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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变化及差异研究——以关天经济区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为例

本站小编 Free考研考试/2021-12-29

廖沛玲, 赵健, 夏显力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杨凌712100

Welfare changes and disparities among farmers before and after renting out farmland with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in the Guanzhong-Tianshui Economic Zone

LIAOPeiling, ZHAOJian, XIAXianli
College of Economics & Management, Northwest A&F University, Yangling 712100, China
通讯作者:通讯作者：夏显力,E-mail：xnxxli@163.com
收稿日期:2017-09-25
修回日期:2018-03-30
网络出版日期:2018-07-20
版权声明:2018《资源科学》编辑部《资源科学》编辑部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7BJY137）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15YJA790068）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廖沛玲,女,广东肇庆人,硕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农村与区域发展。E-mail：Liaopuilin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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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为推动农地适度规模经营、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逐渐成为土地流转的重要模式之一。农地作为农户最为重要的生计资产,其转出将对农户福利变化及差异产生深刻影响。本文以关天经济区659户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为例,从阿马蒂亚·森福利经济学理论出发,运用模糊评价法、博弈论组合赋权法与福利差异指数探究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变化及差异。研究结果表明：① 农地转出后,农户福利模糊指数从0.432提升到0.467,但提升幅度不大,仍低于0.5的中等福利水平。其中,经济状况隶属度、社会保障隶属度、居住条件隶属度与就业及发展隶属度均有所提升,心理与健康隶属度出现略微下降。② 农地转出后,农户福利总差距与区内福利差距均有不同程度的缩小,区间福利差距变化不明显。③ 较关中区域而言,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对天水区域农户福利平等分配的作用更大。这与两区域的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在角色定位、过程管理、监管保障方面存在差异有关。为此,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应围绕全面提升农户福利、进一步缩小区内差异、继续保持区间同步发展三方面进行完善及改进。

关键词：农户福利;土地流转;政府主导;博弈论组合权重;关天经济区
Abstract
To promote farmland large scale management and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has been a significant mode of farmland transfer in modern China. Farmland is known as the most important livelihood asset of farmer, and its transfer will have a great influence on welfare changes and disparities among farmers. According to 659 samples from the Guanzhong-Tianshui Economic Zone, we built a farmers’ welfare index system based on the thought of Sen’s function and capacity approach. We used fuzzy evaluation method and combination weight based on game theory to measure welfare changes. We used indexes of Gini and Theil to analyze welfare disparities for farmers. We found that after farmland transfer, sampled farmers’ welfare levels are modestly improved, though the increase is not significant. Specifically, sampled farmers’ welfare levels increase from 0.432 to 0.467. Rather, it is still below the median level 0.5. Economic condition, social security, living condition, employment and development are improved to varying degrees, but psychology and health declines. The total welfare disparities and welfare disparities within groups become narrow. Welfare disparities between groups show little change. 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role positioning, process management and regulatory guarantee in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which means that the effect of equal distribution of welfare within groups on the Tianshui area is greater than that for the Guanzhong area. We suggest improvements to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to comprehensively enhance farmers’ welfare, reduce welfare disparities within groups and develop these two areas simultaneously.

Keywords：farmers’ welfare;farmland transfer;government-dominated;combination weight based on game theory;Guanzhong-Tianshui Economic Z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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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沛玲, 赵健, 夏显力. 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变化及差异研究——以关天经济区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为例[J]. 资源科学, 2018, 40(7): 1354-1364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8.07.04
LIAO Peiling, ZHAO Jian, XIA Xianli. Welfare changes and disparities among farmers before and after renting out farmland with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in the Guanzhong-Tianshui Economic Zone[J]. RESOURCES SCIENCE, 2018, 40(7): 1354-1364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8.07.04

1 引言

伴随城镇化、工业化的深入推进以及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量外流,农地粗放经营、弃耕撂荒等现象愈发严重,部分****提出了未来“谁来种地”和“如何种地”的担忧^[1,2,3]。为此,中央政府出台了多项政策,自2008年提出“允许农民以多种形式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以来,土地流转进程逐年加速,2009—2017年先后提出“‘规范’、‘加强’、‘引导’、‘鼓励’、‘加快’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发展多种形式适度规模经营”。截至2016年12月,全国2.3亿承包农户共流转了0.32亿hm²农地的经营权,占整个二轮承包面积的35.10%;其中,接近7000万的农户将其农地经营权部分或全部转出^[4]。一般而言,农地作为农户最为重要的生计资产,其是否被转出遵循家庭收益最大化原则。但对于农地转出的事后结果农户显然难以把控^[5]。尤其在大规模、涉众多的农地流转情况下,带有强制性的流转更容易出现^[6]。强制性的流转尽管在多数时候可以带来较高的流转收入,但受限于异质性人力资本的约束,转出户很可能无法实现非农就业或农业兼业^[5],进而导致农户家庭利益格局及不同群体间的福利差距发生变化^[7]。那么,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背景下,大规模的农地流转是否能够真正提高农户的福利,不同区域不同农户的福利变化究竟怎样,以及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明显差异,是值得思考与研究的重要现实问题。
关于农地流转前后农户福利变化的影响因素研究,部分****^[8,9,10,11]发现在农地流转过程中,教育水平、非农就业、社会保障、整体满意度及地区发展水平等会对农户福利变化产生影响;但是在农地流转前后农户福利水平变化方面,有研究认为农地流转有助于农户福利水平提升^[12];也有研究认为农地流转并不能提升农户福利水平^[13,14];还有研究发现农地流转在短期内有助于农户福利水平提升,但在长期内会导致农户福利水平下降^[15]。此外,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对农户福利水平产生的影响不尽相同,部分研究发现与市场主导、农户自发等流转模式相比,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对推动农业发展方式转型、培育农业新型经营主体、促进农户收入的作用更大^[16,17];也有研究认为政府主导农地流转可能会出现不当管制、造成新的不公^[18,19],进而会影响家庭人力资本较差农户的福利改进。
鉴于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变化的内在机理以及不同农户间的福利差异仍然存在较大争议,本文以关天经济区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为例,遵循阿马蒂亚·森（以下简称“森”）福利经济学理论的思想：聚焦于人类自由的发展观,不事先排除影响全面价值评价的要素,对一系列重要要素给予评价性关注,给予特定的价值要素以特定的权重;在实质自由的基础上考察构成农户家庭有价值生活的功能性活动^[20],运用博弈论组合赋权法,综合全面地测定农户福利水平。通过测算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反映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的福利差异,进而提出改善区域农户福利状况的相应对策。

2 理论模型构建

2.1 研究框架

随着福利经济学的发展,研究****分别从功利或效用^[21]、功能和能力^[20]、快乐与幸福^[22]等方面对福利进行诠释及衡量。其中,森对福利经济学中以功利或效用衡量福利提出批判,认为福利的构成不仅应包括经济层面,还应包括人们需要的各个方面^[20]。为此,森提出功能和能力理论,并指出可通过考察一个人的功能与能力进而评价其福利状况。其中,功能反映一个人已经获得的福利,能力则反映一个人能够获得福利的潜在机会。在实证研究中,由于功能和能力难以被直接观察,因此对福利的评估通常建立在对功能性活动评估的基础上。森的功能和能力理论提倡福利是多维的,避免了只关注效用的片面性,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基于森的功能和能力理论,研究****从多个维度考察农户的功能性活动,进而评价其福利状况^[23,24,25]。
根据现实观察,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具有政府偏好性、转入主体多元化、流转规模扩大化、流转契约长期化等特点^[16]。由此,政府偏好性意味着政府可能对转出区域进行统一规划、统一基础设施及配套设施建设等,农户的住房条件、居住环境、生活便利性可能会发生变化。同时,转出区域的整体发展亦可能带动农户发展机遇的提升。转入主体多元化意味着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的社会交往情况将会发生改变,其心理与生理上都需作出调整与适应。随着承包经营权在较长时间内转出,农户家庭农业收入将受到影响,基于收益最大化考虑,农户将对家庭劳动力进行重新配置,做出外出务工或留乡创业等决策^[26],此时家庭的外出务工比例及非农收入都将发生变化。同时,随着非农就业机会的增多与正式制度保障的完善,土地不再是唯一的就业与养老手段^[27],在此背景下,土地的基础生活保障功能可能弱化。可见,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背景下,农户多个方面都将发生变化。因此,基于森的功能与能力理论从多个维度测定农户福利变化则更为准确。
研究框架见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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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变化及差异研究框架
-->Figure 1Research framework of farmers’ welfare changes and disparities before and after farmland transfer
-->

2.2 福利评价指标构建及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基于上述分析,参考相关文献以及兼顾农户的功能和能力,本文选取经济状况、社会保障、居住条件反映其已经获得的福利,选取就业及发展、心理与健康反映其能够获得福利的潜在机会,农户福利评价指标构建及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Table 1
表1
表1农户福利评价指标构建及数据描述性统计
Table 1Evaluation system of farmers’welfare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data

功能性活动及指标	类型	指标赋值与含义	参考文献	转出前		转出后
功能性活动及指标	类型	指标赋值与含义	参考文献	均值	标准差	均值	标准差
1.经济状况农业收入/(万元/年) 非农收入/(万元/年)	C C	人均农业收入人均非农收入	[23],[28] [23],[28]	0.161 0.632	0.223 0.456	0.137 0.847	0.228 0.582
2.社会保障社会保障满意度基础生活保障/%	T1 C	1=很不满意,2=不太满意,3=一般,4=基本满意,5=非常满意家庭农业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	[8],[12] [28],[29]	3.584 0.284	0.926 0.308	4.002 0.194	0.828 0.250
3.居住条件住房情况	T2	将房屋结构是砖混赋值为1,否赋值为0;将房屋地面材料是砖石赋值为1,否赋值为0;将专门卧室、独立厨房、独立浴室、冲水式厕所按有无分别赋值为1和0;并对上述进行加总	[10],[25]	3.874	1.290	4.173	1.260
生活便利性	$T 2$	以距离居住点步行15分钟内可达为标准,分别对超市、公交站、邮局、医院、小学、初中、高中进行赋值,若零项可达则赋值为0,若任意一项可达则赋值为1,以此类推,最高赋值为7	[24],[28]	2.347	1.401	2.357	1.405
居住环境	$T 1$	以1=很不满意,2=不太满意,3=一般,4=基本满意,5=非常满意为标准,分别对噪音情况、空气质量、垃圾处理、水体污染、路面粉尘、绿化情况、治安情况进行赋值,并对上述进行加总	[8],[10]	24.866	4.416	26.862	4.806
4.就业及发展家庭外出务工比例/% 发展机遇	C $T 1$	外出务工人数占家庭总人口的比例 1=很不满意,2=不太满意,3=一般,4=基本满意,5=非常满意	[30] [12],[25]	0.280 2.995	0.219 0.707	0.357 3.422	0.229 0.901
5.心理与健康社会交往满意度自评健康状况	T1 T1	1=很不满意,2=不太满意,3=一般,4=基本满意,5=非常满意户主自评健康状况：1=生活不能自理,需人照顾;2=有疾病,但生活能自理;3=身体一般,能做简单农活;4=身体健康,有完全劳动能力	[10],[24] [25],[30]	3.568 3.434	0.716 0.806	3.238 3.533	0.645 0.752

注：① 指标数据均来源于实地调研;②指标类型中,

C

为连续型指标,

T 1

为主观型指标,

T 2

为客观型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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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研究方法

3.1 福利水平的模糊评价

3.1.1 福利函数和隶属函数的设定
将农户福利水平表示为模糊集X,子集W为农地转出前后可能变化的福利内容,则第n个农户的福利隶属度可表示为

W^{n} = \{x, μ_{W} (x)\}

,其中,

x \in X

μ_{W} (x)

是x对W的隶属度,

μ_{W} (x) \in [0, 1]

。隶属度越大表明农户福利水平越优,隶属度为0时表明福利水平最差,为0.5时表明福利水平不好不坏,为1时表明福利水平最优^[28,31]。
通过公式（1）、公式（2）,可将初始指标数据转换为相应的隶属函数：

μ_{W} (X_{ij}) = \{\begin{array}{l} 0 \\ \frac{X_{ij} - X_{ij}^{\min}}{X_{ij}^{\max} - X_{ij}^{\min}} \\ 1 \end{array} \begin{array}{l} X_{ij} = X_{ij}^{\min} \\ X_{ij}^{\min} < X_{ij} < X_{ij}^{\max} \\ X_{ij} = X_{ij}^{\max} \end{array}

（1）

μ_{W} (X_{ij}) = \{\begin{array}{l} 1 \\ \frac{X_{ij}^{\max} - X_{ij}}{X_{ij}^{\max} - X_{ij}^{\min}} \\ 0 \end{array} \begin{array}{l} X_{ij} = X_{ij}^{\min} \\ X_{ij}^{\min} < X_{ij} < X_{ij}^{\max} \\ X_{ij} = X_{ij}^{\max} \end{array}

（2）
式中

X_{ij}

为第

i

个功能集的第

j

项指标;

X_{ij}^{\min}

、

X_{ij}^{\max}

分别为指标

X_{ij}

的下限值和上限值。对于农业收入等连续型指标,以农地转出前后指标的最小值和最大值作为指标的下限值和上限值;对于社会保障满意度、住房情况等类型指标,以指标赋值的最小值和最大值作为指标的下限值和上限值。若指标与福利变化呈正向相关,则适用公式（1）;若指标与福利变化呈负向相关,则适用公式（2）。本文指标与福利变化均呈正向相关,适用于公式（1）。
3.1.2 权重确定与福利隶属度测定
构成福利的指标既有主观评价,又有客观数值,因而单一的主观赋权法或单一的客观赋权法均难以全面地反映数据信息,而通常的均等化主客观权重则难以有效地体现两者间的差异。为此,李梦娜等^[32]、石宝峰等^[33]在主客观组合赋权法的基础上,借鉴博弈论思想,通过极小化主、客观权重之间的偏差,求得二者在对抗性或竞争性局势下相互博弈的最佳组合方式,以求最大限度地保留二者信息、体现二者差异。结合前人的研究成果,邀请专家^[30]（由研究****、课题组重要成员和农户代表组成）基于Saaty比例九标度体系^[34]确定主观权重,体现专家的知识与经验;基于熵权法的差异驱动原理确定客观权重,突出样本的局部差异及整体差异^[29]。为确保农地转出前后权重的一致性,先求取转出前客观权重与转出后客观权重的算术平均值,在此基础上,运用博弈论组合赋权法确定福利评价指标的组合权重,从而更为准确地评价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的福利状况。
博弈论组合赋权的运算过程具体如下:记主观权重向量与客观权重向量为

ω_{p} = (ω_{p 1}, ω_{p 2}, \dots, ω_{p 11}) (p = 1, 2)

,则两者可能的权重集合

ω

为：

ω = \overset{2}{\sum_{p = 1}} a_{p} ? ω_{p}^{T} = a_{1} ? ω_{1}^{T} + a_{2} ? ω_{2}^{T}

（3）
借鉴博弈论思想,可从可能的权重集合

ω

中寻找到一个最佳的权重

ω^{*}

,使得主、客观权重之间的偏差极小。由此,可得到优化目标函数为：

\min ‖\overset{2}{\sum_{p = 1}} a_{p} ? ω_{p}^{T} - ω_{q}^{T}‖ (q = 1, 2)

（4）
根据矩阵微分性质,公式（4）的最优化一阶导数条件为：

\overset{2}{\sum_{p = 1}} a_{p} ? ω_{q} ? ω_{p}^{T} = ω_{q} ? ω_{q}^{T} (q = 1,2)

（5）
式中

ω

为主、客观权重可能的权重集合;

a_{p} (a_{p} > 0)

为线性组合指数;

ω_{p}^{T}

为

ω_{p} (p = 1, 2)

的转置矩阵;

ω_{q}^{T}

为

ω_{q} (q = 1, 2)

的转置矩阵;

ω_{1}

为主观权重向量;

ω_{2}

为客观权重向量。将主观权重向量

ω_{1}

、客观权重向量

ω_{2}

代入公式（5）可得

(a_{1}, a_{2})

,根据

a_{p}^{*} = \frac{a_{p}}{\overset{2}{\sum_{p = 1}} a_{p}}

对其作归一化处理,可得博弈论组合权重：

ω^{*} = \overset{2}{\sum_{p = 1}} a_{p}^{*} ? ω_{p}^{T}

（6）
假设农户个体与农户总体对福利的认知是相同的,那么农户个体的福利指标权重可采用农户总体的福利指标权重进行运算^[28]。在得到指标隶属函数及组合权重后,可通过公式（7）、公式（8）计算农户个体福利隶属度和农户总体福利隶属度。两者运算方法相同,下面以农户总体福利隶属度计算为例。
计算功能集

i

的隶属度：

μ_{W} (X_{i ?}) = \frac{\overset{J}{\sum_{j = 1}} {\overset{?}{μ}}_{W} (X_{ij}) ? ω_{ij}^{*}}{\overset{J}{\sum_{j = 1}} ω_{ij}^{*}}

（7）
式中

μ_{W} (X_{i ?})

为功能集

i

的隶属度;

{\overset{?}{μ}}_{W} (X_{ij})

为指标

X_{ij}

的隶属函数的均值;

ω_{ij}^{*}

为指标

X_{ij}

对应的博弈论组合权重。
计算农户总体福利隶属度：

W = \frac{\overset{I}{\sum_{i = 1}} μ_{W} (X_{i ?}) ? ω_{i ?}^{*}}{\overset{I}{\sum_{i = 1}} ω_{i ?}^{*}}

（8）
式中

W

为农户总体福利隶属度;

μ_{W} (X_{i ?})

为功能集

i

的隶属度;

ω_{i ?}^{*}

为功能集

i

对应的博弈论组合权重。

3.2 福利差异的测算

3.2.1 基尼系数测算
已有研究指出基尼系数可用于测量任何事物的不平等状况^[35],基尼系数可通过洛伦兹曲线推导得到（见图2）：

G = \frac{S_{Δ OBC} - \int f (x) dx}{S_{Δ OBC}}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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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农户福利的洛伦兹曲线
注：①连接点O、B、C可围成 $Δ OBC$ ;② 虚线为农户福利的洛伦兹曲线;③ 实线为绝对平均线。
-->Figure 2Lorenz curve of farmers’ welfare
-->

式中G为基尼系数;f(x)为洛伦兹曲线;

S_{Δ OBC}

为 △OBC的面积。基尼系数越大,农户之间的福利差距越大;反之亦然。
3.2.2 泰尔指数测算
泰尔指数具有空间可分解性,可把区域总差距分解为区内差距与区间差距,在分析差异性、不平等性方面有广泛的应用^[36]。本文把关天经济区划分成关中区域与天水区域,通过公式（10）-公式（13）,可求得农户福利总差距的泰尔指数

T

,区间福利差距的泰尔指数

T_{1}

,区内福利差距的泰尔指数

T_{2}

（关中区域）和

T_{3}

（天水区域）：

T = T_{1} + T_{2} + T_{3}

（10）

T_{1} = \overset{3}{\sum_{i = 2}} \frac{X_{i}}{X_{1}} ? \ln (\frac{\frac{X_{i}}{X_{1}}}{\frac{N_{i}}{N_{1}}})

（11）

T_{2} = \frac{X_{2}}{X_{1}} ? (\overset{N_{2}}{\sum_{n = 1}} \frac{X_{2 n}}{X_{2}} ? \ln (\frac{\frac{X_{2 n}}{X_{2}}}{\frac{1}{N_{2}}}))

（12）

T_{3} = \frac{X_{3}}{X_{1}} ? (\overset{N_{3}}{\sum_{n = 1}} \frac{X_{3 n}}{X_{3}} ? \ln (\frac{\frac{X_{3 n}}{X_{3}}}{\frac{1}{N_{3}}}))

（13）
式中

X_{i} (i = 2, 3)

分别为关中区域农户的福利水平之和、天水区域农户的福利水平之和;

X_{1} (X_{1} = X_{2} + X_{3})

为全体农户的福利水平之和;

N_{i} (i = 2,3)

分别为关中区域农户个数、天水区域农户个数;

N_{1} (N_{1} = N_{2} + N_{3})

为全体农户个数;

X {}_{2 n}

为关中区域农户个体

n

的福利水平;

X {}_{3 n}

表示天水区域农户个体

n

的福利水平。

4 实证研究

4.1 研究区域

关天经济区是国务院批复确定的国家级重点发展区域,是西部大开发新的增长极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载体,对于推动西部经济振兴、推进全域融合发展具有重大现实作用和深远历史意义。关天经济区横跨陕西、甘肃两省,包括陕西省西安、铜川、宝鸡、咸阳、渭南、杨凌、商洛（部分区县）和甘肃省天水市所辖行政区域,共7.98万km²。自2009年关天经济区成立以来,大批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项目涌入。以杨凌区为例,截至2017年9月,该区政府秉持先规划后流转的理念,通过成立土地银行、土地流转服务中心等^[37,38,39],共流转农地0.42万hm²,占耕地面积的73.30%^[40]。集中连片的农地流转为农业产业园区建设、吸引农业龙头企业进驻、发展现代农业创造了有利条件。结合调研观察与文献梳理,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通常可分为三个步骤：首先,政府根据规划与最终转入方就流转范围、价格、面积、期限等内容进行协商并达成一致;然后,村两委传达并征求农户意见,农户同意签章,合同生效,农户间接参与农地流转;最后,政府负责跟进后期的租金支付、纠纷调解与合同续期或终止等事项^[16,41]。基于上述,本文将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定义为各级政府与农户最终达成农地流转契约。由于该区域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项目大多集中在2010年,因此将农户转出农地的时间节点界定为2010年。

4.2 数据来源及说明

本文数据来源于2016年5—7月,课题组对关天经济区的5市1区进行的实地调研。充分考虑了各乡镇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农业生产情况,采取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选取8个县（区）12个乡（镇）,具体包括西安市高陵县药惠镇和通远镇、宝鸡市千阳县南寨镇和草碧镇、咸阳市泾阳县安吴镇和王桥镇、渭南市蒲城县龙池镇、杨凌区、天水市麦积区中滩镇、秦州区汪川镇和杨家寺镇、清水县红堡镇和永清镇。每个乡镇分层随机选取2~3个自然村,根据村庄的户数,每个自然村分层随机选取15~25个农户。调研过程中,先与村两委进行沟通并录入村级问卷,以保证数据质量;再通过入户访谈及农户自我追溯的方式获取农地转出前后的数据。此次调研共访谈农户700户,剔除非政府主导型流转、无流转的农户,共获取659户有效样本。受访农户平均年龄56.5岁,男女比例为1.78:1,平均家庭人口数为5人。

4.3 农户福利隶属度计算

将主观权重向量和客观权重向量代入公式（5）并进行归一化处理,可测算出主观权重系数

a_{1}^{*}

为0.801,客观权重系数

a_{2}^{*}

为0.199。将求得的权重系数与主、客观权重代入公式（6）,可得各指标的博弈论组合权重。将博弈论组合权重代入公式（7）、公式（8）,可得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下,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的福利状况（见表2）。
Table 2
表2
表2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状况的模糊评价
Table 2Fuzzy evaluation on farmers’ welfare state before and after farmland transfer

功能性活动及指标	隶属度		权重
功能性活动及指标	转出前	转出后	主观权重	客观权重	组合权重
1.经济状况农业收入非农收入	0.185 0.034 0.151	0.231 0.029 0.202	0.342 0.171 0.171	0.230 0.070 0.160	0.319 0.151 0.168
2.社会保障社会保障满意度基础生活保障	0.468 0.329 0.139	0.477 0.382 0.095	0.173 0.092 0.081	0.176 0.073 0.103	0.174 0.089 0.085
3.居住条件住房情况生活便利性居住环境	0.578 0.289 0.070 0.219	0.625 0.311 0.071 0.243	0.249 0.122 0.040 0.087	0.256 0.072 0.104 0.080	0.250 0.112 0.052 0.086
4.就业及发展家庭外出务工比例发展机遇	0.377 0.156 0.221	0.467 0.199 0.269	0.101 0.055 0.046	0.179 0.105 0.074	0.117 0.065 0.052
5.心理与健康社会交往满意度自评健康状况	0.733 0.298 0.435	0.712 0.259 0.453	0.135 0.063 0.072	0.159 0.072 0.086	0.140 0.065 0.075
总模糊指数	0.432	0.467

注：① 客观权重为转出前客观权重与转出后客观权重的算术平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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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总体看：农地转出后,福利模糊指数从0.432提升到0.467,但提升幅度不大,仍低于0.5的中等福利水平。从各类功能性活动看：经济状况隶属度、社会保障隶属度、居住条件隶属度、就业及发展隶属度均有所提升,心理与健康隶属度略微下降。从各表征指标看：农业收入随着农地的转出而减少,隶属度有所下降。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下,大批农业企业进驻,带动关中-天水经济区的整体发展,农户非农收入隶属度、发展机遇隶属度及家庭外出务工比例隶属度均有所提升。随着社会保障体系的逐渐完善,农户对社会保障的满意度也有所增加,隶属度有所提升;基础生活保障隶属度出现下降,原因可能是随着农地的转出,土地的基础生活保障功能有所弱化。政府对转出农地的统一规划与管理和对周边环境的综合整治,使得住房条件、生活便利性及居住环境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改善,隶属度也有所提升。社会交往是情感表达和维系的一种重要方式,也是获取生活生产信息及换取日后互帮互助的一个重要渠道。随着农地转出,熟悉的亲朋近邻可能外出务工,交往频率及程度降低,社会交往满意度隶属度有所下降;同时,农户在田地里劳作时间减少,伤病发生率下降,自评健康隶属度有所上升。

4.4 农户福利差异计算

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的洛伦兹曲线变化并不明显,本文将直接求取两类福利差异指数反映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的差异状况。将农户个体福利隶属度从小到大依次排列,计算农户福利累计百分比与农户人口累计百分比,两者分别对应洛伦兹曲线的纵轴和横轴,将得到的XY散点用平滑的曲线连接起来,即为农户福利的洛伦兹曲线。运用Excel添加趋势线,可得到洛伦兹曲线的拟合曲线方程f(x)。
转出前的拟合曲线方程为：

f_{1} (x) = 0.0221 x^{3} + 0.1949 x^{2} + 0.7851 x - 0.0035

（14）
转出后的拟合曲线方程为：

f_{2} (x) = 0.002 x^{3} + 0.2142 x^{2} + 0.7867 x - 0.0021

（15）
将公式（14）、公式（15）代入公式（9）,将农户福利隶属度代入公式（10）–公式（13）,可求得福利差异指数（见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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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差异指数
-->Figure 3Welfare gap indexes of farmers before and after farmland transfer
-->

如图3所示,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下,关天经济区农户福利差异的基尼系数

G

从0.081下降至0.074,表明农地转出后农户之间的福利差距在缩小。农地转出前后,基尼系数均接近0.1,表明关天经济区农户福利分配处于相当平等的状态。
与基尼系数相比,泰尔指数具有空间可分解性,可将福利总差距分解为区间福利差距与区内福利差距。通过对泰尔指数的计算,可见关天经济区农户福利总差距、区内福利差距均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缩小。表明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关天经济区农户的整体发展（区内福利差距缩小）,并且关中区域与天水区域发展现状相近（区间福利差距不明显）。然而,福利总差距在转出前后均主要由区内福利差距构成,且区内福利差距均远大于区间福利差距,说明在看似公平的福利分配下（基尼系数接近0.1）,区内福利分配的“贫富差距”仍然存在且不可忽视。
此外,

T_{3}

下降幅度大于

T_{2}

,说明较关中区域而言,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对天水区域农户福利平等分配的作用更大。对此,可能的原因是：与关中区域相比较,天水区域更倾向于外包开发,契约形式更为规范,租金支付更倾向于一次性付清,流转纠纷更少,流转期限更为合理（见表3）。具体而言：相比于政府开发,外包开发资金供应更为灵活,不容易受到地方财政的约束;相比于其他契约形式,书面合同更为规范,更有利于保障双方权益,尤其是处于弱势方的转出户的权益;一次性付清租金可用作农户人力资本投入、创业投资、生活质量提升的资金来源;流转纠纷越少,农户投入到生计改善的人力物力越多;流转期限越合理,越有利于保证农地的托底作用得以有效实现。
Table 3
表3
表3关中区域、天水区域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比较
Table 3Comparison of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between Guanzhong and Tianshui (%)

	关中区域农户比重	天水区域农户比重
1.角色定位
1.1开发方式政府开发外包开发	38.35 61.65	16.01 83.99
2.过程管理
2.1契约形式书面合同非书面合同	43.47 56.53	79.08 20.92
2.2租金支付形式一次性付清多次付清未支付	4.00 91.76 4.24	29.74 67.32 2.94
3.监管保障
3.1纠纷情况有流转纠纷无流转纠纷	27.55 72.45	16.01 83.99
3.2流转期限流转期限太短流转期限正好流转期限太长	18.75 33.81 47.44	6.86 46.73 4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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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结论与研究启示

5.1 结论

本文基于关天经济区659户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的调研数据,测度和分析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下,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的福利变化及差异情况,得到如下结论：
（1）农地转出后,福利模糊指数从0.432提升到0.467。表明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有助于关天经济区农户福利隶属度提升,但提升幅度不大,仍低于0.5的中等福利水平。其中,经济状况隶属度、社会保障隶属度、居住条件隶属度与就业及发展隶属度均有所提升,心理与健康隶属度出现略微下降。
（2）通过构建两类福利差异指数发现,农地转出后,关天经济区农户福利总差距、区内福利差距均有所缩小,区间福利差距变化不明显。并且,无论是农地转出前还是农地转出后,福利总差距均主要由区内福利差距构成,看似公平的福利分配下（基尼系数接近0.1）,区内福利的“贫富差距”仍然存在。
（3）泰尔指数的测算结果显示,农地转出后,天水区域的区内泰尔指数下降幅度大于关中区域的区内泰尔指数下降幅度。说明较关中区域而言,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对天水区域农户福利平等分配的作用更大。这与两区域的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在角色定位、过程管理、监管保障方面存在的差异有关。

5.2 研究启示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得到如下研究启示：
（1）地方政府应对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对转出户的保障功能给予重视：一方面,通过制定针对性的保障措施,不断完善正式制度保障,促进转出户从基础生活保障向社会保障、商业保障转变^[42],确保其脱离部分或全部农地后有完善的正式制度保障相对接;另一方面,对于资源禀赋效应较强的转出户,应加快落实其农地确权结果,进一步稳定其农地承包权,重点监管其农地经营权用途,保证其返乡务农或年纪较大时仍能拥有承包经营权,并在流转契约到期后仍能正常使用农地,确保农地的托底作用得以有效发挥。
（2）地方政府应建立专门的帮扶资金库和帮扶机构,依据转出户现实情况的需要,制定针对性的帮扶措施;依据转出户福利水平的高低,制定帮扶的优先次序,全面促进转出户经济状况、社会保障、居住情况、就业及发展、心理与健康的可持续发展,进一步缩小区内福利差距。同时,成立针对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的监管部门,明晰政府在农地流转过程中的引导者、管理者、服务者和规划者角色,避免政府越位、缺位、错位现象的发生;因地制宜地制定出符合转出区域实际情况的流转政策,避免区间福利差距扩大。
（3）适度引入市场机制,促进转出区域开发资金供应的多样化;促进土地流转市场的规范化与有序化,保障处于弱势方的转出户的权益;充分尊重农户的流转意愿,探索合理的流转期限;显化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对区内福利差距的缩小作用,促进区域共同发展。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参考文献原文顺序
文献年度倒序
文中引用次数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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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地转出前后农户福利变化及差异研究——以关天经济区政府主导型农地流转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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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fare changes and disparities among farmers before and after renting out farmland with government-dominated farmland transfer in the Guanzhong-Tianshui Economic Zone

1 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