]张龑:“凯尔森法学思想中的新康德主义探源”,载《环球法律评论》2012年第2期。[9][德]施米特:《宪法学说》,刘锋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10]于浩:“共和国法治建构中的国家主义立场”,载《法制与社会发展》2014年第5期。1 See Dyzenhaus,David,Legality and Legitimacy:Carl Schmitt,Hans Kelsen and Hermann Heller in Weimar.Oxford:Clarendon Press,p.86(1997).2 Jurgen Habermas,Sovereignty and the Fuhredenmokratie,The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Sept 26th,pp.1053-1054.3 有论者指出,施米特与凯尔森二人的争论在合法性层面上展开,主要涉及到:(1)经验性的实定法之实际有效性——普遍还是有限;(2)国际实定法与国内实定法的关系——统一还是分殊乃至对立;(3)现实中的敌友划分与实定法之间的关系——纯粹法独立并高于政治还是实定法根本以敌友政治为质料;(4)国家与实定法之间的关系——国家与法律同一还是国家由敌友政治为前提而以决断的方式凌驾于法律之上。参见吴冠军:“正当性与合法性之三岔路口——韦伯、哈贝马斯、凯尔森与施米特”,载许章润主编:《清华法学》(第五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77-84页。4 See Hans Kelsen,What is Justice?Justice Law,and Politics in the Mirror of Science,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p.266(1971);参见于浩:“国家主义源流考”,载《浙江社会科学》2014年第10期。1See Elshtain,Jean Bethke,Sovereign God,Sovereign State,Sovereign Self,Notre Dame L.Rev.66,p.1357(1990).2See Bossuet,Politics Drawn from the Very Words of Holy Scriptur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pp.3-4(1999).1[奥]凯尔森:“上帝与国家”,林国荣译,载刘小枫选编:《施米特与政治法学》,上海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307页。事实上,早在16世纪西班牙萨拉曼卡学派的代表人物维多利亚(Vitoria)便在其对教会权力的研究中指出了作为信的集合体的教会其神圣的本质在于一种父权的确立俗成。See Vitoria,Vitoria Political Writing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pp.74-75(1991).1See Torben Spaak,Kelsen and Hart on the Normativity of Law,Stockholm Institute for Scandinavian Law 1957-2010,p.403.2Novalis,Logologische Fragmente II,Schriften,ed.Paul Kluckhohn and Richard Samuel,Stuttgart:Kohlhammer,p.454(1960).1See Cristi,Renato,Carl Schmitt on sovereignty and constituent power,Can.JL&Jurisprudence 10,p.190(1997).2See Howse,Robert,From Legitimacy to Dictatorship-and Back Again:Leo Strauss’s Critique of the Anti-Liberalism of Carl Schmitt,Can.JL&Jurisprudence 10,p.79(1997).3See Müller,Jan-Werner,A dangerous mind:Carl Schmitt in post-war European thought.Yale University Press,p.3(2003).1凯尔森清楚地区分了德性状态意义上的法治国和法-国家一元论意义上的法治国。这里的法治国指的是后者。2邹益民:“现代法律与政治中的诸神魔之争”,吉林大学2010年博士学位论文。3See Carty,Anthony,Interwar German Theories of International Law:The Psychoanalytical and Phenomenologicial Perspectives of Hans Kelsen and Carl Schmitt,Cardozo L.Rev.16,p.1240(1994).41848年是德意志历史上的关键年份,是德意志历史上继往开来的一年。神圣罗马帝国的回音在这一年幻化成纳粹“新秩序”的序曲;卢梭和马克思的教义、路德和希特勒的身影彼此挤撞着、重叠着,最终在这一年融合成为一个令人迷失的承接序列。从来不曾有一场革命是凭借对观念之力量的无限信仰激发起来的;从来不曾有一场革命在结束之时会对观念之力量完全失去信念;革命的失败令自由主义观念信誉扫地。此后,大地彻底裸露出来,除了力量之观念外,其他一切都荡然无存,力量之观念从此便掌控着德意志历史的舵柄。可以说,自1521年之后,这是德意志人民破天荒头一回得以步入德意志舞台的核心地带,不过,这一次演出也令德意志人民再次迷失在舞台之上和历史当中。See Taylor,The Course of German History:A Survey of the Development of German history since 1815,Routledge,p.71(2001).5See Dyzenhaus,David,Now the Machine Runs Itself:Carl Schmitt on Hobbes and Kelson,Cardozo L.Rev.16,p.2(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