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义^,, 吴儒练^,, 田逢军江西财经大学,旅游与城市管理学院,南昌330013

A review of research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n the past 20 years

LI Hongyi^,, WU Rulian^,, TIAN FengjunSchool of Tourism and Urban Management, Jiang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Nanchang 330013, China

通讯作者: 吴儒练,男,江西上饶人,副教授,博士生,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E-mail: alian83@163.com

收稿日期:2019-10-23修回日期:2020-04-20网络出版日期:2020-11-25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2071068 江西省****科学基金项目.20171BCB23049 江西省教育厅科技项目.GJJ181052

Received:2019-10-23Revised:2020-04-20Online:2020-11-25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李洪义,男,江西萍乡人,教授,研究方向为国土空间规划。E-mail: lihongyi1981@zju.edu.cn





摘要
国家公园游憩研究对保护国家公园生态系统和满足国民游憩需求具有重要意义,是近20年来资源经济学和游憩生态学的研究热点。对2000—2019年间国内外国家公园游憩研究现状及成果进行了系统性总结和梳理,研究发现:①国内外国家公园游憩研究受到广泛关注,相关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国家公园游憩的功能分区、业态发展、设施建设、评价、主体、环境影响及管理等7个方面,形成了“一个基础、四大主题、两种手段”的研究内容框架。②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方法以定量研究为主、定性研究为辅,基于国家公园大数据和GIS空间分析技术的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研究需今后重点关注。③欧美****研究起步早,构建了较为完善的国家公园游憩理论体系与管理框架;比较而言,国内研究仍处于探索阶段,中国****在国家公园游憩领域进行了较多的本土化尝试,为国际上相关研究提供了中国案例,但理论建构研究相对不足。基于文献梳理与评述,提出未来中国国家公园游憩研究需进一步深入的方向：加强基础理论研究、完善游憩评价技术方法、开展多学科视角的游憩主体研究、深化游憩管理研究,希冀对中国国家公园相关研究及体制试点建设有所启示。
关键词： 国家公园;功能分区;游憩价值;环境影响;游憩管理

Abstract
The research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protecting the national park ecosystem and meeting public recreation needs, and has recently become a hotspot in resource economics and recreation ecology. This article summarized and reviewed the status and achievements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research between 2000 and 2019.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Research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n China and internationally has received extensive attention and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has shown a rapid growth. The existing research mainly focuses on the following seven aspects: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functional zoning, recreation industry, construction of recreation facilities, recreationist, recreation evaluation, environmental impact, and management. A research framework of “one foundation, four major themes, and two tools” was formed. (2)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research is mainly based on quantitative methods, supplemented by qualitative research. Research using a combination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methods based on national park big data and GIS spatial analysis technology needs to be focused on in the future. (3) Research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n Europe and the United States developed earlier than in China, and a relatively complete set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theories and management frameworks has been established. In contrast, research in China is still in the exploratory phase. More localized explorations have been carried out in the field of national parks recreation, providing Chinese cases for international research, but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is relatively insufficient. Based on these findings, the article proposed the following research focus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n China in the future: strengthening basic theoretical research, improving evaluation methods, conducting multidisciplinary research on visitors, and improving research on recreation management. It is hoped that this study will contribute to enriching the research on China’s national parks and providing some guidance for Chinese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management.
Keywords：national park;functional zoning;recreational value;environmental impact;recreation manag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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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李洪义, 吴儒练, 田逢军. 近20年国内外国家公园游憩研究综述. 资源科学[J], 2020, 42(11): 2210-2223 doi:10.18402/resci.2020.11.13
LI Hongyi, WU Rulian, TIAN Fengjun. A review of research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n the past 20 years. RESOURCES SCIENCE[J], 2020, 42(11): 2210-2223 doi:10.18402/resci.2020.11.13

1 引言

建立具有中国特色、与国际接轨的国家公园体制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要部署,也是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举措。自1872年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建立以来,国家公园的概念逐渐被世界各国认可^[1]。中国国家公园建设起步较晚,但近几年发展较快,中国政府正在积极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国家公园发展模式,2015年正式开展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建设,相继确立了三江源、钱江源、长城、普达措、海南热带雨林等11个试点区;2017年,《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的出台,标志着中国国家公园体制工作步入正轨。文件明确指出,既要保护国家公园自然生态系统的原真性、完整性,又要为公众提供作为国民福利的游憩机会,以彰显国家公园的公益属性和全民共享性^[2]。

游憩是国家公园的重要功能之一^[3,4]。在国家公园语境下,“游憩”与“旅游”实际上是一体两面^[5],本文统一使用“国家公园游憩”这一概念表述。随着中国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的顺利推进和人们对休闲游憩需求的日益增长,国家公园游憩问题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探讨这一兼具时代性和国民公益性的话题对中国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建设和提升国民游憩福利都具有重要意义。从全球范围来看,西方国家在国家公园建立之初就一直倡导在国家公园开展游憩活动^[3],赋予国民基本游憩权利。在学术层面,有关国家公园游憩的研究可追溯到1928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Story^[6]发表的《Recreation and Education in our National Parks》,该文论述了国家公园对于美国青少年开展自然教育和户外游憩活动的重要意义。国内对国家公园游憩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同济大学吴承照^[7]、北京林业大学张玉钧^[8]等较早涉足该领域,研究成果卓著。目前国家公园游憩已经成为多学科研究者关注的热点,相关研究不断深入。本文拟对近20年国内外有关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文献进行系统性的回顾和梳理,厘清国家公园游憩研究脉络,分析研究不足及提出展望,为今后国家公园游憩研究和体制试点建设提供启示。

2 文献来源

在Science Direct数据库以“标题=national park AND 主题=recreation OR tourism OR travel OR visitor”,时间跨度从2000—2019年进行文献检索,剔除与研究主题不相关文献、重复文献,共检索到365篇外文文献。同时,在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和硕博学位论文数据库以“国家公园”或“自然保护地”为关键词、以“游憩”“旅游”为主题进行检索,然后对检索结果去重、整理,最终得到从2000—2019年10月547篇研究文献,其中期刊论文362篇,占66.2%;学位论文185篇,占33.8%。近20年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文献数量变化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2000—2002年相关研究较少,每年发表论文少于10篇,2003—2007年文献数量起伏较大,随后3年又缓慢增长。2013年国内研究达到一个高峰,单年发表论文56篇,近5年国内外每年发表的论文超过20篇。总体上,文献数量呈增长趋势,表明国家公园游憩研究越来越受到国内外****的关注。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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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近20年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文献数量

Figure 1The number of research articles on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in recent 20 years

3 主要研究内容

在国家公园内部特定区域适当开展游憩活动,既要以满足公众户外游憩需求为目标,又要以保护国家公园生态系统为宗旨。以此二重目标为导向,学术界采用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等多种方法对国家公园游憩研究形成了以游憩功能分区为基础,以游憩业态发展、设施建设、游憩主体、游憩评价为主题,以游憩环境影响评估和游憩管理为手段的研究内容体系（图2）。

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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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总体框架

Figure 2Framework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research

3.1 国家公园游憩功能分区

功能分区是处理好国家公园原真性、完整性保护与游憩利用矛盾的有效途径,对实现生态保护、环境教育、提升国民游憩福利等具有重要意义。国家公园功能分区首先要对公园总体进行评价,识别出适合开展游憩的区域,并划分出几类分区,然后在游憩区内进行二级分区来指导产品和设施布局。可见,国家公园功能分区包括总体分区和游憩功能区内部分区两个层面。在总体功能分区方面,分区管理的思想已经得到了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认可,但由于不同国家和地区国家公园发展阶段、设立目标的不同以及文化、制度的迥异,其功能分区的数量、名称及模式等均表现出一定的差异^{[9,10,11,12,13,14,15,16]}（表1）。

Table 1
表1
表1代表性国家公园功能分区模式
Table 1Functional zoning models of national parks in representative countries

国家		功能区
		最严格保护区	重要保护区	限制性利用区		利用区
美国		原始自然保护区	文化遗址区*	公园发展区*		特别使用区
加拿大		特别保护区	荒野区*	自然环境区*		户外游憩区*、公园服务区
俄罗斯		完全保护区	缓冲区	游憩区*
日本		特级保护区	特别区I类*	特别区II类*、特别区III类*		普通区
韩国		自然保存区	自然环境区*	居住区		公园服务区*
中国	三江源	核心保育区	生态保育修复区		传统利用区*
	钱江源	核心保护区	生态保育区	游憩展示区*		传统利用区*
	神农架	严格保护区	生态保育区	游憩展示区*		传统利用区*
	武夷山	特别保护区	严格控制区	生态展示区*		传统利用区*
	南山	严格保护区	生态保育区	公园游憩区*		传统利用区*
	大熊猫	核心保护区	生态修复区	科普游憩区*		传统利用区*
	东北虎豹	核心保护区	特别保护区	恢复扩散区*		镇域安全保障区
	祁连山	核心保护区	一般控制区*
	普达措	严格保护区	生态保育区	游憩展示区*		传统利用区*
	长城	未见具体区划
	海南热带雨林	核心保护区	一般控制区*

注：根据文献[9,10,11,12,13,14,15,16]及各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整理而成;*表示游憩活动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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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表1所示,游憩区（游憩功能区或游憩展示区）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功能空间,是国家公园总体功能分区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但“游憩区”并不是国家公园的伴生物,其思想和概念的提出要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二战”后,全球经济的复苏和发展使得各地国家公园的游憩者数量剧增,公园的自然环境和生物保护受到了严重的威胁。197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发起“人与生物圈计划”^[17],提出了核心区-缓冲区-过渡区的三圈层同心圆模式^[10],为后来国家公园设立单独的游憩功能区奠定了基础。1973年,景观规划学家Forster^[9]率先提出国家公园“游憩区”的概念,被美国、加拿大等国家所认同并应用于国家公园管理实践。

游憩区是国家公园布置游憩设施和开展游憩活动的重要空间载体,一些****对游憩区内部区划和模式进行了探讨。如美国旅游****Gunn将游憩区细化为重点资源保护区、低利用荒野区、分散游憩区、密集游憩区和公园服务区^[9],各游憩空间分别对游客实施差别化的进入限制。程智琦^[18]认为国家公园游憩展示区可划分为保育展示区、兼顾功能区和游憩活动区3个二级功能区,它们的空间位置、主导功能、资源特征、用地规模、访客规模、人为干扰等如表2所示。从既有研究来看,国内外****针对国家公园游憩功能区内部二级区划的专门研究还不多见,亟需对游憩功能分区原则、模式和管理政策进行深入研究,对游憩区内部各个功能空间的游憩容量进行科学评测,以利于各类游憩产品布局和游憩设施建设,实现国家公园游憩管理目标。

Table 2
表2
表2国家公园游憩功能区内部分区模式
Table 2Internal zoning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functional areas

二级分区	保育展示区	兼顾功能区	游憩活动区
空间位置	靠近国家公园生态保育（修复）区的核心景观区	保育展示区和游憩活动区的过度区域	相对靠近国家公园边缘
主导功能	生态保育和科研教育	以科研科教为主、休闲游憩为辅	休闲游憩、文化娱乐、生态旅游
资源特征	环境自然度高、生态资源丰富	以观赏价值、科教价值较高的生态资源为主	风景资源优美、游憩资源价值高
建设用地 规模	严格限建,以林地、其他绿地为主,建设用地和交通用地极少	一般限建,用地性质以林地、水域为主,游憩设施建设用地较少	可以建设,用地性质灵活,游憩设施建设用地占比较大
访客规模	趋近于0,严格限制访客进入	合理设定访客规模	访客阈值较大,以游憩容量为最值
人为干扰	人为干扰极少,生态系统良好	人为干扰处于中间状态	人类活动密集,人为干扰较多

资料来源：根据文献[18]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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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国家公园游憩业态发展

业态（Type of Operation）一词最早源自日本零售业,21世纪初被引入游憩领域^[19]。国家公园游憩业态是依托游憩功能区,以满足游憩者观赏游览、运动康体、休闲娱乐、文化体验、自然教育等需求的各种游憩产品、服务和活动的总和。国家公园游憩业态内涵丰富、种类多样,具有多维的价值功能,发展游憩业是增进国民“绿色福祉”的重要举措,然而,不同业态的经营发展对国家公园生态环境的影响程度有较大差异（表3）。近20年来,以自然教育、研学旅行等为代表的国家公园新兴生态型游憩业态蓬勃发展,备受学界关注。Lewis^[20]较早对美国黄石国家公园的自然教育产品、环境解说服务及生态科研项目发展情况进行了分析。美国Theodore Roosevelt国家公园针对青少年设置了远程网络课程、亲子教育项目以及少年骑兵等教育项目^[21]。李霞^[22]构建了武夷山国家公园自然教育体系框架,王蕾^[23]编制了湖北神农架国家公园研学手册。

Table 3
表3
表3国家公园游憩业态的类型、载体及其环境影响
Table 3Types, activities, and environmental impacts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al industry

游憩业态	主要活动或载体	对公园环境影响程度
观赏游览类	自然景观、历史人文景观、野生动植物园（区）等	中
运动康体类	徒步、攀岩、球类运动、滑雪（冰）、极限运动、温泉、疗养场所、竞技场所等	中
休闲娱乐类	野餐区、露营地、游乐中心、主题乐园、特色商场与旅游纪念品店等	强
文化体验类	文化艺术展馆、演出、博物馆、民俗活动、科学考察等	中
自然教育类	环境解说与教育、生态体验、亲子教育、研学旅行、科普教育等	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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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公园游憩业态发展受到多重因素的叠加影响,综合已有研究来看,既有区位可达性^[24]等地理因素,又有地形地貌、游憩资源等自然环境因素^[25];游憩设施布置、使用密度^[26]等也会影响国家公园游憩功能;此外,国家公园游憩业发展还有赖于公园管理部门的有效管理^[27]。

3.3 国家公园游憩设施建设

游憩设施是为人们游憩活动提供支持和服务的各类设施。国家公园游憩设施建设及其空间布点的合理性对提升国家公园游憩潜力^[28]、提高公众游憩体验^[29]、维护生物多样性^[30]等有着重要影响。从功能分类上看,国家公园游憩设施大体可分为交通设施（游径、自行车道、公交车站、生态停车场等）、休闲设施（运动类、游乐类、休憩类等）、服务设施（野餐区、购物场所、生态旅馆、户外露营地、导航设施等）、解说教育设施（标识系统、宣传牌、游客中心、户外解说场地等）及其他设施^[26,29-32]。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在游憩空间内布置游憩设施应以可持续发展理论、生态承载力理论、游憩机会谱理论为基础,遵循可达性、生态化、游客体验最大化原则,同时要考虑公园自然人文环境、资源禀赋、客源市场及政策因素对游憩设施建设的影响^[33,34]。Gokhelashvili等^[34]认为国家公园生态旅游基础设施应尽可能靠近居民区,以减少对自然生态系统的干扰,也使当地社区更容易参与国家公园的规划运作。韩国国家公园的商业、住宿设施及公共服务设施主要建设在居民区及其附近的公园服务区^[11];美国Roosevelt国家公园根据其自然与人文资源分布特点,分别在南区、北区及Painted Canyon设立游客中心,并配置不同的解说服务设施^[21]。Officha等^[35]指出尼日利亚Onitsha国家公园游憩设施的规模和性质非常复杂,需要政府大量投入以及访客、居民等利益主体的有效协作。

综上所述,国内****针对国家公园游憩设施建设的研究较少,国外从功能分类、空间布局及其影响因素等方面对国家公园游憩设施建设进行了较为充分的探讨（图3）,但在游憩设施建设投资以及相关主体的利益分配问题方面仍有待加强。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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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国家公园游憩设施建设研究主题

Figure 3Research topics on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facilities

3.4 国家公园游憩评价

国家公园游憩评价研究主要包括游憩适宜性评价和游憩价值评价两个层面。前者着眼于在保护的前提下对国家公园是否适宜开展游憩活动及对公众游憩福利需求的满足程度进行评价,注重对国家公园发展各类游憩业和游憩产品的可行性分析;后者通常是通过一定的方法对国家公园游憩资源价值进行货币化衡量,是国家公园游憩吸引力和适宜性的一个重要表征,它们在评价方法、程序和目的上各有侧重。

3.4.1 游憩适宜性评价

本文所指的游憩适宜性评价主要是国家公园内部游憩利用适宜性评价,是指在保护的前提下和功能分区框架下,对国家公园内部游憩资源环境、设施、服务等进行科学评估,以评估国家公园是否适宜开展游憩活动及其适宜程度、对人们游憩需求满足程度,从而为国家公园因地制宜进行游憩功能利用提供依据。近年来,国内外一些****对国家公园游憩适宜性进行了实证评价研究^{[25,31,36-38]}。尽管由于各国国家公园的功能定位不同以及相关基础数据的局限,国内外****所采用的评价指标有较大差异（表4）,但评价技术流程具有相似性,大体上包括理论分析（明确评价目标、分析游憩适宜性影响因素）、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定量实证评价（收集数据、确定指标权重、计算综合评价等级）及结果分析与应用（游憩利用类型区划）等4个步骤。

Table 4
表4
表4国家公园游憩适宜性指标体系的代表性观点
Table 4Representative views of recreation suitability index system of various natural protected areas

一级指标	指标总数	研究区域	文献来源
气候条件、与水体的距离、文化价值、可进入性、视觉价值、植被、坡度、海拔	21	土耳其Glcük国家公园	Gül等[25]
景观价值、气候条件、可达性、游憩设施和相关负面因素指标	29	土耳其Ilgaz Mountain国家公园	Cetin等[31]
自然游憩资源、景观美景度、人文游憩资源、游憩利用能力、生态环境承载力、社会条件	16	钱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	肖练练等[36]
景观美景度、自然资源独特性、可达性、文化遗址和游憩利用能力	17	智利Sub-Antarctic保护地	Nahuelhual等[37]
可达性、保护状况、科学价值、教育价值	4	阿尔巴尼亚Thethi 国家公园	Dollma[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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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有关国家公园游憩适宜性评价研究积累了一定成果,但仍存在以下不足：①现有研究评价指标主要基于资源禀赋考虑,往往偏重资源利用,对生态环境影响考虑较少,而且定性指标占多数,导致评价结果难以应用和比较^[36];②应用研究略显单薄,如何将评价结果应用于国家公园游憩功能区划和空间布局优化需要未来着重考虑。

3.4.2 游憩价值评价

国家公园游憩价值评价研究是自然资源经济价值研究的一个分支,始于20世纪60年代^[39,40]。最新研究显示,对国家公园游憩价值评估的讨论主要聚焦于评价方法上^[39]。从已有文献看,条件价值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和旅行费用法（Travel Cost Method,TCM）仍然是当前游憩价值评估中最主流的两种方法,它们有共同之处,但在基本原理、评估过程、适用性、可操作性及准确性等方面也有较大区别^[41,42,43]（表5）。据统计,在最近25年,TCM在全球至少25个国家的50多处海洋或陆地保护区的游憩价值评估中得到应用^[44]。然而,现有研究对选择实验法（CEM）^[45]、价值转移法（BTM）^[46] 等评价方法缺少关注,且多以静态分析和瞬时价值估算为主,缺乏对游憩价值时空动态变化的研究。

Table 5
表5
表5CVM和TCM的比较
Table 5Comparison of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CVM) and travel cost method (TCM)

评估方法	不同点					相同点
	提出者	评估原理及过程	适用性	可操作性	准确性
CVM	Davis[41], 1963年	通过直接调查游客对某一环境质量改善的支付意愿（WTP）或对环境质量损失的接受赔偿意愿（WTA）,从而对游憩价值做出估计的方法	既能用于评估资源的使用价值又能估算其非使用价值	需要的评估数据资料较少,计算相对简单	需要构建假想市场,主观性较强,计算结果偏差相对较大	①都属于非市场产品经济价值评价方法 ②都需要借助问卷调查或实地访问收集一手数据
TCM	Hotelling[42],1949年	通过调查计算游客收入水平、旅行时间、频次等来估算游憩价值,旅游费用支出与其消费者剩余之和即舒适性资源的经济价值	只能评估资源的使用价值,适用程度较低	对数据需求较多,计算过程较复杂	依据人们的真实行为作出估测,结果比较客观

资料来源：根据文献[41,42,43,44]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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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国家公园游憩主体

国内外对国家公园游憩主体的研究主要包括游憩动机^[47]、游憩者偏好和行为^[48]及游憩满意度^[49,50]等。①在游憩动机方面,调查发现,挑战自我、探险、亲近自然、求知、社会交往、放松身心是国家公园游憩者的主要动机^[47,48];不同种族和民族的游憩者动机存在一定的差异,Whiting等^[48]研究发现,拉美裔美国人游憩动机以社会交往为主,非裔美国人和亚裔游客通常不愿将亲近自然视为一个重要动机。②在游憩偏好和行为方面,Driver等^[51]在1975年开发了包含享受自然（Enjoy Nature）、消除紧张（Reduce Tension）、逃避身体压力（Escape Physical Stressors）、户外学习（Outdoor Learning）、尝试冒险（Risk Taking）、结交新朋友（Meet New People）、怀旧（Nostalgia）等19个项目的游憩体验偏好量表（Recreation Experience Preference scales,REP）,被广泛应用于测量户外游憩体验。相关研究发现,国家公园游憩者在游憩时间、季节、动机等方面均有不同偏好,表现在游憩者到访时间主要在周末和节假日,游憩动机以自然教育、社会交往为主^[47,52]。对游憩者行为研究主要关注环境责任行为^[53]、文明旅游行为^[54]、空间行为^[55]。③ 在游憩满意度方面,研究表明,游客对国家公园保护情况和旅游解说的满意度较高,而对公园管理服务、资源及设施的满意度较低^[49]。个体特征^[52,55]、拥挤感知^[56]、自然资源条件^[57]、游憩服务设施^[29,57]等是国家公园游憩满意度的主要影响因素。总体而言,当前国家公园游憩者尚未引起学术界的更多关注,相关理论和方法仍待加强和深化。

3.6 国家公园游憩环境影响

游憩环境影响是指由于对游憩者管理不当或过度的游憩活动而对国家公园脆弱的生态环境造成的冲击,以致出现难以恢复甚至是毁灭性的后果^[58]。研究者认为,游憩环境影响研究始于美国****Bates^[59]在20世纪30年代发表的一篇关于户外游憩的论文。1998年,Hammitt等^[60]在《游憩生态学》一书中对20世纪50年代以来美国国家公园荒野游憩生态影响机理与管理研究成果进行了系统总结,被认为是该领域的里程碑之作,极大推动了国家公园游憩环境影响研究的纵深发展。在此之后,学术界针对国家公园游憩活动如何影响环境和生态系统以及怎样评估这种影响展开研究,形成以下研究成果：（1）游憩对环境和生态系统的影响机理。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环境体系各类自然要素的影响。其中,对土壤、植被等固定性自然要素的影响行为主要是践踏、露营等,导致土壤侵蚀、游步道退化、景观格局变化等;对移动性自然要素如水、动物等的影响行为主要是污染、干扰、捕杀等,以及因土壤、植被被破坏而连带的冲击^[7,61,62],造成野生动物栖息地遭受破坏,物种数量减少。二是对国家公园敏感区域的生态系统冲击^[59,60,61]。游憩活动主要通过对自然要素的影响进而影响到整个生态系统的功能（物质存储、能源固定和循环等）、种群结构和组成、分布以及自然地生态系统的基本演替模式^[7,63],致使国家公园环境脆弱性增强、生态系统功能弱化。（2）游憩环境影响的定量评价。近20年来,国内外对游憩环境影响的定量化研究逐渐兴盛,人们越来越认识到量化评价在国家公园游憩管理和规划方面的多种实践意义^[64]。尽管游憩利用对环境的影响机制极为复杂,有效的定量评价较为困难,但仍有众多****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创造了一些行之有效的评价方法,主要包括实验法（Experiments）、实测法（Field Surveys）和调查法（Questionnaires）^[64]。如Cole等^[65]运用实验法研究了美国怀俄明州Wind River Mountains野营地游憩影响的空间形式,Judova等^[62]调查研究了斯洛伐克Tatra国家公园户外游憩活动对公园水生态和土壤的影响。

3.7 国家公园游憩管理

国家公园资源保护与游憩利用的矛盾长期存在,游憩管理也成为了****们研究的重要议题。游憩资源管理、游憩环境管理、游客管理及游憩服务管理是国家公园游憩管理的核心^[66],相关研究也主要集中在这4个方面。（1）游憩资源管理研究。资源管理以保护自然资源和提供游憩机会为目标,目前国际上普遍使用也是最有效的游憩资源管理框架是20世纪80年代美国林务局提出的游憩机会谱（Recreation Opportunity Spectrum,ROS）理论^[67]。ROS通过建立一套评估指标体系,将自然保护地划分为不同的游憩机会等级,目的是在游憩资源和游憩需求之间寻求平衡^[36]。Clark 等^[67]认为,ROS对整合游憩资源管理具有4个方面作用：绘制游憩机会清单、分配和规划游憩资源、预测管理活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以及匹配游憩体验和游憩机会。当前,ROS理论已被许多国家应用于应对国家公园内部生态系统变化的不确定性,进行游憩分区规划及资源监测,以将资源环境的变化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28]。（2）游客管理研究。游客游憩行为对国家公园自然环境的影响是研究者关注的重点之一。经过长期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的经验积累,欧美国家公园提出了多种游客管理框架,比较经典的有：美国的游客体验与资源保护（VERP）理论^[68]、游客影响管理模型（VIM）^[69]、加拿大的游客行为管理过程（VAMP）^[70]、澳大利亚的旅游最优化管理模型（TOMM）等^[71]。它们既是游憩资源与环境影响管理的重要工具,也为国家公园的游客管理提供了理论框架。同时,世界各国采取了诸如门票价格调节、限制使用、环境教育、场地管理等多种具体有效的游客管理措施^[72]。（3）游憩环境管理研究。21世纪以来,国家公园游憩业蓬勃发展、游憩设施建设快速扩张,游憩活动开展对国家公园内部自然生态系统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冲击,国家公园生态承载力的相关概念和理论模型得以重申^[59],如Summer^[58]提出的游憩饱和点（RSP）,Lapage^[73]的游憩承载量（RCC）,Frissell^[74]的可接受的改变极限（LAC）理论、美国林务局的游憩机会谱（ROS）^[67]以及加拿大的游客行为管理过程（VAMP）^[70]等。这些理论模型为全球国家公园的资源保护和环境管理提供了切实可行的分析框架,然而,它们都不是固定化、普适性的,在实践应用中需考虑不同国家和地区对自然资源的游憩利用方式、强度、时空特征的差异性^[75]。（4）游憩服务管理研究。主要涉及国家公园的游憩服务设施管理^[8]、游憩活动管理^[3,58]、解说与教育服务管理^[20,21]及经营管理服务（特许经营管理）^[66]等4方面研究内容。

4 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方法

4.1 定性研究法

定性研究方法中的文献分析法主要用以对国家公园游憩发展现状及研究进展的综合分析^[72,76],这类研究常见诸于国内文献（表6）。国外****多采用访谈法,通过结构化或半结构化的深度访谈或焦点小组访谈来收集数据,进行整理加工和理论提升;2010年以来,国内学术界运用访谈法探讨国家公园游憩者态度、行为及体验的相关研究成果日渐增多。此外,伴随着旅游大数据的发展,网络文本分析法在国家公园游憩者管理^[27]、游憩者满意度^[77]等方面越来越受到了****们的青睐,但目前相关研究成果还不多见,需要今后进一步加强。

Table 6
表6
表6国家公园游憩主要研究方法
Table 6The main methods of national park recreation research

研究方法		适用内容	代表作者	案例
定性研究法	文献分析法	现状综述类	肖练练等[72];钟乐等[76]	—
	文本分析法	游憩者满意度	毕赛云等[77]	武夷山国家公园试点区
	比较研究法	游憩管理	马勇等[78]	美国、英国、新西兰、日本
	访谈法	游客管理	张玉钧等[79]	仙居国家公园
		游憩设施建设	Grünewald[80]	南非Kruger National Park
定量研究法	问卷调查法	游憩环境影响	Judova等[62]	斯洛伐克 Tatra National Park
	实验法	游憩环境影响	Cole等 [65]	美国Wyoming Wind River Mountains
	量表法	游憩动机	Whiting等[48]	美国Georgia State Parks
	CVM	游憩价值评价	查爱苹[81]	杭州西湖
	TCM-电话调查法	游憩价值评价	Heagney等[44]	澳大利亚New South Wales Protected Area
	TCM-问卷调查法		Pongkijvorasin等[82]	泰国Khaoyai National Park
	模糊综合评价法	游憩者满意度	王颖心等[49]	普达措国家公园试点区
	GIS空间分析法与AHP法相结合	游憩功能分区	付梦娣等[83]	三江源国家公园试点区
		游憩适宜性评价	钟林生等 [84]	钱江源国家公园试点区
	建模法	游憩适宜性评价	Cetin 等[31]	土耳其Ilgaz Mountain National Park
		游憩需求	Melstrom等[85]	美国National Park
	回归分析法	游憩者行为	Li[86]	中国台湾太鲁阁公园
	SEM模型	游憩者行为	黄涛等[54]	长城国家公园试点区
			Gundersen等[47]	挪威Dovrefijell Sunndalsfjella National P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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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定量研究法

定量研究方法主要是对国家公园游憩现象的数量特征、关系进行分析,一般以问卷调查法为基础,结合具体的数据分析技术对相关问题进行探讨。其中,量表法、回归分析法和SEM模型等方法已相当成熟,在探究国家公园游憩者行为特征及影响因素^[47,54]方面得到广泛应用。TCM和CVM方法由国外****提出并应用于对国家公园游憩价值进行定量评估,目前已发展出区间费用法、个人费用法等多种改进方法。近5年,随着地理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GIS空间技术在国家公园游憩功能分区和游憩适宜性评价方面得到了一定的应用,是未来一个重要研究趋势。

总的来看,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方法呈多元化特征,总体上以定量研究为主、定性研究为辅（表6）。多学科研究方法的引入、定性与定量相结合以及大数据分析技术的应用将有助于推动研究内容的扩展与深入。但从既有文献来看,目前对国家公园大数据分析方法的应用研究还不多见,未来应充分利用国家公园调查资料、游客在线评论大数据、游憩环境资源大数据和野外站台观测数据等开展相关研究,以期形成国家公园游憩大数据研究范式^[27]。

5 结论与展望

5.1 结论

国家公园游憩研究对促进国家公园生态系统保护和满足国民游憩需求具有重要意义。近20年来,国内外****采用多种定性与定量方法,通过大量典型案例分析对国家公园游憩进行了广泛的研究,相关文献数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取得了较为丰硕的研究成果,本文全面总结了国内外相关研究内容和方法。主要结论如下：

（1）从现有研究的核心内容来看,中国****与国外的研究关注点保持了基本一致,主要集中在国家公园的游憩功能分区、业态发展、设施建设、游憩主体、游憩评价、环境影响和游憩管理7个层面,形成了“一个基础、四大主题、两种手段”的国家公园游憩研究内容框架,可为今后该领域研究提供基础参考。

（2）比较而言,欧美国家公园游憩发展起步早,理论研究更为深入。但最近20年中国****在试点国家公园游憩功能分区、研学旅行、生态系统保护等方面进行了大量的本土化探索,取得了较大进展,为国际上相关研究提供了中国案例和借鉴价值。此外,中国****对国家公园游憩适宜性评价、价值评估及游憩环境影响评估开展了较为丰富的实证研究和案例分析,对检验和修正已有理论作出了一些贡献。然而,由于中国相关研究起步较晚,国家公园游憩评价技术方法还有待进一步完善,在游憩基础理论、游憩管理机制等研究深度上与国外相关研究仍有一定差距。

（3）从研究方法上看,国家公园游憩以定量研究为主、定性研究为辅。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涉及内容广泛。在研究中,要获得新发现、提出新理论,还需研究者深入思考如何引入多学科理论与方法,如何将定性和定量研究相结合,特别是要进一步讨论如何更好地利用国家公园大数据及游客时空大数据进行游憩资源评价、游客空间行为及游憩承载力预警等相关研究^[27]。

5.2 展望

从国内外研究分析来看,国家公园游憩研究是当前一个炙手可热的课题,积累了较为丰富的阶段性成果。随着中国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建设的顺利推进以及人们户外游憩需求的日益增长,未来中国****应从以下4个方面进一步展开深入研究：

（1）加强游憩基础理论研究。国外对国家公园游憩的基础理论研究给予了极大热情和关注,提出了一些对该领域有着极为重要影响的概念、理论与模型（如国家公园游憩区概念、游憩承载力理论、游憩机会谱理论、游客体验与资源保护框架等）,从而建立起研究的基础框架。国内理论研究相对薄弱,主要是对国外相关理论的应用和修正,鲜有本土化的理论建构。中国****应充分聚焦中国特征和中国问题,开展国际学术合作^[76],批判性地吸收借鉴国外成熟的理论模型,在实证研究基础上,结合中国具体情况,对国家公园游憩问题进行理论抽象和创新,逐步建立和完善中国国家公园游憩理论体系和研究范式。

（2）完善游憩评价技术方法。游憩适宜性评价方面,需进一步完善评价指标体系,结合遥感技术、GIS空间分析工具等对试点区游憩适宜性进行空间分析和可视化表达,并加强评价结果在游憩规划中的应用研究;游憩价值评估方面,在CVM和TCM主流方法基础上,探索与应用新的方法,对国家公园游憩价值存量计算转向其数量和质量的时空与边际变化分析^[87];游憩环境影响评价方面,应积极利用国家公园大数据,综合运用田野调查、情景模拟、仿真建模及GIS等多种技术方法评测国家公园游憩承载力,加强游憩活动对国家公园生态系统影响的量化评价和管理研究,构建“影响评估—动态监测—生态管理”的环境影响分析框架。

（3）开展多学科视角的游憩主体研究。国外****对国家公园游憩者需求偏好、游憩动机及行为给予了重点关注,国内相关研究还不够系统。随着中国国家公园访客数量的增加,应在现有实证研究的基础上,运用多学科的理论与方法从以下3个层面对游憩主体展开研究：① 基于环境心理学视角进一步分析中国国家公园游憩者需求特点、偏好、游憩动机及其形成机理;② 基于旅游地理学视角深入研究国家公园游憩者的决策行为、空间行为特征及其影响因素;③ 基于情感地理学视角对国家公园语境下游憩者的地方依恋、亲环境行为等予以更多学术关注。

（4）游憩管理仍有值得不断探索和拓展的研究内容。一是进一步完善国家公园商业项目与服务管理、游客行为管理、资源环境管理的规范化研究,制定国家公园游憩相关管理标准及技术规范,对游憩活动进行多方主体参与的适应性共同管理^[66];二是开展国家公园游憩设施游客需求调研,深入探究游憩设施的空间布局、建设模式及其对国家公园生态环境影响;三是加强国家公园游憩新兴业态管理与研究,包括自然教育产品策划与运营,研学旅行基地建设等,对各试点国家公园的游憩产业政策、客源市场特征、影响因素等进行深入调查分析,推动生态游憩产品及相关业态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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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cuk Nature Park (GNP) is an area protected by law in Turkey. It is an important nature park with rich flora, fauna, geomorphologic forms, landscape features, and recreational potential in the region. However, GNP does not have a recreation management plan.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was to determine the actual natural, cultural, and visual resources of GNP, determine the most suitable recreational sites with multiple factors, evaluate the demands and tendencies of visitors, and suggest recreational activities and facilities for the most suitable sites of GNP. However, it was also conceived as leading to a recreational plan and design of GNP in the future and identifying the entire appropriate and current data of GNP with the creation of various maps. This study used multifactor analysis to determine the most suitable recreation sites of GNP. Used recreation factors were established including degree of slope, proximity to water resources, accessibility, elevation, vegetation, soil, climate, aspect, current cultural facilities, visual values, and some limiting factor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GNP. Weighting and suitability values of factors were determined by 30 local expert surveys. All obtained data were evaluated and integrated in the 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ystems base. Obtained maps were overlapped. Thus, recreational suitability zones map were created manually. However, the demands and behaviours from visitor surveys in GNP were focused on the most suitable recreation sites of the park. Finally, 10% of GNP was identified as the most suitable sites for recreational use. Various recreational facilities and activities (including picnicking, sports facilities and playgrounds, camping sites, walking paths, food and local outlets, etc.) were recommended for nine of the most suitable areas on the proposed recreational m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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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recent years, natural areas have become a preferred recreation area for people looking to escape their busy urban lives. The world has become so complicated that people now seek solace in areas of nature. Recreational activities conducted in natural areas, such as Ilgaz Mountain National Park, should be respectful of the environment to ensure balance and no negative environmental impact. This balance should safeguar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only be used with the right to establish recreation planning. National parks are protected areas where the most beautiful wonders of nature exist. Thus, urban planning for recreation, and demand for recreation areas, must demonstrate both the potential of recreation resources and the protection of Ilgaz Mountain National Park. Urban open and green spaces have an important function, and in this study, it has been looked at Ilgaz Mountain National Park to examine the current situation. The aim of this study is to ensure the sustainability of natural and cultural resources via an evaluation to reveal the necessary practices and precautions regarding the area's recreational potential. As a result, Ilgaz Mountain National Park's recreation potential was found to be 72 %, and thus, it is considered to be an area of high recreation potent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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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study assessed campsite conditions and the effectiveness of campsite impact management strategies at Isle Royale National Park, USA. Protocols for assessing indicators of vegetation and soil conditions were developed and applied to 156 campsites and 88 shelters within 36 backcountry campgrounds. The average site was 68 m2 and 83% of sites lost vegetation over areas less than 47 m2. We believe that management actions implemented to spatially concentrate camping activities and reduce camping disturbance have been highly successful. Comparisons of disturbed area/overnight stay among other protected areas reinforces this assertion. These reductions in area of camping disturbance are attributed to a designated site camping policy, limitation on site numbers, construction of sites in sloping terrain, use of facilities, and an ongoing program of campsite maintenance. Such actions are most appropriate in higher use backcountry and wilderness sett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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