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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发展与启示

本站小编 Free考研考试/2021-12-26

卢士军1, 黄家章1, 吴鸣2, 沈东婧3, 孙君茂,11. 农业农村部食物与营养发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
2. 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北京 100190
3. 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信息中心,上海 200031

The Concept and Development of Nutrition-Sensitive Agriculture and Its Enlightenments to China

LU ShiJun1, HUANG JiaZhang1, WU Ming2, SHEN DongJing3, SUN JunMao,11. Institute of Food and Nutrition Development, 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Beijing 100081
2. National Science Librar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90
3. Shanghai Information Center for Life Sciences,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Shanghai 200031

通讯作者: 孙君茂,E-mail:sunjunmao@caas.cn

责任编辑: 李云霞
收稿日期:2018-11-20接受日期:2019-07-8网络出版日期:2019-09-16
基金资助:国家重点研发计划.2016YFE0113100
中国农业科学院科技创新工程项目.CAAS-ASTIP-2016-IFND


Editor: LIYunXia
Received:2018-11-20Accepted:2019-07-8Online:2019-09-16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卢士军,E-mail: lushijun01@caas.cn







摘要
为解决全球面临的诸多营养与农业问题,探求营养、健康与农业发展之间的关系,自2013年以来,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体系逐步发展完善,其政策措施也为全球推进营养导向型农业战略起到了重要的示范和引领作用。2013年前后为概念产生阶段,2014—2018年为概念发展阶段。营养导向型农业主要包括以食物供给为导向和以食物系统为导向两条主线。2017年FAO提出,营养导向型农业是一种以可持续的方式来满足居民膳食需求的新型农业范式或方案,旨在确保生产量足质优且价格合理、营养丰富、文化适宜、安全的各种食物,营养和健康是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最终目标和衡量标准。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关注整个食物系统。同时在中国发展营养导向型农业需要考虑中国农业发展面临的诸多问题,包括农业发展的主要矛盾已由过去的总量不足转变为结构性矛盾;农产品品质家底不清,缺少农产品营养品质基准数据,缺乏完善的农产品质量法规体系等。营养导向型农业给新时代中国农业发展带来的启示:一是应以食物营养为导向,提高农产品营养质量,满足消费者对食物营养和健康的新需要;二是应以营养品质作为标尺,建立国家农产品营养成分基准数据库,完善相关法律及新时代食物与营养发展纲要的修改和制定。
关键词: 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发展;全产业链

Abstract
In order to solve the many nutritional problems facing the world and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utrition, health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since 2013, the concept system of NSA has gradually developed and improved, and its policy measures have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NSA strategy globally. The concept generation stage was around 2013, and the concept development stage was from 2014 to 2018.The definition and target of NSA were mainly food supply oriented and food system oriented. In 2017, the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 (FAO) put forward that NSA was an approach that sought to ensure the production of a variety of affordable, nutritious, culturally appropriate and safe foods in adequate quantity and quality to meet the dietary requirements of populations in a sustainable manner. NSA used nutrition and health issues as its ultimate goal orientation and measurement. In order to achieve this goal, attention had to be paid to the entire food system. At the same time, the development of NSA in China had to consider many problems facing China's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First, the main contradiction of China's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has changed from the quantity insufficient in the past to structural deficiency. Second, the benchmark data of nutritional quality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was not clear, and the laws and regulations in agricultural product quality were of lack. Reconstructing the agricultural industry chain and food nutrition value chain with nutrition orientation could bring out enlightenments to solve many problems facing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China: First, we should take food nutrition as the orientation and increase the supply of medium and high-end agricultural products to meet the new needs of consumers. Second, the nutritional quality should be taken as test standard of high quality, the national benchmark database of nutritional composition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should be established, and relevant laws and the revision and formulation of the new food and nutrition development program should be improved.
Keywords:nutrition-sensitive agriculture;concept;development;the whole industry ch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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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卢士军, 黄家章, 吴鸣, 沈东婧, 孙君茂. 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发展与启示[J]. 中国农业科学, 2019, 52(18): 3083-3088 doi:10.3864/j.issn.0578-1752.2019.18.001
LU ShiJun, HUANG JiaZhang, WU Ming, SHEN DongJing, SUN JunMao. The Concept and Development of Nutrition-Sensitive Agriculture and Its Enlightenments to China[J]. Scientia Agricultura Sinica, 2019, 52(18): 3083-3088 doi:10.3864/j.issn.0578-1752.2019.18.001


营养问题和农业发展问题正在困扰全球。为探求营养、健康与农业发展之间的关系,自2013年以来,营养导向型农业(Nutrition-Sensitive Agriculture,NSA)的概念体系逐步发展完善,其政策措施也为全球营养导向型农业战略推进起到了重要的示范和引领作用。营养导向型农业是一种以营养为导向的农业发展新理念和新范式,对中国农业发展转型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了重要方向,实际上也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对食物消费的新需求。营养导向型农业对中国农业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2017年12月14日,由农业农村部国际合作司和联合国粮农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 FAO)驻华代表处主办,农业农村部食物与营养发展研究所承办的“营养导向型农业研讨会”在中国农业科学院召开,来自食物营养与农业领域的50余名国内外专家****前来参会,与会代表在会上达成共识,以“营养导向型农业”作为Nutrition- Sensitive Agriculture(NSA)的中文翻译。本文基于该背景,通过梳理分析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产生与发展,明确其基本内涵与实质,为中国营养导向型农业的发展提供理论基础和体系支撑。

1 营养导向型农业的产生与发展

1.1 产生背景

1.1.1 全球仍面临营养不均衡的重大挑战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在消除营养不良、减少饥饿方面取得了重要成果,但营养不均衡问题依然广泛存在。营养不均衡主要包括营养不良、营养过剩和微量营养素缺乏[1,2]。营养不良引发的营养相关疾病,特别是儿童营养不良对当今世界发展产生巨大压力;营养过剩极易引起超重和肥胖,由此导致的心血管病、Ⅱ型糖尿病、癌症和骨关节炎等疾病已被列为全球致人死亡的第五大主要风险因素[3];微量营养素缺乏,会影响机体发育和认知能力的发展,其较高的患病率和残疾率会直接降低人口的工作能力,对劳动力造成巨大损失[4]

1.1.2 营养导向型农业发展成为必然 2013年以来,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逐渐兴起,旨在促进农业发展并满足人们的健康膳食需求。FAO报告[5]中阐释了营养导向型农业对营养的影响路径,并揭示了农业、营养与健康之间的关系。该路径通过各种干预手段,经过多层传递,对膳食、营养和健康产生影响。该系统也揭示了营养导向型农业发展的基本关系和内在逻辑,使其发展成为必然(图1)。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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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营养导向型农业对营养的影响路径

Fig. 1The path of the NSA's impact on nutrition



1.2 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的提出与演进

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的发展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2013年前后为概念产生阶段,多位****提出概念,并对其定义、目标及内涵进行广泛探讨。起初,研究人员多用一些农业改善营养的具体建议来表达“NSA是什么”[6]。RUEL等[7]提出营养导向型干预措施(Nutrition-Sensitive Interventions),旨在解决营养不良的根源问题。而BALZ[8]认为,营养导向型农业是确保全年供应丰富多样的食物,并且能让人消费得起。通过膳食多样化改善营养素摄入,提高居民营养水平,预防微量营养素缺乏。

2014—2018年为概念发展阶段,诸多国际组织、政府部门加入对定义的讨论,并将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在政策规划和行动计划中与实践相结合,从中不断总结经验。2014年1月BALZ等[8]在柏林举行的全球食物与农业论坛上对营养导向型农业的理解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各国对养导向型农业定义和目标的认识并未达成一致,但这并不妨碍农业部门相关政策的实施。受访代表中,约半数发展中国家代表倾向于关注以食物为导向的定义,而另有半数发展中国家和几乎所有发达国家的代表倾向于强调系统化定义。

1.3 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的核心

在概念发展阶段,****们对营养导向型农业定义和目标的认识仍未达成一致,但主要以食物供给为导向和以食物系统为导向两条主线,其中****观点与国际组织观点并存,但国际组织对概念的认识略滞后于****。

1.3.1 以食物供给为导向 自2013年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提出后,KEDING等[9]论述称,“食物的生产和加工是营养导向型农业和可持续膳食的核心内容”,意在突出发展营养导向型农业时应充分考虑生物多样性在改善膳食质量、食物多样,以及应季食物供应等方面的作用。2014年RAHMAN等[10]对孟加拉国营养导向型农业的研究项目及相关研究进行了综述,认为营养导向型农业涉及食物生产阶段,包括种植和耕作系统的设计和应用。

2014年FAO在第二届国际营养大会上提出[11]:“营养导向型农业是注重食物营养的农业发展理念,将营养丰富的食物、膳食多样和食物强化作为消除营养不良和微量营养素缺乏症的核心”。会上形成了《罗马宣言》[12]和《行动框架》[13],前者的行动侧重于食物供给,而后者的“建议8”提出:“审查国家政策和投资活动,将营养目标纳入食物和农业政策、计划设计和实施过程,加强营养导向型农业在确保食物安全方面的作用,实现健康膳食。”这些都表明营养导向型农业变得越来越重要,但更侧重于食物供给方面,未涉及健康、医疗和产业链等领域。

1.3.2 以食物系统为导向 2013年,JAENICKE和VIRCHOW[14]认为,营养导向型农业应将营养目标(或指标)明确纳入农业中,其不仅涉及食物和食品安全的应用层面,包括健康、教育、经济、环境和社会等方面,其重点在于突出农业生产与人类营养健康之间的关系,因为农业产量的增加并不能直接提高居民的营养和健康水平。2015年农业-营养实践共同体(Agriculture-Nutrition Community of Practice, Ag2Nut CoP)提出,通过农业和食物系统改善营养的建议,不仅涉及食品安全问题,还包括扶持弱势群体等方面[15]

DURY等[16]通过评估农业与营养之间的影响途径,确定了与收入来源、食物供应、价格比率、妇女社会地位及工作量、健康风险、环境恶化和不平等有关的六类风险。基于风险分析,他们制定了避免农业干预对营养产生不良影响的五项原则。基于上述原则,2015年BALZ等[8]建议将营养导向型农业视为系统化概念,即:导致营养不良的所有决定因素都应该在全产业价值链中加以考虑。他认为,“营养导向型食物系统(Nutrition- Sensitive Agriculture and Food System,NSAFS)”的描述更合适,这一观点也得到国际机构和专家认可。例如,德国联邦食物和农业部(BMEL)在2015年的[17]报告中提到,要促进NSAFS的发展,实现农业和食物系统的营养保障。2016年HERFORTH和BALLARD[18]也认为,农业可能影响到不同领域中决定食物营养的因素;BERTI等[19]认为,制定针对“农业-食物系统”的系统性政策方案,可以改善居民营养状况。

尽管系统化的概念看起来较为宽泛,但已逐步达成共识。2017年,FAO提出:“营养导向型农业是一种以可持续的方式满足居民膳食需求的新型农业范式或方案,旨在确保生产量足质优且价格合理、营养丰富、文化适宜、安全的各种食物,营养和健康是最终目标和衡量标准[20]。这种观点认为,解决营养问题需要在食物价值链的各个阶段(生产、加工、零售到消费)采取行动,并列出了营养导向型农业的5个涉及领域的20项干预措施。跳出传统的食物生产(在我国常常为粮食生产)局限,从食物系统角度出发,拓展农业产业链和价值链,使营养健康成为农业发展的最终目标,是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的核心。

总之,营养导向型农业将营养和健康问题作为其最终的目标导向和衡量标准。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关注整个食物系统,需要采取行动来解决从作物布局、种植质量、生产安全到收获后处理、储藏、加工、运输、零售和消费等各个环节的问题,确保全年为消费者提供安全和营养的食物。2018年WESANA等[21]调查发现,加工者、批发商、零售商和农民等全产业链参与者对营养导向型农业这一术语不太熟悉,但他们却正在实践其内涵,并普遍对采取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措施以减少食物和营养损失或浪费持乐观态度。目前,营养导向型农业的概念和内涵仍处于不断丰富和发展的过程中,由于各国需求背景及实践基础的差异性,对营养导向型农业概念和内涵的定义及理解上存在不同。虽然国际组织给出了较为全面的定义,但各国在实际计划制定及实践中还需因地制宜。另外,在营养导向型农业的实施过程中,还需要跨领域、跨部门的广泛协调和合作。

2 中国农业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

(1)中国农业发展的主要矛盾已由过去的总量不足转变为结构性矛盾。

随着中国城镇化不断推进,中等收入阶层日益壮大,居民的食物消费结构不断升级,从消费需求端对农业发展提出了新要求。居民对果蔬及肉蛋奶的消费需求显著增加。从供给现状来看,有些农产品供过于求,有些供给不足,特别是绿色优质农产品供给明显不足。过去的农业供给体系主要依靠资源的粗放利用来满足对农产品数量的需求,现在则是要在绿色、生态和可持续前提下,满足居民对农产品营养品质的需求。当前的结构性矛盾主要表现为农产品供给多而不优、大路货多、优质高端产品紧缺等。为顺应国内食物消费结构升级的趋势,迫切需要提高优质绿色农产品的供给水平。这也是当前我国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目标。

(2)农产品品质家底不清,缺少农产品营养品质基准数据,缺乏完善的农产品质量法规体系。

我国正处于从中等收入向中高收入国家迈进的阶段,居民的食物构成已进入直接粮食消费降低和肉蛋奶消费量提高的阶段[22],食物消费特征也逐渐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但“何为品质优良”是当前农产品消费高端营养品质评价的难题。农产品营养品质不仅包括常规的营养成分,还包括特殊功能成分等,这两者共同决定了农产品的营养价值、口感、色泽等特征。由于目前缺少完整的农产品营养品质基准数据,市面上的农产品好坏难辨、质量参差不齐,消费者把农产品质量安全当作优质的底线,忽视了营养层面的更高追求。从法规政策层面来看,现在的农产品质量法律体系只注重安全,忽视了营养品质的监管,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农产品营养品质评价体系的发展滞后。现有的《中国食物与营养发展纲要(2014—2020年)》的发展目标中,首要目标仍是食物生产量,缺乏针对农产品营养品质提升的目标,而且具体措施不明确。

3 营养导向型农业对中国农业发展的启示

营养导向型农业作为一种问题导向的新型农业范式,其产生和发展具有社会发展属性,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营养导向型农业的产生也反映了人们对农业、营养与健康三者关系的重新认识和定义。2014 年罗马会议呼吁各国政府将营养导向纳入农业规划的制定和实施中[23]。中国自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健康中国战略,中央又先后颁布《“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国民营养计划(2017—2030年)》,营养健康与农业发展融合已势在必行[24]。虽然中国已在食物强化等领域取得重大进展[25],但以营养导向重新构建农业产业链和食物营养价值链,重新认识农业、营养与健康三者的关系,确立新时代农业发展战略仍有许多问题亟待认识和解决。从营养导向型农业发展看,对中国农业发展至少有两点启示。

一是以食物营养为导向,提高农产品中高端供给,切合消费者的新需要。

过去人们对农业发展的第一需求是要吃饱,现在从过去的吃得饱变为要吃得好、吃得营养、吃得健康。城乡居民消费需求结构的升级,对农产品供给体系的重构,对增加农业生态服务供给等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国内食物消费需求的新变化给优质农产品的供给提出了新要求,也给高品质农业发展提供了新机遇,这实际是要求农业供需关系在更高的水平上实现新的均衡。营养导向型农业的发展思路顺应我国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求,为此应限制低端供给,引导中高端供给,使农产品供给的质和量得到同步提升,真正实现农业由产量导向向营养导向和质量导向的转变。

二是以营养品质作为优质的标尺,建立国家农产品营养成分基准数据库,完善相关法律及新一期食物与营养发展纲要的修改和制定。

由于中国农产品品种多,地域气候环境差异大,营养品质指标复杂,基础数据标准样品收集难;检测成本高,经济效益低。因此,应由具有权威性和公益性检测机构,负责建立基础数据标准,并定期向社会公布,引导大众以营养品质作为优质的标尺。农产品营养成分基准数据是一个国家必需的公共数据,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它不仅能指导生产引导消费,也是国家制定食物发展纲要、实施有关农产品政策、进行科学研究不可或缺的基础性资料。从法规政策层面来看,应将农产品营养品质法列为重要的法律提案之一,完善农产品营养品质相关规范。同时应将提升农产品营养品质列为新一期国家食物与营养发展纲要的重要目标之一,作为全国农产品营养品质的政策性指导和普及,充分发挥全国食物与营养咨询委员会的指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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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年度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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