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臧教授对于自己的“网红”身份并不知情,当他看到这些评论时,臧教授哈哈大笑:“居然说我‘我的微观经济学还救了他的狗命’,看来这个学生真是学到了东西了”。臧教授第一次知道他的课受到了如此多网友的喜爱。
“有什么紧张的呀!”
“第一次讲的时候也不紧张?”
“那当然了。”
讲课在臧日宏眼里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他轻松欢快的神情之下,沉淀着无比的自豪感。
从上世纪90年代起,臧日宏就已经开始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农广校录制课程。与现在可以随意剪辑的视频授课不同,广播授课如果有所中断,就得从头再来,因此需要严格地控制时间,还要一次成功。因此,臧日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录课“一次过”。如今的讲课视频虽然没有了这些不便,但臧日宏丝毫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依旧保持着“一次过”的习惯。在2017年,农大要在慕课建设第一批精品课程。从全校范围筛选出的17门课程中,臧日宏是第一个完成录制的。
臧教授讲课特别喜欢通过讲一些小故事来阐明大道理。讲经济学思维时,臧日宏编了一个生动的故事:“有一个老处长,退休之后老是和老伴吵嘴。老太太就找到新处长,问问咋回事,让他想个高招。新处长就问老太太,‘你家老处长一年退休金多少钱呀?’老太太说,‘不多,一个月2300块。’处长又问:‘你知道一年养一头猪赚多少吗?’老太太说:‘我看今年猪的价格便宜,好像一头猪一年赚100元。’处长就找个借口走了。老太太在会议室里想了想也走了。老太太想,老头活一年呢,就有27600元。同样的钱,要是养猪就得一年养276头。越想老头越值钱,从此老两口再也不吵架了。”臧教授想通过这个幽默的故事,表达经济学思维如何帮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进行决策。
在今天的信息化时代,臧日宏讲课不用PPT,而坚持写板书。他说,这其实是一场冒险。他不知道学生能否接受从前的教学方式,但他认为只有板书才能将学生的思路留下来,因此在开拍网课前,专门买了一块黑板,将课堂搬运到网络。在北大进修经济学期间,臧日宏观察到,北京大学的老师都是认认真真、工工整整用板书进行教学的。“不仅学生下功夫,老师也同样下功夫。”
为了“对得起学生和职业”,臧日宏“下足了功夫”。在采访中,他一再强调:要讲好课,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不难猜到,每一节内容丰富、条理清晰的网课,都是臧日宏缜密思考、精心设计的结果。自然而然的镜头感,是老师年复一年经验的累积;轻松自如的讲课风格,来源于老师对知识的十足把握。更重要的,这一切并非形成于偶然,而是形成于强烈的责任心与极高的自我要求。
作为一位充分运用线上授课优势的老师,臧日宏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他讲,线上学习的特点是时间较短,知识更加精炼。线下课程,则更加丰富,知识更加系统化。因此,大多数情况下,线上课程只是一种辅餐。重视线下的课程,旨在建立起一个成体系的知识结构,将知识进行有机的前后结合。对于线上的学习,要循序渐进,不能有急功近利的心态。对于学习专业知识,首先要把基础概念理解透彻,广泛地学习,最后再把知识“忘掉”,真正地运用到生活中去。对于其他专业的学生,臧日宏也建议大家多了解学习经济学的知识和思维,运用到生活决策和与其他学科的触类旁通。
和年轻的记者在一起,臧日宏也想到了自己的大学时光。臧日宏在大学时担任团支书,他每个月都会组织同学们进行一次集体活动,打牌,打球,甚至大家一起学习跳交谊舞。简单的游戏,优雅的歌舞,是臧教授无法忘怀的同学情。听说教授年轻时如此活泼和文艺,我们惊讶之余发出阵阵赞叹,采访现场一片欢声。臧日宏甚至建议我们回去也举办一次舞会。“作为学生,要善于观察、善于包容,丰富自己的储备,更要跳出专业看专业,胸怀祖国,放眼世界。”臧日宏建议道。
当谈到自己当年的老师,臧日宏话语中充满了感恩。他说,他的老师不仅教育学生对科研工作认真负责,更教会学生做人。“一个学生,如果品德不合格甚至危害社会,那学多少知识又有什么用呢?”“当年,我的老师无论自己遇到什么困难,上了讲台都是把一切忘掉,生龙活虎地、全心全意地为学生讲课。”臧日宏还记得,当自己是学生的时候,每年元旦,他的老师都会叫大家去家里吃饭。有一年,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还不见老师的邀请,直到第二天中午,老师才临时告诉大家晚上来家里聚一聚。饭桌上,老师坦言,因为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了,本不想叫大家来吃饭,没想到当天上午单位发了一块牛肉,便急忙邀请大家,想着分给学生吃。
“我们为什么要感恩呢?用经济学的话说,因为我们总是在无形中占有了他人资源,别人存在,你才存在。”臧日宏说道。
臧日宏的办公室挂着一幅孔子像,办公桌上常年放着一本他恩师的书籍,这些都日日夜夜感染着他。
臧日宏成为网红老师并非机缘巧合,并非天赋异禀,从他的成长经历中,我们看到一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人生态度。
在成长的道路上,是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呢?臧日宏可能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遇见的每一位老师,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默默影响我们。臧日宏的幽默风趣,教学的踏实态度,并非是一朝一夕所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