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s carbon emission responsibility and im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lobal supply chain
LIU Hongda1, ZHANG Jijian,2, ZHANG Xi3通讯作者:
收稿日期:2020-09-24修回日期:2021-01-2网络出版日期:2021-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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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eived:2020-09-24Revised:2021-01-2Online:2021-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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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笪,男,江苏南通人,硕士,研究方向为绿色发展。E-mail: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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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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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笪, 张济建, 张茜. 全球供应链视角下的中国碳排放责任与形象. 资源科学[J], 2021, 43(4): 652-668 doi:10.18402/resci.2021.04.02
LIU Hongda, ZHANG Jijian, ZHANG Xi.
1 引言
作为全球治理事务中的焦点,气候治理已成为全人类利益诉求的均衡点[1]。尽管全球气候治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各国也联合出台了《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等文件,但各国始终围绕着气候治理受益方与责任方的认定问题争论不休[2],这些文件成为了碳排放责任转嫁与利益争夺的博弈平台。作为发展中国家,中国在气候治理事务中积极承担责任,为《巴黎协定》的达成发挥了引领性作用。但“共同且有区别责任”的全球减排共识却成为实行保护主义政策国家的借口[3]:2012年欧盟加收碳税,2019年11月美国正式提请退出《巴黎协定》。气候治理冲突的背后,暗含某些国家“碳”责任的推诿。在此背景下,亟须厘清各国间真实的碳排放责任与形象,分析生产与贸易活动中的碳转移情况,从而梳理得到碳排放“高地”产业和国家,明确碳减排优化方向和碳治理路径。为此,本文立足全球碳供应链视角,通过解析生产、贸易活动中的隐含碳生成及转移过程,构建碳供应链分析框架,明确碳供应链中的生产与贸易情况,并建构相应测度方法,以此厘清各国间的碳转移责任;基于碳转移规模、碳供应链质量,通过19个世界主要国家的横向对比,进一步明确中国的碳排放责任与形象,展现中国在全球气候治理中的大国方案;并通过精准定位各国在碳供应链矩阵中的地位,明确转型方向,以实现全球化碳治理。
2 文献综述
随着贸易、气候变化的相关研究不断交织,诸多****关注到碳的转移问题:在国际贸易的媒介机制下,各类隐含碳以贸易中的产品或服务为载体,引致形成各国间复杂的碳转移流量关系[3],并通过供应链的生产关系实现碳的最终移接[4]。在此基础上,隐含碳与贸易关系相互依托并形成反馈。隐含碳通过贸易关系而产生,并基于贸易活动而实现流动移接。而隐含碳也体现出贸易活动中的各国环境关系,表征为能源密集型与污染密集型产品的进出口活动[5]。基于隐含碳的追踪与控制分析,可以得到全球范围内的碳足迹[6],进一步细化各国环境关系;然后,在环境产品逆顺差关系作用下,隐含碳网络推动“碳高地”“碳洼地”的形成,即刻画出各国环境关系中的异质情形。因此,隐含碳的转移涉及各国间的贸易往来、气候合作,同时也使各国面临较大的责任转移风险[7]。****们为此进行了碳转移治理研究,如Henk等[8]分析了碳转移的主观治理对象,强调第三世界国家需承担较多的治理责任。而在碳转移的客观治理对象研究中,碳转移流的流向、源点、汇点及上下游关系成为研究重心。马丽等[9]基于时空耦合效应分析了制造业转移引发的碳转移问题,发现制造业中的碳排放正向发展中国家转移,而其源点则在于发达国家的高碳负荷产业。孟凡鑫等[10]利用多区域投入产出方法,发现公共事业成为了各国碳转移的交汇点。依托产业链、贸易链的延伸交织,各国形成了贸易互动的上下游关系,而碳转移的上下游关系也由此确定,并表征为碳供应链[11]。
从全球经济一体化视角来看,碳转移关系的存在是合理的。但出于利益考量,部分国家利用碳转移关系处理了本国承诺且应当负责减排的部分碳,或将高污染、碳密集型产业转移至其他国家,这就导致了碳泄漏的形成[12],即形成了不正当碳转移关系。碳泄漏的概念最早由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提出,定义为承诺减排的国家采取高强度环境规制的单边气候政策,导致其他国家碳排放增加[3]。碳泄漏在本质上没有改变全球碳排放上升的局面,反而导致减排力度较弱国家承担了产业转移的风险,面临国内污染加剧等问题[13]。碳泄漏一般发生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碳转移关系中,通过碳泄漏方式,发达国家实现了所谓权利与能力相匹配的减排行动,利用碳排放责任转嫁分担自身压力[14]。现有文献对碳泄漏问题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首先,碳泄漏的发生场地有哪些,以何种形式出现[15,16]。其次,碳泄漏在全球气候治理框架下的程度问题[17,18]。
尽管中国不是发达国家,但由于中国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重要地位,以及不断扩张的进出口规模,致使诸多发达国家怀疑中国碳排放过度并存在碳泄漏行为[19]。诸多****就中国在碳转移格局中的角色定位进行了研究。从早期研究来看,Ahmad等[20]基于OECD数据,估算发现中国出口产品的CO2量高于进口量。2002年,中国隐含净出口CO2总量达623 MT,有****提出中国是“碳排放出口国”的结论[21]。随着评估模型的修正,如果设定不同国家的技术生产条件一致,则中国碳转移量呈现进口大于出口的特征[22],即中国是“碳排放进口国”。时至今日,中国具体的碳排放导向仍需要科学核算。但不可忽略的是,现有的碳转移研究多聚焦于贸易视角,而作为贸易上游的生产视角则较少,这对后续研究产生两大影响:①碳泄漏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发展中国家存在“低端锁定”问题[23]。发达国家掌握了核心技术与知识专利,将低端生产委托给发展中国家,尽管是低端产品制造,但由于技术限制的存在,发展中国家由此付出的碳排放代价远高于发达国家,两者的差额就是现实意义上由于技术原因引发的碳泄漏。而低端锁定的判断需要从生产侧剖析国家的生产环节与碳行为[24]。②产品生产所需的碳来源于生产活动中,碳排放也仅停留于生产环节,贸易过程仅仅是实现了碳的转移。而生产与贸易环节的合并,更多表征为一种供应链关系[25]。从碳供应链的角度探究中国碳排放责任与形象,对全球气候治理有较高的理论与实际价值。
但就现有研究而言,碳供应链视角下分析碳排放责任的文章相对较少且存在一定不足。徐丽群[26]设计碳减排责任划分下的低碳供应链,构建系统框架,通过生命周期法、碳排放测度法诊断碳责任分配情况,强调供应商对碳减排责任的承担。Sundarakani等[27]基于碳足迹分析,明确碳供应链中各阶段主体承担的碳排放责任,发现各主体因利益问题难以有效担责。总体来看,****们多以供应商与服务商、消费者等主体作为碳供应链排放责任的研究对象[28],所用方法也以生命周期[29]、供应链网络模型[30]为主。由于研究对象没有落实到国家、产业部门或具体企业,导致所得结论相对模糊,多为普适性建议。而将视角上升至全球国家层面,结合供应链生产端的长度分析、供应链贸易端的碳转移分析,有效建构联系各国的碳供应链,可更准确地反映各国碳排放责任,并形成特色化、针对化对策。
因此,本文形成以下研究框架:首先,利用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测算中国各产业的国内生产长度、国外生产长度( 生产长度可分为国内、国外两部分,分别刻画了部门增加值在国内、国外的生产停留次数,国内生产长度增加表明国内生产能力的提升,产业门类、生产自主性增强;国外生产长度增加表明对国外依赖性的增强,对应为国内生产能力自主性的降低。一般情况下,对于制造活动,生产长度低于1个单位时,表明存在生产活动不完整的问题,有“低端锁定”的可能;而对服务活动,生产长度趋短表明服务经济的衰弱。);其次,基于世界环境数据库、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Interregional-Input-Output Model,IRIO)模型测算19个世界主要国家(2 考虑到中国、美国、英国、日本、法国、意大利、加拿大、澳大利亚、墨西哥、印度、俄罗斯、丹麦、波兰、比利时、土耳其、葡萄牙、奥地利、韩国、巴西19个国家在国际经济、贸易体系中的比重(占据70%以上的贸易份额),且限于篇幅表达,本文以其为代表作展示分析使用。)碳出口、碳进口、国内碳排放情况,并重点分析中国碳出口、碳进口规模;然后,以碳净出口额刻画碳泄漏指标,以国内碳排放量增速、GDP增速刻画碳减排指标;在此基础上,通过国家间的横向对比,明确中国碳排放责任与形象;最后,构建国内碳排放、国内生产长度的二维网络,表征碳供应链国内情况,构建碳进口量、国外生产长度的二维网络,表征碳供应链国外情况,通过两者的分析进一步总结明确世界主要国家在碳供应链中的调整方向。
3 模型构建与数据说明
3.1 生产长度测算模型
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WIOD)中的投入产出表涵盖了43个国家(3 数据库网址为Table 1
表1
表1投入产出表结构
Table 1
国家与产业 | 中间投入 | 最终使用/需求 | 总产 出 | ||||||||||||||||||||||
---|---|---|---|---|---|---|---|---|---|---|---|---|---|---|---|---|---|---|---|---|---|---|---|---|---|
国家1 | ... | 国家N | 国家1 | ... | 国家N | ||||||||||||||||||||
产业1 | ... | 产业j | ... | 产业1 | ... | 产业j | 家庭 最终 消费 | 政府 最终 消费 | 非营利组织消费 | 固定 资本 形成 | 存货变动 | ... | 家庭 最终 消费 | 政府最终消费 | 非营利组织消费 | 固定 资本 形成 | 存货变动 | ||||||||
国家1 | 产业1 | Z 1111 | ... | Z 111j | ... | Z 1N11 | ... | Z 1N1j | Y 1111 | Y 1112 | Y 1113 | Y 1114 | Y 1115 | ... | Y 1N11 | Y 1N12 | Y 1N13 | Y 1N14 | Y 1N15 | X 11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产业j | Z 11j1 | ... | Z 11jj | ... | Z 1Nj1 | ... | Z 1Njj | Y 11j1 | Y 11j2 | Y 11j3 | Y 11j4 | Y 11j5 | ... | Y 1Nj1 | Y 1Nj2 | Y 1Nj3 | Y 1Nj4 | Y 1Nj5 | X 1j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国家N | 产业1 | Z N111 | ... | Z N11j | ... | Z NN11 | ... | Z NN1j | Y N111 | Y N112 | Y N113 | Y N114 | Y N115 | ... | Y NN11 | Y NN12 | Y NN13 | Y NN14 | Y NN15 | X N1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产业j | Z N1j1 | ... | Z N1jj | ... | Z NNj1 | ... | Z NNjj | Y N1j1 | Y N1j2 | Y N1j3 | Y N1j4 | Y N1j5 | ... | Y NNj1 | YNNj2 | YNNj3 | YNNj4 | YNNj5 | XNj | ||||||
增加值 | ... | ... | ... | ||||||||||||||||||||||
总产出 | (X 11)’ | ... | (X 1j)’ | ... | (X N1)’ | ... | (X N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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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投入产出理论,世界投入产出表的行平衡条件可表示为[32]:
式中:矩阵A为投入系数矩阵。依据Wang等[33]的方法,投入系数矩阵A计算方式为:
式中:
式中:E和I均为单位矩阵;存在局部Leontief(里昂惕夫)逆矩阵
式中:
图1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1基于全球贸易分析模型(GTAP)改进的投入产出原理图 注:蓝色为要素国内流动,绿色为要素进口流动,红色为要素出口流动,紫色为目标国内增加值。
Figure 1Improved input-output schematic diagram based on the Global Trade Analysis Model (GTAP)
由图1可见,
因此,由式(4)、式(5)可得国内生产长度:
同理,国内增加值引发的国外中间产出为:
因此,由式(4)、式(7)可得国外生产长度:
生产长度表征一国某部门的增加值在融入另一国某部门的最终产品过程中,被记作产出的平均次数,即部门增加值在被最终产品吸收之前所经历的生产阶段数目[33]。生产长度有效刻画了各部门生产过程的复杂、精细化与分工程度。伴随着生产长度的增加,各部门引发技术进步、规模扩大与产业结构调整,生产能力与效率得以显著提升[35]。因此,生产长度越大,意味着生产活动越旺盛。本文在后续具体计算中,由于最新版的WIOD表只涵盖2000—2014年的生产数据与环境数据,且考虑到2008年前中国贸易数据分析的价值(⑦ 中国2001年12月入世,2002—2007年为发展期,数据库中中国贸易数据缺失严重,不具备分析价值。),因此,只对2008—2014年的各项指标进行探索分析。
3.2 碳转移测算模型
利用世界投入产出表和环境账户,可以得到各国各产业的碳排放强度,计算公式为[12]:式中:
式中:
式中:
(4)国内碳排放测算在经济活动中,满足国内中间生产或最终消费的产品,在生产过程中所排放的CO2总量,即为国内碳排放量。国内碳排放量CDO计算公式为[12]:
式中:
3.3 碳供应链分析矩阵
基于碳排放与生产长度维度的分析,可以刻画一国在贸易与生产环节中的碳供应链运作情况。本文利用国内碳排放和国内生产长度结果,构建碳供应链国内情况二维网络;利用碳进口量、国外生产长度结果,构建碳供应链国外情况二维网络。依据指标的高低,可以将碳供应链分析矩阵划分为4类象限,如图2所示。图2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2碳供应链分析矩阵
Figure 2Carbon supply chain analysis matrix
第一象限为野猪型国家,指处于高排放、高生产力象限内的国家群,在全球减排体系中有着较“强悍”的形象。这类国家有着健全的产业门类或优势产业,生产环节相对较多,但碳排放量也较多。这类国家群通过减排转型可成为水牛型国家,也可能因经济萎靡、收缩生产而变为貔貅型国家。第二象限为貔貅型国家,指处于高排放、低生产力象限内的国家群,在全球减排体系中有着“低效”的形象。这类国家一般在全球价值链活动中参与度较低,国家体量相对较小,但减排能力略显不足,以致碳排放量较大。这类国家群如果积极参与国际分工合作,优化产业门类,可以进化为野猪型国家,若强化减排能力,则可能转型为乌龟型国家。第三象限为乌龟型国家,它是指处于低排放、低生产力象限内的国家群,在全球减排体系中有着“迟缓”的形象。这类国家一般绿色转型较慢,自身生产环节较短,导致所需要的碳排放量也相对较小。这类国家群如果失去对碳排放的控制,则可能因经济扩张而转为貔貅型国家,而若生产需求快速增大,则可能激发转型为水牛型国家。第四象限为水牛型国家,它是指处于低排放、高生产力象限内的国家群,在全球减排体系中有着“勤勉”的形象。这类国家或往往有着技术优势,生产能力较强劲,且减排体系相对成熟;或由于国家体量、经济规模较小,对碳排放需求较少,且生产门类相对齐全。这类国家群如果丧失技术优势或体量萎缩,则会因生产链崩溃而退化为乌龟型国家,若粗放生产则可能倒退为野猪型国家。
4 结果与分析
4.1 中国生产长度结果分析
基于WIOD世界投入产出表的进出口贸易关系,通过公式(5)-(8),分别测算出2008—2014年中国各产业部门国内生产长度、国外生产长度(已均值化处理),如图3、图4所示。由图3可见,中国各产业部门国内生产长度呈现极端的非均衡特性。第一、二、三产业国内生产长度呈梯次化特征,各子产业国内生产长度差别较大。图3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32008—2014年中国各产业部门国内生产长度
Figure 3China’s domestic production length of various industrial sectors, 2008-2014
图4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42008—2014年中国各产业部门国外生产长度
Figure 4China’s overseas production length of various industrial sectors, 2008-2014
农猎林渔业(农业、狩猎、林业与渔业)为主的第一产业国内生产长度均值为2.257,表明该产业产品在国内生产过程中需要经历约2.257个生产阶段。采掘业、食品(食品、饮料与烟草)、纺织(纺织原料和纺织制品)、建筑业等在内的第二产业国内生产长度均值为2.766,明显高于第一产业,并在图中呈现“对外延展”的趋势。运输设备和能源供应(电力、燃气和水供应)产业的国内生产长度更加突出。随着中国经济内生性增强,运输设备和能源供应产业与其他产业的联系不断增强[37],前者提供了物流基础和中间投入品转接渠道,后者保障了能源的安全稳定供应,产业间互动性的增强使两行业最终产品蕴含的中间投入品价值增加,为之付出的生产环节也明显增加。餐饮业、运输业(内陆运输、水路运输、航空运输)、金融业等在内的第三产业国内生产长度均值为2.347,表明服务等无形产品的制造需要经历约2.347个国内生产环节,国内中间投入品规模较第二产业明显收窄,略高于第一产业,在图中呈现“砥柱”姿态。内陆运输、零售业(零售业、家居用品修理业)和商业(设备租赁和其他商业活动)的国内生产长度较大,这些服务的供给平均需要3.565个以上的国内生产阶段才能完成。其中,内陆运输为代表的物流运输业国内生产长度最大,均值达3.774。一方面,这表明中国物流运输体系的相对发达,逐步成为跨行业、跨部门、跨区域、渗透性强的复合型产业,对国内中间投入品的吸收整合能力极强[38];另一方面,中国物流运输行业仍停留于“内陆为主、水路为辅、航空薄弱”的发展局面,相对快捷且高端的航空运输不够成熟。零售业和商业的国内生产长度分列服务业二、三位,达到了3.682和3.565。随着国际环境的变化,“三驾马车”的推动力明显削弱,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助力下,拉动内需成为保经济、稳发展的重要方式,零售业和商业的地位由此显著提升,国内生产长度较为突出[39]。涉及社会安全、福利的教育类、卫生(卫生和社会工作)等产业国内生产长度明显较低,均值仅为1.283,在图中呈现“坍塌收缩”趋势,表明政府或公益性质的产业产出相对直接,服务供给环节较短,保障了社会发展的安全性、稳定性。图4列出了2008—2014年中国各产业部门国外生产长度。对比图3可见,各产业部门国外生产长度明显低于国内生产长度,表明国内中间投入品的规模更大,国产产品供给占据主导地位。具体来看,涉及技术、实体产品投入的产业国外生产长度明显较高,对外延展能力较强,关乎国家安全、社会福利的部门国外生产长度趋于收窄,处于收缩稳固状态。正面来看,市场开放度的提高与外商投资的引入推动技术与产品溢出效应形成[40],各产业在国际分工合作中获得了大量的国外中间投入品,推动产业革新与技术进步;公共行政与国防、社区服务等重要产业相对闭锁,可避免国外产品过多引发产业动荡。负面来看,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中仍存在一定的“低端锁定”困局,核心技术与关键产品缺失导致部分行业受掣于国外,尤其体现在焦炭石油(焦炭、精炼石油和核燃料)、化工(化学品及化工产品)、电气和光学设备、能源供应、内陆运输、水路运输等领域,平均需要在国外经历0.769个生产阶段。产业中间投入品在国外停留越久,越容易被国外切断资源供应。总体而言,一、二、三产业中分别需0.249、0.549、0.433个国外生产阶段,表明制造业对国外产品的依存度较高;国际贸易的繁荣促成了国内市场对国际产品的高渴求度,批发贸易、商业的国外生产长度均值更是达到了0.831、0.655,国内服务业“国际化”趋势明朗。
4.2 中国碳转移结果分析
4.2.1 中国碳出口量分析基于式(10)的计算,中国碳出口情况如表2。由表2可见,中国碳出口量规模庞大,年出口量均值达880.375 MT,这既佐证了中国世界制造工厂的地位,也表明中国正承担着过多的世界碳排放责任。
Table 2
表2
表22008—2014年中国各产业部门碳出口量
Table 2
产业 | 2008年 | 2009年 | 2010年 | 2011年 | 2012年 | 2013年 | 2014年 | 均值 |
---|---|---|---|---|---|---|---|---|
农业、狩猎、林业和渔业 | 6.163 | 5.962 | 6.943 | 6.150 | 5.092 | 5.034 | 4.883 | 5.747 |
采掘业 | 17.642 | 10.207 | 10.097 | 10.491 | 9.976 | 9.221 | 8.583 | 10.888 |
食品、饮料和烟草 | 13.568 | 11.152 | 8.936 | 8.331 | 7.007 | 6.619 | 6.438 | 8.864 |
纺织原料和纺织制品 | 73.034 | 53.143 | 53.788 | 53.087 | 46.505 | 45.832 | 45.184 | 52.939 |
皮革、皮革制品和鞋类 | 3.006 | 1.948 | 2.265 | 2.320 | 2.275 | 2.092 | 2.190 | 2.299 |
纸浆、纸张产品、印刷和出版 | 4.767 | 4.679 | 5.950 | 7.896 | 9.491 | 10.113 | 10.768 | 7.666 |
焦炭、精炼石油和核燃料 | 13.489 | 9.803 | 12.250 | 13.188 | 13.140 | 14.459 | 14.927 | 13.037 |
化学品及化工产品 | 117.753 | 76.218 | 81.108 | 82.458 | 69.351 | 66.302 | 70.248 | 80.491 |
橡胶和塑料制品 | 14.934 | 10.079 | 9.064 | 8.909 | 8.773 | 8.273 | 7.970 | 9.714 |
其他非金属矿物产品 | 157.067 | 112.661 | 139.015 | 142.453 | 158.118 | 159.423 | 160.015 | 146.964 |
基本金属和金属产品 | 159.277 | 96.101 | 116.852 | 130.627 | 122.908 | 120.251 | 134.995 | 125.859 |
机械电气产品 | 29.194 | 20.369 | 17.868 | 17.929 | 15.782 | 14.759 | 14.698 | 18.657 |
电气和光学设备 | 39.343 | 37.546 | 26.178 | 24.111 | 23.445 | 22.355 | 22.429 | 27.915 |
运输设备 | 26.703 | 21.720 | 19.174 | 18.580 | 17.115 | 13.945 | 13.150 | 18.627 |
回收业 | 13.608 | 10.958 | 7.106 | 6.355 | 5.937 | 4.837 | 4.169 | 7.567 |
电力、燃气和水供应 | 45.821 | 38.121 | 46.091 | 48.886 | 50.486 | 47.787 | 49.484 | 46.668 |
建筑业 | 1.528 | 1.344 | 1.436 | 1.637 | 1.648 | 2.007 | 1.694 | 1.613 |
批发贸易及经纪贸易 | 4.216 | 4.232 | 2.597 | 2.247 | 1.717 | 0.979 | 0.553 | 2.363 |
零售业;家居用品修理业 | 3.806 | 3.809 | 3.851 | 4.170 | 4.205 | 3.467 | 3.430 | 3.820 |
内陆运输 | 21.882 | 18.821 | 24.515 | 27.280 | 28.435 | 25.899 | 23.422 | 24.322 |
水路运输 | 129.639 | 117.313 | 164.950 | 156.325 | 138.571 | 127.932 | 117.140 | 135.981 |
航空运输 | 98.668 | 130.384 | 110.483 | 106.431 | 95.914 | 88.436 | 80.881 | 101.600 |
其他辅助交通活动;旅行社业务 | 3.643 | 3.154 | 3.966 | 4.340 | 4.436 | 4.137 | 3.823 | 3.928 |
餐饮业 | 3.387 | 3.069 | 2.192 | 1.855 | 1.560 | 1.520 | 1.454 | 2.148 |
邮电业 | 0.246 | 0.198 | 0.235 | 0.260 | 0.224 | 0.189 | 0.153 | 0.215 |
金融业 | 0.020 | 0.023 | 0.029 | 0.038 | 0.046 | 0.036 | 0.032 | 0.032 |
设备租赁和其他商业活动 | 22.036 | 19.492 | 16.000 | 15.678 | 13.594 | 11.445 | 11.398 | 15.663 |
公共行政与国防;义务社会保障 | 0.193 | 0.166 | 0.164 | 0.163 | 0.158 | 0.172 | 0.137 | 0.165 |
教育类 | 0.142 | 0.117 | 0.095 | 0.085 | 0.079 | 0.082 | 0.063 | 0.095 |
卫生和社会工作 | 0.271 | 0.225 | 0.158 | 0.132 | 0.113 | 0.125 | 0.101 | 0.161 |
其他社区、社会和个人服务 | 6.910 | 5.032 | 4.406 | 3.959 | 3.841 | 3.553 | 2.868 | 4.367 |
总值 | 1031.959 | 828.043 | 897.758 | 906.368 | 859.942 | 821.281 | 817.277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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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维度来看,中国碳出口量总体呈下降趋势,2014年相对于2008年减少约20.81%,就原因而言,一方面,中国经济在2008年迎来重大转折,经济形势的重大变化使中国从高速增长进入高质增长的新周期,相应的产业结构、供给结构进入调整时期,与之相关的碳出口量也发生明显变化,呈现与经济增速同向变化的趋势。这与王帅[41]的研究成果一致,其强调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间存在长期动态均衡关系。另一方面,中国的出口贸易规模持续增长,碳出口量的下降说明中国低碳转型行之有效,从原先的简单、低级、高能耗产品出口逐步转变为高附加值、低能耗产品外贸,为世界减排作出贡献。
从产业维度来看,化工、非金属矿物(其他非金属矿物产品)、金属(基本金属和金属产品)、水路运输及航空运输产业是重要的碳出口产业,分别占据了9.14%、16.69%、14.30%、15.45%及11.54%的碳出口份额。其中,为了保障对外贸易的顺畅,中国水(海)运、航空运输积极保障,使之承担较高的碳排放压力。而剔除运输业后的服务业碳出口量份额仅为3.04%,相较于发达国家,中国服务业竞争力有限,对外出口并不具备优势,由此导致服务业的碳出口规模相对狭小。
4.2.2 中国碳进口量分析
基于式(11)的计算,中国碳进口情况如表3。由表3可见,中国碳进口量规模亦较大,年进口量均值达401.328 MT。各产业部门碳进口量分布差异明显。第一产业碳进口比重仅为1.07%,年均值为4.296 MT,表现出较佳的“碳独立”能力。第二产业碳进口比重高达80.18%,年均值为321.768 MT,对国外产品的“碳依赖”相对严重。其中,电气、化工产业贡献了30.35%的份额,年碳需求总量约为121.796 MT,这一方面说明,中国电气、化工行业受国外产品的制约相对严重,另一方面表明,中国国内低碳产品的替代能力有限,迫使两行业以“进”替“内”。第三产业碳进口比重为18.75%,年均值为75.266 MT,表现出一定的“低碳进口”倾向,其中,卫生、社区(其他社区、社会和个人服务)等领域几乎不存在碳进口现象,产业独立性与自主性较强。
Table 3
表3
表32008—2014年中国各产业部门碳进口量
Table 3
产业 | 2008年 | 2009年 | 2010年 | 2011年 | 2012年 | 2013年 | 2014年 | 均值 |
---|---|---|---|---|---|---|---|---|
农业、狩猎、林业和渔业 | 3.791 | 3.577 | 4.306 | 4.679 | 4.542 | 4.438 | 4.737 | 4.296 |
采掘业 | 16.925 | 16.331 | 17.679 | 19.350 | 28.473 | 28.703 | 29.352 | 22.402 |
食品、饮料和烟草 | 3.863 | 3.352 | 4.440 | 5.301 | 5.776 | 5.929 | 6.284 | 4.992 |
纺织原料和纺织制品 | 4.085 | 3.507 | 4.314 | 4.569 | 4.188 | 4.342 | 4.514 | 4.217 |
皮革、皮革制品和鞋类 | 0.850 | 0.938 | 1.043 | 1.207 | 1.103 | 1.208 | 1.598 | 1.136 |
纸浆、纸张产品、印刷和出版 | 2.678 | 2.564 | 3.415 | 3.993 | 3.211 | 3.423 | 4.535 | 3.403 |
焦炭、精炼石油和核燃料 | 14.026 | 15.175 | 19.945 | 22.759 | 22.612 | 19.793 | 20.011 | 19.189 |
化学品及化工产品 | 34.791 | 33.952 | 45.552 | 47.807 | 47.567 | 48.180 | 52.224 | 44.296 |
橡胶和塑料制品 | 4.546 | 4.900 | 5.881 | 6.236 | 5.869 | 5.678 | 5.846 | 5.565 |
其他非金属矿物产品 | 16.493 | 16.920 | 17.447 | 18.343 | 18.203 | 18.846 | 19.429 | 17.955 |
基本金属和金属产品 | 27.737 | 26.139 | 31.220 | 36.836 | 35.899 | 41.928 | 44.470 | 34.890 |
机械电气产品 | 13.407 | 14.581 | 15.236 | 16.130 | 16.958 | 18.997 | 18.551 | 16.266 |
电气和光学设备 | 66.877 | 66.318 | 74.042 | 77.643 | 87.842 | 82.344 | 87.434 | 77.500 |
运输设备 | 1.137 | 1.506 | 2.041 | 2.350 | 2.335 | 2.638 | 2.388 | 2.056 |
回收业 | 11.653 | 11.375 | 21.596 | 31.919 | 35.678 | 42.036 | 52.612 | 29.553 |
电力、燃气和水供应 | 18.094 | 18.099 | 18.420 | 18.836 | 18.678 | 18.496 | 18.992 | 18.516 |
建筑业 | 11.758 | 13.597 | 18.492 | 21.474 | 21.880 | 25.638 | 25.986 | 19.832 |
汽车、摩托车销售等;燃料零售 | 22.455 | 23.245 | 24.844 | 25.843 | 35.852 | 36.867 | 36.559 | 29.381 |
批发贸易及经纪贸易 | 2.761 | 2.114 | 2.948 | 3.697 | 3.720 | 4.065 | 4.367 | 3.382 |
零售业、家居用品修理业 | 0.571 | 0.437 | 0.610 | 0.765 | 0.770 | 0.841 | 0.903 | 0.700 |
内陆运输 | 1.230 | 1.047 | 1.128 | 1.344 | 1.319 | 1.350 | 1.430 | 1.264 |
水路运输 | 0.668 | 0.542 | 0.516 | 0.658 | 0.730 | 0.797 | 0.823 | 0.676 |
航空运输 | 2.107 | 1.893 | 2.780 | 3.893 | 4.552 | 4.831 | 5.076 | 3.590 |
其他辅助交通活动;旅行社业务 | 3.899 | 3.895 | 4.325 | 4.830 | 6.036 | 7.188 | 8.335 | 5.501 |
餐饮业 | 1.787 | 1.624 | 1.765 | 1.834 | 1.793 | 2.790 | 3.055 | 2.093 |
邮电业 | 1.669 | 1.322 | 1.621 | 1.845 | 1.840 | 1.951 | 2.021 | 1.753 |
房地产业 | 0.478 | 0.433 | 0.663 | 0.879 | 0.840 | 0.925 | 1.035 | 0.750 |
金融业 | 1.407 | 1.159 | 1.798 | 2.392 | 2.121 | 2.476 | 3.252 | 2.086 |
设备租赁和其他商业活动 | 3.183 | 2.836 | 4.089 | 5.427 | 5.510 | 6.105 | 7.259 | 4.916 |
公共行政与国防;义务社会保障 | 6.484 | 5.756 | 8.496 | 10.819 | 11.049 | 12.167 | 13.419 | 9.741 |
教育类 | 3.020 | 2.851 | 4.581 | 6.491 | 6.824 | 7.539 | 8.351 | 5.666 |
卫生和社会工作 | 0.651 | 0.532 | 0.707 | 0.861 | 0.853 | 0.917 | 1.052 | 0.796 |
其他社区、社会和个人服务 | 2.039 | 1.894 | 2.628 | 3.387 | 3.187 | 3.464 | 4.198 | 2.971 |
总值 | 307.122 | 304.409 | 368.568 | 414.399 | 447.811 | 466.890 | 500.100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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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表2来看,以电气、化工产业为代表的碳出口规模较大产业往往碳进口体量也较大,这类产业存在“双重高低置换”现象,即出口数量大、碳排放高的低端产品,进口数量较小、碳排放较低的高端精密产品。低端产品被他国中间制造过程所使用,形成的高端、难以替代性产品,再通过进口环节进入国内生产或最终消费,无形中使中国付出更多的贸易代价,这即为生产低端锁定带来的高碳危机。
随着中国进入低碳转型期,国际制造工业中心也从中国向印度、马来西亚等新兴国家转移,中国碳出口量呈明显下降趋势。7年间,中国碳出口减少约314.682 MTCO2,但中国碳进口量显著增加,7年间增长约192.978 MT,增长幅度高达62.80%。尽管这尚未改变中国碳净出口国的地位,但随着国际政治环境的变化,中国有可能面临发达国家的质疑和指责。
4.3 世界主要国家对比下的中国碳排放责任与形象分析
4.3.1 世界主要国家碳净出口额及碳泄漏情况分析基于式(12)的计算,测算并整理得到2008—2014年19个世界主要国家碳净出口额情况,如图5所示。其中WIOD世界投入产出表将43个国家以外的主要产业部门数据合并为世界其他国家,本文通过计算将其结果一并展示。
图5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52008—2014年世界主要国家碳净出口额均值
Figure 5Average value of net carbon exports of major countries in the world, 2008-2014
由图5可见,中国、俄罗斯、丹麦、波兰、比利时、土耳其、葡萄牙、奥地利、韩国及巴西共10个国家年均碳净出口额大于0,为碳净出口国,其中发展中国家占5个。值得注意的是,中国贡献了41.21%净出口份额,其他9个碳净出口国贡献了18.17%,世界其他国家贡献了40.62%,表明中国承担了世界近一半的碳输出任务。美国、英国、日本、法国、意大利、加拿大、澳大利亚、墨西哥、印度共9个国家的年均碳净出口额小于0,为碳泄漏国家。其中发达国家8个,发展中国家仅2个且位列后两位,碳泄漏规模较小。美国、英国、日本、法国的碳净出口额低于-100 MT,是典型的高碳泄漏国家,通过责任转嫁及贸易活动,形成了约686.511 MT的碳缺口,相当于1.43个中国的碳净出口量。
以上分析表明,发展中国家正成为污染高排产业的重地。开放的贸易体系不应成为发达国家碳排放转移的隐含渠道,而应成为全球治理的技术、资本中转站,通过贸易带动生产力的提升,最终实现全球供应链系统的绿色优化与转型。
4.3.2 世界主要国家国内碳排放量及碳减排情况分析
基于式(13)的计算,测算并整理得到世界主要国家国内碳排放情况。考虑到经济体量等因素,选取国内生产总值增速与国内碳排放增速的差值表征碳减排率,以刻画国内碳排放量对经济的转化能力[42](一般情况下,高经济增速的国家如果控制国内碳排放增速在合理区间,则表明其实现了低碳绿色发展,碳的转换与利用率相对较高。)。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
Table 4
表4
表42008—2014年世界主要国家国内碳排放量及碳减排情况
Table 4
国家 | 2008年 | 2009年 | 2010年 | 2011年 | 2012年 | 2013年 | 2014年 | GDP增速/% | 国内碳排 放增速/% | 碳减排率/% |
---|---|---|---|---|---|---|---|---|---|---|
印度 | 1283.159 | 1417.592 | 1319.415 | 1312.425 | 1373.814 | 1322.495 | 1360.648 | 7.41 | 1.14 | 6.27 |
土耳其 | 208.164 | 203.267 | 200.965 | 204.467 | 210.483 | 214.411 | 205.224 | 5.17 | -0.20 | 5.37 |
波兰 | 253.089 | 237.298 | 240.207 | 249.257 | 236.644 | 219.192 | 234.468 | 3.32 | -1.12 | 4.44 |
中国 | 5165.275 | 5506.374 | 5284.847 | 5550.309 | 5829.530 | 6106.810 | 6375.425 | 7.42 | 3.63 | 3.79 |
墨西哥 | 313.087 | 309.963 | 300.788 | 301.497 | 295.841 | 285.423 | 300.997 | 2.80 | -0.61 | 3.41 |
葡萄牙 | 43.835 | 43.558 | 46.405 | 45.944 | 45.436 | 50.667 | 35.951 | 0.79 | -2.29 | 3.08 |
世界其他国家 | 6173.991 | 6044.129 | 6101.103 | 6010.432 | 6096.440 | 6173.339 | 6155.046 | 2.85 | -0.04 | 2.89 |
英国 | 360.793 | 346.520 | 335.556 | 348.759 | 351.563 | 361.517 | 365.716 | 2.61 | 0.27 | 2.34 |
美国 | 5323.996 | 4988.039 | 5242.480 | 5360.025 | 5275.860 | 5384.156 | 5426.799 | 2.45 | 0.38 | 2.07 |
澳大利亚 | 324.037 | 320.727 | 323.525 | 317.998 | 324.419 | 339.993 | 345.036 | 2.53 | 1.07 | 1.46 |
奥地利 | 33.219 | 31.502 | 31.796 | 32.183 | 31.329 | 31.868 | 32.148 | 0.66 | -0.51 | 1.17 |
丹麦 | 29.049 | 28.853 | 27.363 | 27.826 | 28.603 | 30.119 | 29.981 | 1.62 | 0.58 | 1.04 |
巴西 | 243.621 | 225.564 | 230.677 | 233.004 | 239.953 | 249.144 | 235.803 | 0.50 | -0.45 | 0.95 |
韩国 | 432.609 | 450.027 | 475.112 | 462.047 | 458.915 | 474.084 | 493.905 | 3.20 | 2.28 | 0.92 |
日本 | 897.050 | 847.848 | 854.219 | 865.151 | 873.940 | 895.630 | 884.914 | 0.37 | -0.19 | 0.56 |
意大利 | 329.202 | 288.639 | 308.922 | 297.052 | 309.822 | 308.260 | 323.684 | 0.11 | -0.06 | 0.17 |
加拿大 | 311.292 | 333.413 | 345.449 | 354.544 | 363.880 | 376.791 | 374.504 | 2.87 | 3.15 | -0.28 |
法国 | 203.602 | 198.221 | 207.691 | 211.126 | 214.808 | 223.073 | 226.180 | 0.96 | 1.80 | -0.84 |
俄罗斯 | 1269.456 | 1208.848 | 1305.973 | 1354.86 | 1379.658 | 1411.789 | 1406.224 | 0.74 | 1.79 | -1.05 |
比利时 | 44.755 | 46.704 | 48.419 | 51.426 | 50.586 | 54.947 | 52.572 | 1.25 | 2.82 | -1.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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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4可见,中国、美国、俄罗斯和印度的国内碳排放量均达到1000 MTCO2级别,而上述4国的国内消费市场与经济规模都较为庞大,可以消化此当量的碳排放。从GDP增速与国内碳排放增速来看,中国在两项指标中均保持第一位置,其他国家由此指责中国粗放式经济增长模式。事实上,从碳减排率指标来看,中国高居第4(3.79%),远超世界其他国家的平均水平2.89%。因此,就碳的经济转化情况而言,中国的表现远优于英美澳韩等发达国家,中国的经济质量正稳步提高,呈现积极的“碳减排”形象。相反地,加拿大、法国等传统发达国家碳排放增速较高,但实际对经济的推动力有限,以“碳减排”乏力形象为全球气候治理增添负担。
4.4 碳供应链分析
4.4.1 碳供应链国内情况分析基于国内碳排放及国内生产长度,得到如图6所示的碳供应链国内情况分析矩阵。相关指标已经过标准化处理。
由图6可见,中国、美国和印度处于第一象限,为“野猪型”国家,国内碳供应链长度较佳,但碳排放量相对较多。相较于美、印,中国生产长度趋短,且国内碳排放量较大,在“野猪型”国家中处于不利地位。中国应在生产环节上实现质变,从健全的产业门类体系向尖端产业攻关迈进,进一步延长国内制造环节;同时继续强化减排力度,构筑效率、和谐、持续为目标的经济增长方式,丰富国内碳供应链内涵。
图6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6碳供应链国内情况分析矩阵
Figure 6Domestic situation analysis matrix of the carbon supply chain
日本、韩国、墨西哥、土耳其及澳大利亚处于第四象限,为“水牛型”国家。其中,日本与韩国作为世界重要的科技大国,利用创新生产力推动国内碳排放量下降。但日本、韩国长期处于经济下行状态,货币政策陷入流动性陷阱,导致国内的消费市场陷入死寂,碳排放需求也由此萎缩。墨西哥、土耳其作为世界制造工厂,对外碳出口能力强劲,但国内市场却较为沉寂,难以推动国内碳供应链的质量提升与结构优化,因此以“勤勉”“沉默”的形象出现在全球减排体系中。
英国、法国、丹麦、比利时、奥地利及意大利等国处于第三象限,为“乌龟型”国家,这与其长期衰落的经济形势相吻合。这些国家由于国土面积和资源限制,产业门类不全,且疲软的经济无法带动制造产品的大量生产,导致碳排放量相对较低。经济萧条之下,更多表现为碳供应链“冬眠”特征。
俄罗斯则独处于第二象限,为“貔貅型”国家,这符合俄罗斯惯有的国际形象。一方面,俄罗斯除在能源领域与国际交流密切外,长期游离于国际合作体系中,尤其是近年遭遇了西方国家的战略封锁,使之发展业态与其他国家大不相同,只能形成“自给自足”的发展模式。另一方面,俄罗斯的轻工业弊端长期存在,失衡的产业结构使其在碳供应链的生产长度中处于下风。加之低碳技术有限,国内碳排放量居高不下。由此导致俄罗斯的国内碳供应链变形严重。
4.4.2 碳供应链国外情况分析
基于碳进口量及国外生产长度,得到如图7所示的碳供应链国外情况分析矩阵。
由图7可见,中国、美国、英国和日本处于第一象限,在国外碳供应链中表现为“野猪”形象。其中,美国有着庞大的全球制造工厂,国外生产体系极度发达,保障了其国外碳供应链的生产能力。但进口刚需规模的庞大使其产生过大的碳进口量。英日两国相对美国而言,进口需求较弱,导致碳进口规模略小。中国面对海外市场的技术封锁压力,很难获得充足的碳供应链生产能力及进口能力,使其在第一象限国家群中处于落后状态。
图7
新窗口打开|下载原图ZIP|生成PPT图7碳供应链国外情况分析矩阵 注:考虑到服务业国外长度差异过大,实际计算中剔除处理。
Figure 7Overseas situation analysis matrix of the carbon supply chain
澳大利亚、巴西、俄罗斯及韩国处于第四象限,表现为“水牛”形象,这与之进出口规模密切相关。上述4国均为贸易净出口国,表现为对全球价值链的支撑作用。
第三象限国家以法国、丹麦为代表,呈现“乌龟”形象,这些国家在国外碳供应链中表现为乏力特征。其中,土耳其、墨西哥等发展中国家更多是处于低端锁定状态,由于发达国家的施压,其碳供应链很难获得发展契机[1]。
印度则是第二象限唯一的国家,表现为“貔貅”形象。印度长期积攒实力,谋求国际话语权及全球价值链的主动,并在芯片、电子等新兴领域迅速崛起,但由于国际合作的匮乏,致使其很难获得海外生产能力。进口货物方面,印度以机电、化工等高排放产品需求为主,进口规模达400亿美元,由此带来的较高碳进口量,进一步拉低了印度国外碳供应链的质量。
5 结论、政策建议与讨论
5.1 结论
本文将生产、贸易中的碳排放问题纳入到碳供应链测度分析模型中,基于碳供应链分析矩阵,将各国划分为野猪型、水牛型、乌龟型及貔貅型国家群。主要结论如下:(1)中国各产业国内生产长度呈现极端的非均衡特性,第二产业整体长度较大,但金属、电气、机械等核心制造部门长度相对较低。中国各产业国外生产长度明显低于国内生产长度,且涉及技术、实体投入的产业对国外中间品依赖严重。世界主要国家国内生产长度差异化严重,发展中国家面临技术封锁或沦为发达国家制造附庸的尴尬境地。
(2)中国碳进、出口规模均位居世界第一。其中,碳进口规模呈现总体较大、内部分化的特征,部分产业存在“双重高低置换”现象,随着碳进口量的扩张,中国可能面临发达国家的无端指责;中国碳出口规模亦庞大,承担了世界近41.21%的出口任务,面临成为碳排放责任转嫁高地的风险。
(3)从世界主要国家碳净出口额与碳泄漏情况来看,中国是世界最大的碳净出口国家,贡献了41.21%的碳净出口份额,且并未出现“碳泄漏”问题,中国在全球碳供应链体系中呈现出负责任的大国形象。相反,美英日法形成686.511 MT的碳泄漏,成为碳泄漏的重要高地。从世界主要国家国内碳排放及碳减排情况来看,中国的国内碳排放量规模及增速相对较大,但碳的利用程度较高,基本高效转化为经济增长率,中国呈现出积极的碳减排形象。而加拿大、法国等传统发达国家因经济衰败、碳排放控制失衡,呈现碳减排乏力形象,国内碳排放量较高且碳减排率较低。
(4)中国国内、国外碳供应链表现尚可,处于“野猪型”状态:生产长度略长但碳排放相对较多。生产与贸易活动中,中国制造或吸纳了大量的碳,导致自身承担过多的碳排放责任;发达国家在国内碳供应链中呈现“水牛型”状态:生产长度适中,碳排放相对较低。这主要由于发达国家多处于经济低迷状态,收窄的经济规模降低了碳排放量,但早年间形成的生产能力与门类相对齐全,使之生产长度并未降低;而在国外碳供应链中,多数发达国家呈现“乌龟型”状态:生产长度与碳排放量均较低。这主要由于发达国家通过产业转移转嫁了碳排放活动,导致发展中国家承担了更多的碳排放责任。由此,发展中国家则深陷“貔貅型”状态,生产长度较发达国家偏低,但碳排放量却居高不下,处于碳供应链中的被动地位。
5.2 政策建议
为扭转碳供应链的“粗放”,本文从生产、贸易视角提出以下政策建议:5.2.1 生产视角
(1)国内制造业主体部门应强化联系互动,以提升生产精细度、优化分工协作等方式,延长国内生产长度,借助物流业、制造业双业融合契机,以生产长度相对较优、发展基础相对扎实的物流业承载制造业高质量转型,塑造国内生产新业态。鼓励新兴产业发展,调整中坚产业转型,引导落后产业变革,基于新旧动能转换等重大工程延长碳供应链国内生产长度。
(2)为保证生产体系中的独立性,中国应竭力推进生产活动的纵深发展,短期内可借助发达国家的先进中间品优化自身生产能力,但从长远来看仍需重视自主研发活动。借助一带一路、亚投行等战略,强化与各国间的合作,努力发掘全球价值链的“中国支点”与“中国线路”,利用新型国际合作和平等交流稳固碳供应链的国外生产长度。
(3)中国须主导构建发展中国家气候治理联盟,扭转发展中国家低话语权、低技术创新能力、低减排效率的不利局面,以“抱团取暖”地方式重新塑造发展中国家在碳排放方面的责任与形象,避免自身成为发达国家的制造附庸与责任转嫁地。
5.2.2 贸易视角
(1)中国须转变对外贸易方式,推动“绿色”“可持续”贸易模式的形成。首先,调整出口产业结构,限制高耗能、高排放、高劳动力的产品出口,以减少发达国家“碳泄漏”对中国贸易结构的消极作用。其次,优化进口产品质量,鼓励国内可替代产品弥补进口缺口,倡导形成绿色高技术产品输入氛围。最后,以引进先进减排技术、绿色环保投资为贸易目标,在国家气候治理与贸易谈判中,争取主动地位与关键话语权,与他国合理厘清碳排放责任,避免“灰色”碳形象的形成。
(2)转变发展方式、实现绿色转型是各国踊跃承担碳排放责任、树立积极碳排放形象的关键途径。各国需重视清洁生产,扶持绿色科技,以高质量经济发展匹配国内碳排放规模。同时,绿色技术创新的共享、绿色生产工艺的协作,是塑造绿色价值链、推动全球气候治理的关键举措,通过各国携手努力强化环境管理,迎来碳治理的全新局面。
5.3 讨论
本文利用WIOD数据刻画了中国在世界经济贸易体系中的碳排放责任与形象。本文受到了数据可得性的制约,数据相对陈旧,未来有待开展更加与时俱进的研究,尤其在2020年以来的新冠疫情等国际新形势下,有待明确更新的中国碳排放格局。此外,本文的模型无法呈现预测作用,在碳中和目标下,中国未来如何加快碳治理活动、调整碳供应链下的生产活动,仍需进一步探索。参考文献 原文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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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rastructure sector is associated with a large proportion of total greenhouse gas emissions, including the emissions from the production of material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infrastructure assets, as well as use phase and end of life emissions. Largely due to the direct control the sector has over pre-use phase emissions, a number of carbon calculator tools for the sector focus exclusively on these sources. However, a recognised limitation with considering only parts of the whole life cycle is the risk of burden shifting, e.g. reducing material input emissions but increasing emissions in the use or end of life phases. Despite recognition of this problem in principle, there are very few empirical studies which explore the risk and impacts of burden shifting within the infrastructure sector, or construction sector more broadly. This paper addresses the gap in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by exploring the possibility of burden shifting occurring due to the use of an embodied carbon calculator. The analysis shows that burden shifting will occur for some actions aimed at reducing embodied carbon, but not others, e.g. in Decision Case 4, an initial saving of 5,810 tCO(2)e during construction was offset by increased use phase emissions in as little as six years. In order to support the use of embodied carbon calculators we propose a number of heuristics to identify cases where burden shifting may occur, and therefore where a whole-of-life assessment is needed. We also suggest that the infrastructure sector is in a learning process in terms of carbon measurement, and that over time there should be a transition from embodied carbon calculators to whole-of-life assessment, and from whole-of-life attributional life cycle assessment to consequential carbon assessment methods. (C) 2019 The Authors. Published by Elsevier L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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