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群明^1,, 刘嘉¹, 朱岩¹, 钟林生²
1. 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长沙 410081
2.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

Perception on the sub-health improvement of tourists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ZHENGQunming^1,, LIUJia¹, ZHUYan¹, ZHONGLinsheng²
1. College of Tourism,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2.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101,China
收稿日期:2016-11-9
修回日期:2017-02-23
网络出版日期:2017-06-20
版权声明:2017《资源科学》编辑部《资源科学》编辑部
基金资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671527）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基地项目（16JD48）湖南师范大学生态文明研究院开放基金资助项目（20151210）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郑群明,男,江西泰和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生态旅游、森林保健旅游、旅游开发与旅游影响。E-mail:zqmwalter@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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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深度挖掘森林资源的保健价值,发展森林保健旅游,有助于改善城市居民的亚健康状态。选取海南尖峰岭、湖南大围山和江西庐山的过夜旅游者为研究对象,在构建森林保健旅游体验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量表的基础上,对301份正式调研数据进行信度和效度分析、验证性因子分析,发现森林保健旅游的三大体验要素是自然景观、生态环境、保健设施,森林保健旅游的三大保健功效为身体健康恢复、心理状态调整、社会关系改善。以健康状态作为调节变量进行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拟合检验,发现健康旅游者对“生态环境体验→身体健康恢复”、“保健设施体验→社会关系改善”两条路径感知显著,亚健康旅游者对“自然景观体验→身体健康恢复”、“自然景观体验→心理状态调整”、“自然景观体验→社会关系改善”、“生态环境体验→身体健康恢复、生态环境体验→心理状态调整”、“生态环境体验→社会关系改善”、“保健设施体验→身体健康恢复”七条路径感知显著,健康状态的调节效应得到部分证实。基于此,提出了三点森林保健旅游管理启示。

关键词：森林保健旅游;森林保健功效;亚健康;多群组分析;游客体验
Abstract
Sub-health is a state between healthiness and disease,and can deteriorate to disease if people ignore it.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is a hot issue amongst academic circles and professionals that refers to providing recreational and healthcare activities for tourists. Making full use of forest resources to develop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can not only satisfy the needs of sightseeing and vacation but also remove the sub-healthy syndrome of urban residents. We selected vacation areas in Mount Jianfengling,Mount Daweishan and Mount Lushan as study areas,then we constructed a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experience scale and forest health perceived efficacy scale. We collected 311 questionnaires from July12^th~13^th,August 15^th~17^th and 22^th~24^th in 2014. Using data reliability analysis,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we found that the three major experiential elements of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are natural landscape,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healthcare facilities. The three major health benefits are recovery of body,adjustment of psychological state and improving of social relationship. Using multi-group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fitting test, we found that healthy tourists have significant perceptions o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experience → Physical health recovery”、“Healthcare facilities experience →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improvement,sub-healthy tourists have significant perceptions on seven paths,“Natural landscape experience → Physical health recovery”,“Natural landscape experience → Psychological state Adjustment”,“Natural landscape experience improvement →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Ecological environment experience → Physical health recovery”,“Ecological environment experience → Psychological state Adjustment”,“Ecological environment experience → Psychological state Adjustment”,“Ecological environment experience →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improvement”, “Healthcare facilities experience → Physical health recovery”, moderating effect was partly supported. Based on these,three management implications for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are discussed.

Keywords：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forest healthcare effect;sub-health;multiple-group analysis;tourist 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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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群明, 刘嘉, 朱岩, 钟林生. 森林保健旅游对游客亚健康改善的感知研究[J]. , 2017, 39(6): 1171-1181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7.06.16
ZHENG Qunming, LIU Jia, ZHU Yan, ZHONG Linsheng. Perception on the sub-health improvement of tourists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J]. 资源科学, 2017, 39(6): 1171-1181 https://doi.org/10.18402/resci.2017.06.16

1 引言

人类亚健康是处于健康和疾病之间的“第三状态”^[1],如不及时纠正,则会转为疾病状态。据中国国际亚健康学术成果研讨会的数据显示,中国亚健康人群的比例高达70%,亚健康已成为困扰许多人的社会问题,因此对其防治非常重要。生态学和医学的研究都表明,森林丰富的自然景观,优美的生态环境有助于人类健康改善^[2]。近些年兴起的森林保健旅游,正是依托森林环境的保健疗养功能,在适当的医疗指导和服务基础上,为城市居民提供康体、保健、疗养、休憩、静养、健身等活动,不但可以满足游客观光休闲度假的需求,还可以达到消除亚健康、恢复健康的目的^[3],逐渐受到相关学界和业界的关注,成为医疗旅游的重要模式之一^[4]。中国国家林业局于2016年7月设立了18个全国森林体验基地和全国森林养生基地,开展试点建设,以发挥森林在提供自然体验机会和促进公众健康中的突出优势,推动森林体验和森林养生的规范快速发展,这说明通过森林保健旅游来改善公众健康的实践开始得到了政府部门的重视,因此探索森林保健旅游体验对公众健康改善的实现路径具有重要意义。
有关森林保健旅游的研究始于1840年^[3],国外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森林保健旅游的概念界定^[5]、保健功效评价^[6]、森林健康因子^[7]等方面,近年来国外****们开始利用医学指标来测定森林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对人体身心健康的改善^[8-10]。国内森林保健旅游研究处于起步阶段,研究内容主要在内涵探讨、森林保健资源以及森林保健旅游开发等方面^[11]。中国有关森林保健功效的研究成果也多基于生态学、医学、景观学、环境学的相关理论,运用医学指标与心理学量表得出,但森林保健旅游的发展却需要从游客体验,特别是亚健康游客感知的角度设计旅游产品。因此,本研究引入“健康状态”作为调节变量,以期探究健康游客与亚健康游客的森林保健旅游体验对健康改善功效感知的差异,从而为中国森林保健旅游产品的精准设计提供启示。

2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2.1 森林保健旅游体验与森林保健功效感知

森林保健旅游体验指游客在森林游憩区中体验森林保健旅游资源的主观感受^[12]。国内外****界定的森林保健旅游资源主要包括自然景观资源、生态环境资源^[13-16]。关于森林保健功效,国内外****都已进行了具体论述,如日本医科大学研究发现森林疗法可以提高人体NK细胞（Natural Killer Cell）活性和抗癌蛋白数量^[17,18]。郄光发等结合森林生态学、临床医学和行为心理学等融合发展趋势,分析了森林保健因子和森林活动对人体身心健康的多种积极影响^[19]。本研究依据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理解^[20],从身体健康恢复、心理状态调整和社会关系改善三个维度具体考量旅游者对森林保健功效的感知。
依据吴章文的研究成果,森林自然景观资源是森林游憩区的重要保健资源,主要包括生物景观、水域景观、气象景观和地文景观^[21]。研究表明,欣赏森林自然景观的被试者在唾液皮质醇浓度、血液舒张压和脉搏率这三个生理指标上都比欣赏城市景观的被试者更低^[22]。森林景观能有效地减少心理疲劳,缓解负面情绪,增加快乐感^[23]。作为旅游吸引物,森林自然景观使游客聚集,常冰玉认为园林景观是人们互动的重要场所,为人与人沟通交流、嬉戏娱乐提供空间^[24]。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1:森林保健旅游的自然景观体验显著正向影响森林保健功效感知;
H1a:森林保健旅游的自然景观体验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
H1b:森林保健旅游的自然景观体验显著正向影响心理状态调整感知;
H1c:森林保健旅游的自然景观体验显著正向影响社会关系改善感知。
森林生态环境资源主要包括空气负离子、植物精气、空气细菌含量、旅游小气候等^[21]。森林生态环境中富含空气负离子、植物精气,且森林声环境、光环境和小气候等生态环境资源都有助于城市居民的身心健康状态改善,包括改善心肺功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消除视疲劳、使人镇静放松等^[21,25,26],同时良好的生态环境也有助于人们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2:森林保健旅游的生态环境体验显著正向影响森林保健功效感知;
H2a:森林保健旅游的生态环境体验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
H2b:森林保健旅游的生态环境体验显著正向影响心理状态调整感知;
H2c:森林保健旅游的生态环境体验显著正向影响社会关系改善感知。
随着保健旅游的兴起,有****提出森林保健旅游资源还应包括具有保健功能的非生物因子^[27],如森林生态环境解说设施、运动健身设施等。在森林游憩区范围内,为游客的旅游活动提供文娱、养生、保健活动而建造的人工设施都可以称为森林保健设施,它是森林保健旅游的重要载体,如日本森林浴基地中的步道系统、休憩设施、无障碍设施、医疗机构等^[28]。森林保健设施能够让游客更好地欣赏森林自然景观和感受生态环境,也是游客增强互动交流、改善人际关系的重要场所。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H3:森林保健旅游的保健设施体验显著正向影响森林保健功效感知;
H3a:森林保健旅游的保健设施体验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
H3b:森林保健旅游的保健设施体验显著正向影响心理状态调整感知;
H3c:森林保健旅游的保健设施体验显著正向影响社会关系改善感知。

2.2 健康状态的调节效应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从不同的学科角度关注自然环境对人体健康的改善或疾病的治疗。尤其在林学领域,国际林业研究组织联盟启动了一项研究森林与人类健康（2007-2011年）的课题,以日本李卿博士研究团队为代表的研究成果为森林给人类健康带来直接改善提供了重要的科学证据^[17,29,30],他发现健康状态是影响森林保健旅游体验与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重要因素,在森林保健旅游过程中,亚健康旅游者的森林保健功效感知更深刻,但却鲜有研究从亚健康旅游者感知的角度对此加以证实。据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4:健康状态对“森林保健旅游体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路径具有调节效应,即相比于健康状态的旅游者:
H4a:亚健康旅游者的自然景观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b:亚健康旅游者的自然景观体验对心理状态调整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c:亚健康旅游者的自然景观体验对社会关系改善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d:亚健康旅游者的生态环境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e:亚健康旅游者的生态环境体验对心理状态调整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f:亚健康旅游者的生态环境体验对社会关系改善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g:亚健康旅游者的保健设施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h:亚健康旅游者的保健设施体验对心理状态调整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H4i:亚健康旅游者的保健设施体验对社会关系改善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根据研究假设构建森林保健旅游体验对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概念模型（见图1）。其中,森林保健旅游体验为外生变量,森林保健功效感知为结果变量,健康状态为调节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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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森林保健旅游对游客亚健康改善感知的研究模型
-->Figure 1Research model of tourist perception on sub-health improvement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

3 研究区概况与研究设计

3.1 研究区概况

考虑到中国南方主要森林游憩区的气候差异,分别选取海南省乐东县尖峰岭国家森林公园、湖南省浏阳市大围山国家森林公园、江西省九江市庐山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三个森林游憩区作为调查区域,试图使最终研究结果更为科学合理。尖峰岭是中国热带森林的典型代表,尚处在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参与阶段,客源主要是本地游客,每年的5-10月是尖峰岭的旅游旺季;大围山属于大陆性中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发展阶段,客源市场以区域性市场为主,每年的6-10月是大围山的度假旺季;庐山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复苏阶段,客源市场广阔,面向全国甚至世界,每年的6-10月份是庐山的度假旺季。

3.2 问卷设计

问卷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1~5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渐变,主要内容包括森林保健旅游体验评测量表、森林保健功效感知评测量表、亚健康评测量表、人口学统计特征四个部分,测量项目及描述性统计见表1。
Table 1
表1
表1森林保健旅游体验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维度、测量项目
Table 1Dimensions and measurement items of forest healthcare experience and forest healthcare perception

维度	测量项目	均值		总样本 标准差
		健康旅游者	亚健康旅游者
F1森林自然景观体验	Q1类型多样的生物物种景致宜人	4.30	4.49	0.752
	Q2形态优美的水域风光秀丽动人	4.31	4.52	0.733
	Q3丰富多彩的气象景观悦目娱心	4.21	4.55	0.749
	Q4造型独特的地文景观赏心悦目	4.01	4.52	0.820
F2森林生态环境体验	Q5清新的空气让我感到心旷神怡	4.62	4.67	0.678
	Q6植物散发的芳香气味令我神清气爽	4.38	4.25	0.719
	Q7大自然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悦耳	4.31	4.30	0.770
	Q8幽静的森林环境让我放松	4.55	4.58	0.708
	Q9森林中的光照强度适宜	4.30	4.42	0.748
	Q10森林光照环境形成良好的氛围	4.19	4.23	0.733
	Q11森林小气候舒适宜人	4.43	4.62	0.769
F3森林保健设施体验	Q12生态解说牌的内容生动易懂	3.83	3.90	0.828
	Q13休闲娱乐设施让我更好地感受森林	3.66	4.21	0.799
	Q14运动健身设施让我得到充分的锻炼	3.64	4.23	0.930
F4身体健康恢复感知	Q15我的睡眠质量和就餐食欲得到改善	4.05	4.08	0.800
	Q16我的感官（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得到调节	3.86	4.16	0.842
	Q17我感觉心跳和呼吸更加平稳	3.84	3.98	0.815
	Q18我的精力得到了恢复	4.01	4.24	0.818
	Q19我的头晕得到了缓解	3.67	3.48	0.879
F5心理状态调整感知	Q20我的情绪更加平稳了	3.83	3.87	0.816
	Q21我的心理压力减轻了	3.71	3.69	0.811
	Q22我从内心感到愉悦	4.05	4.31	0.806
	Q23我感到更加自信了	3.71	3.74	0.818
F6社会关系改善感知	Q24这次旅行中我和亲友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4.02	4.24	0.859
	Q25这次旅行中我结交了新的朋友	3.97	4.30	0.844
	Q26这次旅行后我能更好地处理我的人际关系	4.15	4.13	0.850
	Q27这次旅行后我能更好地平衡工作和生活	4.02	4.16	0.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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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森林保健旅游体验的“自然景观体验”、“生态环境体验”、“保健设施体验”三个维度的观察变量分别借鉴前人有关这三方面的研究成果选取。其中“自然景观体验”和“生态环境体验”两个维度的指标选取依据吴章文对森林旅游资源的研究成果^[21],分别围绕生物景观、水域景观、气象景观、地文景观;空气负离子、植物精气、声环境、幽静环境、天然外照射贯穿辐射剂量水平、光环境、旅游小气候,设置11项测试问句。“森林保健设施体验”依据黄甜对森林浴场设施建设的研究成果^[31],围绕生态解说牌、休闲娱乐设施和运动健身设施设置3项测试问句。
（2）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身体健康恢复”、“心理状态调整”两个维度的观察变量,基于现有研究成果^[32-34],分别围绕森林旅游资源对人类睡眠和饮食、感官神经、心脏功能和脉搏率、呼吸功能、精力;情绪、心理压力、愉悦感、自我感受的改善和调整,设置9项测试问句。“社会关系改善”依据陆艳等^[35]的研究,设置4项测试问句。
（3）《中国城市居民亚健康状态问卷》（简称SHSQ-25）已是相当成熟的亚健康状态评测工具^[36-38],因此关于被试者的健康状态评测本研究直接借鉴SHSQ-25。
（4）对被调查者人口统计学特征的调查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常住地、月收入和停留天数。

3.3 数据收集

调研小组在经过统一培训后,分别于2014年7月12日-13日、8月15日-17日、8月22日-24日三个时间段,在尖峰岭、大围山和庐山针对 “至少在森林游憩区中住宿一晚”的森林保健旅游者分别发放了110份、128份和103份,共341份问卷。实地调研中,为了确保问卷质量,对游客不太理解的问卷内容,调研小组采用问答代填式问卷调查法,即由调查者根据被访者的回答来填写问卷。在剔除其中问项填写不完整及全部选项的打分几乎完全一致的问卷后,有效问卷共301份,问卷有效率为88.27%。

3.4 样本特征

有效样本中,男性占52.8%,女性占47.2%;年龄以25岁以上为主,其中25~44岁占32.6%,45~64岁占18.3%,65岁以上占29.6%;学历以本科/大专（45.2%）、高中/中专（34.2%）为主;职业分布以离退休人员为主,占23.6%,企事业管理人员（13.6%）、专业人员／文教科技人员（13.0%）、学生（12.6%）次之;月收入以3001~5000元为主（占31.7%）,1001~3000元（25.5%）、5001~8000（18.3%）元次之;被调查者以城市居民为主,占 82.7%;住宿时长集中在1~3天,占61.7%,16~40天次之,占19.6%。总体来说,样本的随机性比较理想,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代表性较强。

4 结果及分析

有效问卷使用Excel录入形成数据库,主要采用SPSS22.0 和AMOS21.0 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分析过程依次展开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检验、量表维度结构的验证性因子分析、研究假设的主效应检验,最后通过多群组分析检验健康状态的调节效应。

4.1 信度和效度检验

由于评测被调查者健康状态的SHSQ-25已是相当成熟的评测量表,因此信度和效度检验仅对森林保健旅游体验评测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评测量表展开,其中信度检验主要通过Cronbach's α系数和组合信度系数（Composite Reliability,CR）检验量表的内部一致性,效度检验主要通过建构效度（Construct Validity,CV）检验各观察变量与其所测维度的对应程度。
经检验（如表2所示）,森林保健旅游体验评测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5。各维度层面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在0.839~0.898之间,一般来说,Cronbach's α系数为0.700~0.799时,表示量表信度佳;大于0.800时,表示信度甚佳^[39]。3个维度的组合信度系数介于0.884~0.943,符合大于0.600的要求。Cronbach's α系数和组合信度系数表明量表具有很好的内部一致性。效度检验中,若样本数据可进行因子分析,则认为量表具有良好的建构效度^[40],从表2的KMO值和Bartlett's球形检验结果看出,样本数据适合做因子分析,因此量表的建构效度良好。
Table 2
表2
表2森林保健旅游体验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量表的信度、效度检验结果
Table 2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 results of forest healthcare experience and forest healthcare perception scales

量表名称	Cronbach' s α	维度	Cronbach' s α	组合信度	KMO	Bartlett' s 检验/显著性
森林保健旅游	0.925	F1 森林自然景观体验	0.862	0.915	0.797	558.970/0.000
体验评测量表		F2 森林生态环境体验	0.898	0.943	0.908	1 083.592/0.000
		F3 森林保健设施体验	0.839	0.884	0.699	385.872/0.000
森林保健功效	0.875	F4 身体健康恢复感知	0.750	0.813	0.796	299.896/0.000
感知评测量表		F5 心理状态调整感知	0.822	0.877	0.789	422.715/0.000
		F6 社会关系改善感知	0.818	0.861	0.801	395.37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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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显示,森林保健功效感知评测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75。各维度层面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在0.750~0.822之间,3个维度的组合信度系数介于0.813~0.877,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从“身体健康恢复感知”、“心理状态调整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3个维度的KMO值和Bartlett's球形检验结果看出,量表具有较好的建构效度。

4.2 验证性因子分析

由于森林保健旅游体验评测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评测量表均通过借鉴形成,因此有必要对测量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见表3。森林保健旅游体验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测量模型的检验结果显示,各项拟合指标均在最优参考范围内,因此测量模型的适配度较好,可进行下一步分析。
Table 3
表3
表3森林保健旅游体验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量表的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Table 3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results of forest healthcare experience and forest healthcare perception scales

拟合指标	χ2/df	RMR	RMSEA	GFI	NFI	IFI	CFI	PGFI
森林保健旅游体验	2.420	0.031	0.069	0.924	0.928	0.956	0.956	0.651
森林保健功效感知	1.765	0.029	0.050	0.945	0.924	0.966	0.965	0.644
参考值	<3.000	<0.050	<0.080	>0.900	>0.900	>0.900	>0.900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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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假设检验

4.3.1 模型适配度检验
在验证性因子分析的基础上,采用极大似然法对结构模型进行适配度检验。如表4所示,初始结构模型的GFI、AGFI、NFI都没有达到最优参考值的要求,表明初始模型的拟合情况一般。为此,采用修正指数（Modification Indices,M.I.）扩展模型以寻求更优模型。修正模型的拟合指标显示,χ²/df为1.160（<3.000）,RMR为0.023（<0.050）,RMSEA为0.023（<0.080）,GFI、AGFI、NFI、IFI、CFI分别为0.925、0.903、0.925、0.989、0.989,均大于0.900,PGFI为0.710,大于0.500。修正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标都达到了最优参考值的要求,说明修正后的结构模型与样本数据适配良好,因此以修正模型来进行路径关系检验。
Table 4
表4
表4森林保健旅游对游客亚健康改善感知的研究模型适配度检验结果
Table 4Model fit test results of tourist perception on sub-health improvement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拟合指标	χ2/df	RMR	RMSEA	GFI	AGFI	NFI	IFI	CFI	PGFI
初始模型	1.740	0.036	0.500	0.880	0.855	0.879	0.945	0.944	0.726
修正模型	1.160	0.023	0.023	0.925	0.903	0.925	0.989	0.989	0.710
参考值	<3.000	<0.050	<0.080	>0.900	>0.900	>0.900	>0.900	>0.900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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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 模型主效应检验
根据修正模型,主效应路径关系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301份样本数据显示,森林自然景观体验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假设H1a、H1c被证实;森林生态环境体验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心理状态调整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假设H2a、H2b、H2c被证实;森林保健设施体验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假设H3a、H3c被证实。而森林自然景观体验和森林保健设施显著正向影响心理状态调整感知未得到检验结果的支持,假设H1b、H3b未被证实。
Table 5
表5
表5森林保健旅游对游客亚健康改善感知的主效应路径关系检验结果
Table 5Main effect path relationship test results of tourist perception on sub-health improvement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假设路径	Estimate	S.E.	C.R.	P
H1a:自然景观体验→身体健康恢复	0.349	0.101	3.468	***
H1b:自然景观体验→心理状态调整	0.246	0.135	1.814	0.070
H1c:自然景观体验→社会关系改善	0.328	0.112	2.937	0.003
H2a:生态环境体验→身体健康恢复	0.315	0.094	3.366	***
H2b:生态环境体验→心理状态调整	0.639	0.131	4.864	***
H2c:生态环境体验→社会关系改善	0.519	0.108	4.825	***
H3a:保健设施体验→身体健康恢复	0.184	0.084	2.195	0.028
H3b:保健设施体验→心理状态调整	-0.054	0.121	-0.441	0.659
H3c:保健设施体验→社会关系改善	0.219	0.094	2.326	0.020

注:***为p<0.001（双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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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模型调节效应检验
从表1可知,亚健康旅游者的22项测试问句得分均值高于健康旅游者,因此有必要以健康状态作为调节变量对样本数据进行多群组分析。参考闫宇翔等的划界标准^[41],对旅游者健康状态的测评以健康状态问卷得分≥39作为亚健康状态的判定标准。在301例调查对象中,处于亚健康状态的旅游者有196名,占65.12%;健康状态的旅游者有105名,占34.88%,二者的比例是比较符合中国居民健康状态实际情况的^[1]。以C.R.>1.960、P<0.050作为路径显著性的标准^[42],基于修正模型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见表6。
Table 6
表6
表6森林保健旅游对游客亚健康改善感知的多群组分析检验结果
Table 6Multi-group analysis results of tourist perception on sub-health improvement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路径	Estimate		S.E.		C.R.		P
	健康 旅游者	亚健康 旅游者	健康 旅游者	亚健康 旅游者	健康 旅游者	亚健康 旅游者	健康 旅游者	亚健康 旅游者
H4a:自然景观体验→身体健康恢复	0.044	0.442	0.310	0.123	0.143	3.593	0.886	***
H4b:自然景观体验→心理状态调整	-0.196	0.375	0.395	0.162	-0.495	2.321	0.620	0.020
H4c:自然景观体验→社会关系改善	0.050	0.475	0.283	0.145	0.178	3.283	0.859	**
H4d:生态环境体验→身体健康恢复	0.829	0.211	0.414	0.099	2.005	2.136	0.045	0.033
H4e:生态环境体验→心理状态调整	1.017	0.590	0.551	0.143	1.843	4.128	0.065	***
H4f:生态环境体验→社会关系改善	0.381	0.563	0.372	0.126	1.025	4.460	0.305	***
H4g:保健设施体验→身体健康恢复	-0.035	0.248	0.147	0.095	-0.241	2.614	0.810	**
H4h:保健设施体验→心理状态调整	-0.023	-0.030	0.210	0.139	-0.110	-0.214	0.912	0.830
H4i:保健设施体验→社会关系改善	0.471	0.042	0.151	0.110	3.118	0.386	0.002	0.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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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分别为在p<0.001、p<0.01的水平上显著（双尾）。
健康旅游者与亚健康旅游者的路径关系检验结果对比情况如图2所示,与主效应检验结果相似,两组的森林保健设施体验显著影响心理状态调整感知的路径关系均未通过检验,而森林生态环境体验均在5%的置信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健康组和亚健康组的身体健康恢复感。但整体上,分组样本与总样本的分析结果存在较大差异,具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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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森林保健旅游对游客亚健康改善感知的|||注:①***和**分别为在p<0.001、p<0.010的水平上显著（双尾）;②实线表示影响路径成立,虚线表示影响路径不成立;③图中数据为标准化后的路径系数。
-->Figure 2Multi-group analysis comparison of tourist perception on sub-health improvement by forest healthcare tourism
-->

（1）森林自然景观体验对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影响方面,相比于健康旅游者,亚健康旅游者的森林自然景观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感知、心理状态调整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的正向影响更显著,假设H4a、H4b、H4c得到了亚健康旅游者样本数据的支持,而在主效应检验中,“自然景观体验→心理状态调整”并未得到支持。这表明森林中的生物景观、水域风光、气象景观、地文景观更能使亚健康旅游者明显感受到健康的恢复。
（2）森林生态环境体验对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影响方面,亚健康组的数据支持了假设H4d、H4e、H4f,即相比于健康状态的旅游者,亚健康旅游者的森林生态环境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感知、心理状态调整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的正向影响更显著。这表明森林中的空气负离子、植物精气、声环境、幽静环境、天然外照射贯穿辐射剂量水平、光环境、旅游小气候等更能使亚健康旅游者感受到健康的改善。
（3）森林保健设施体验对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影响方面,亚健康组的数据支持了假设H4g,即相比于健康状态的旅游者,亚健康旅游者的森林保健设施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感知的正向影响更显著;健康组的数据支持了假设H4i,即健康旅游者的森林保健设施体验对社会关系改善感知的正向影响更显著;假设H4h均未得到两组样本数据的支持。这表明森林保健设施体验对亚健康旅游者身体健康恢复有显著影响,但对亚健康旅游者的心理状态调整、社会关系改善的影响不显著。

5 结论与启示

5.1 结论

本研究基于游客体验视角,通过梳理现有研究成果构建了森林保健旅游体验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量表,并以健康状态作为调节变量,研究了不同健康状态群体在森林保健旅游体验中所形成的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差异。通过对海南省乐东县尖峰岭国家森林公园、湖南省浏阳市大围山国家森林公园、江西省九江市庐山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三个森林游憩区进行实证研究,结论及相应讨论如下:
（1）研究结果验证了森林保健旅游的三大体验要素是自然景观、生态环境、保健设施,森林保健旅游的三大保健功效为身体健康恢复、心理状态调整、社会关系改善。这与****们关于森林改善人体健康的研究结论有所差异。在之前的研究成果中,森林保健旅游的体验要素通常是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43],本研究增加了森林保健设施这一非生物因子;森林保健功效通常表现在生理和心理方面^[44],本研究增加了对社会关系改善的探讨。
（2）在之前的相关研究中,已有****证实了森林自然景观或生态环境对人体身体健康恢复和心理状态调整的正向影响。本研究通过分析发现森林自然景观体验、生态环境体验、保健设施体验均显著正向影响身体健康恢复感知、社会关系改善感知;而心理状态调整仅受到森林生态环境体验的显著影响。这表明旅游者通过一次森林保健旅游能明显感受到身体健康恢复和社会关系改善,而旅游者心理状态调整感知则有赖于森林中的空气负离子、植物精气、声环境、幽静环境、天然外照射贯穿辐射剂量水平、光环境、旅游小气候等,有效地揭示了森林保健旅游体验与森林保健功效感知之间的影响机理。
（3）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健康状态的调节效应得到部分证实。具体表现为,健康旅游者对“生态环境体验→身体健康恢复”、“保健设施体验→社会关系改善”两条路径感知显著,亚健康旅游者对 “自然景观体验→身体健康恢复”、“自然景观体验→心理状态调整”、“自然景观体验→社会关系改善”、“生态环境体验→身体健康恢复”、“生态环境体验→心理状态调整”、“生态环境体验→社会关系改善”、“森林设施体验→身体健康恢复”路径感知显著。

5.2 管理实践启示

（1）森林生态环境体验对身体健康恢复、心理状态调整、社会关系改善有显著正向影响。这一影响机制表明,尽管自然景观是森林游憩区不可复制的旅游资源,但森林游憩区清新的空气、幽静的环境、良好的水质、适宜的光照、舒适的旅游小气候等会使旅游者显著感知到森林的保健功效,且良好的森林自然景观在一定程度上有赖于良好的生态环境。因此,森林保健旅游在开发过程中要重视森林环境的保护,科学的环境管理体系、严格的环境污染问责制度等可以改善和提升森林生态环境质量。
（2）研究发现亚健康旅游者的森林自然景观、生态环境体验对森林保健功效感知有显著正向影响,其现实效用具有两方面的启示:一方面,森林保健旅游营销的市场目标应精准到工作、生活压力较大的城市居民;另一方面,森林保健旅游产品设计理念要注重亲近森林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优良的生态环境,如设计森林养生馆、亲水步道、林中静养场等。
（3）相比于健康旅游者,亚健康旅游者更能感知到森林保健设施对身体健康恢复的正向影响,因此森林保健旅游的具体开发实践中要重点建设森林浴场、森林疗养院、负离子沐浴区、康健步道、野营地等森林步道系统、休闲康体设施、运动健身设施,刺激亚健康旅游者对身体健康恢复的感知。

5.3 研究局限与展望

（1）量表的适用性有待检验。本研究中的森林保健旅游体验量表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量表是通过文献总结、专家咨询、预调研修正得来,在参考国外相关研究成果,将相关测量语句进行情景化的过程中,量表的科学性、合理性、有效性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有待更多的后续研究来检验。
（2）变量的扩展和模型的深化。针对本领域目前学术体系架构不全的现状,后续研究可以选取森林保健旅游体验和森林保健功效感知的几个维度进行深入研究,或对本研究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进行扩展深化,如增加前变量或后变量使模型更为完整。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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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文献选项 原文顺序
文献年度倒序
文中引用次数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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