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烨, 崔欣欣, 王金婷
东北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沈阳 110169
收稿日期：2020-09-14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1771046)。
作者简介：宁?烨(1971-)，女，山东蓬莱人，东北大学副教授。

摘要：OFDI逆向技术溢出是使中国出口产品的比较优势由劳动力成本优势向技术优势转变、增加产品附加值进而增强中国出口竞争力的重要实现途径.运用中国各省市自治区2003~2017年面板数据，通过建立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竞争力的无门槛回归模型及技术差距门槛回归模型对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竞争力之间的作用关系进行考察.结果表明：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竞争力存在正向作用，技术差距对二者之间的作用关系产生影响, 上述关系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
关键词：OFDI逆向技术溢出出口技术含量出口贸易结构技术差距
Impact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on China's Export Competitiveness: An Empirical Analysis from Perspective of Technological Gap
NING Ye, CUI Xin-xin, WANG Jin-ting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Shenyang 110169,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CUI Xin-xin, E-mail: 18640153083@163.com.

Abstract: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is an important way to transform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 of China's export products from labor cost advantage to technological advantage, increase the added value of products and enhance China's export competitiveness.Using the panel data from China's provinces, municipalities, and autonomous regions from 2003 to 2017, a threshold-free regression model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s and export competitiveness and a technology gap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 were established 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nd China's export competitiveness.The results show that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export competitiveness, technological gap has an impa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the above relationship has significant regional differences.
Key words: OFDI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export trade structuretechnological gap
随着国际贸易格局的不断演化，技术要素逐步取代传统生产要素成为影响出口竞争力的关键因素.考虑到中国出口企业自身技术水平较低，单纯依靠自有技术资源进行产品创新会面临较大的失败风险，因而通过对外直接投资(OFDI)以获取东道国技术和人才成为增强中国出口竞争力的有效途径.
相关研究主要包括OFDI逆向技术溢出理论、效应作用、测量方法和影响因素等.关于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研究大多关注其对母国技术升级的影响上，关于其对出口贸易的影响仍需进一步探讨.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问题：能否利用OFDI逆向技术溢出打破出口贸易瓶颈，实现贸易强国的战略目标？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贸易竞争力之间是否存在关联？上述关系的作用强度及效果是否会因地区不同而产生差异？此外，还有哪些因素会对二者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以及影响效果如何？关于上述问题的回答，对促进中国出口贸易的转型与发展、提高出口竞争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意义.
Helpman等^[1]最早提出国际技术溢出定量研究方法，基于创新驱动增长理论，提出了C-H模型，开辟了定量研究技术溢出的先河.Lichtenberg等^[2]将OFDI因素加入到C-H模型中，建立了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新模型(简称L-P模型).众多****纷纷采用L-P模型从不同视角对不同国家或地区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进行检验，并开始扩大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研究领域.本文以中国各省市自治区为研究对象，探究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竞争力之间的作用关系.研究体现在两个方面：扩展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研究领域，为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方向；运用无门槛回归模型及技术差距门槛回归模型考察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竞争力之间的关系，检验二者之间作用关系的普适性，提高研究结果的精确性.
1 理论与假设1.1 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竞争力之间的关系假设一个国家的出口竞争力是在国际市场上的一种相对的可持续性优势，体现在产品结构、技术含量及多样性等多方面^[3].基于研究问题和目的，本文从出口技术含量和出口商品结构角度来考察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竞争力之间的作用关系.由于中国东、中、西部各地区在出口贸易及OFDI发展方面存在异质性，以下各路径的实现效果可能会存在地区差异.本文将从中国整体和地区差异角度考察二者之间的关系.
1.1.1 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影响OFDI可以避开技术保护壁垒，帮助母公司获取先进技术，促进生产工艺升级，降低产品生产成本，增加产品附加值.Oladi等^[4]通过考察价格竞争和数量竞争证实，跨国公司OFDI逆向技术溢出会显著提升自主研发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存在两个影响路径：一是OFDI逆向技术溢出能够帮助母公司获取东道国先进的研发知识和生产技术，母公司结合自身需求，通过整合吸收反哺回来的技术资源进行生产工艺改进和制造流程优化，实现生产技术和效率的提升^[5].Eck等^[6]运用印度制造业公司的相关数据发现，OFDI逆向技术溢出提高了母国企业出口产品的技术水平和附加价值.二是OFDI为企业嵌入东道国技术网络提供了可能性，可以最大限度缩短外部技术资源获取的地理距离，从而在最大程度上提升母公司的研发技术水平，增强产品核心竞争力，摆脱低端制造定位^[7].杨连星等^[8]率先将OFDI逆向技术溢出引入到贸易领域，证实OFDI逆向技术溢出能够显著促进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廖泽芳等^[9]通过出口技术复杂度衡量出口技术结构，证明了技术复杂度是促进中国出口产品结构优化和附加值竞争力的关键因素.王丽^[5]系统地给出了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贸易的作用机理，并从行业层面证实了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正向促进作用.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₁：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技术含量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H_1a：东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当地出口技术含量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H_1b：中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当地出口技术含量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H_1c：西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当地出口技术含量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1.1.2 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贸易结构影响出口贸易结构，又称出口商品结构，通过对出口结构的分析可以准确地了解一国的产业结构特征及出口贸易增长点的来源.日本经济学家Kaname^[10]最早提出了雁形产业发展形态说，认为本国可以通过吸收学习国外引进的先进技术加强自身研发水平，以实现出口结构的优化升级.王英等^[11]研究发现OFDI能够通过扩大原材料与中间品的出口及优化国内资源配置这两个途径促进出口贸易结构升级.汤松平等^[12]证实OFDI能够直接带动国际市场需求的增加，再利用反向进口的方式带动母国相关产业的发展，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最终实现出口结构优化.
出口贸易结构是用工业制成品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衡量的，工业制成品是具有较高资本含量和技术含量的制成品，对当地技术水平有较高的要求.叶劲松等^[13]从人力资本结构和人力资本存量两个维度证实了研发资本能够显著提高我国贸易绩效，改善出口结构.中国东部地区技术发展水平较高，集中了包括高技术人才等在内的研发资本，这为该地区利用OFDI逆向技术溢出实现出口结构优化提供了可能性，而中西部地区目前仍以包括低端制造品在内的非技术密集型产品出口为主，所以中西部地区目前可能无法通过OFDI逆向技术溢出实现出口结构的优化.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₂：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贸易结构优化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H_2a：东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当地出口贸易结构优化之间存在正向关系.
H_2b：中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当地出口贸易结构优化之间不存在正向关系.
H_2c：西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当地出口贸易结构优化之间不存在正向关系.
1.2 技术差距的门槛作用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中国出口竞争力的作用路径能否顺利实现取决于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作用效果，技术差距会对其产生影响已在学术界达成共识，但关于二者之间的作用形式尚未形成统一结论.Findlay^[14]率先将技术差距引入影响OFDI逆向技术溢出发挥效果的研究中，认为技术差距越大，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用的发挥效果越好.刘明霞等^[15]将技术差距与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交叉项引入L-P模型，通过中国省际面板数据证实技术差距越小，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技术进步的作用效果越好.
部分****认为两个变量间关系可能不是线性的，且存在门槛值.文献[16-17]验证了这一假设，并证实当技术差距位于门槛值范围内时，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用的发挥效果会更好；反之，则会受到抑制.
1.2.1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传导路径以Glass等为代表的****们认为技术差距过大会导致母国自身技术水平无法支持其吸收OFDI反馈回来的先进技术，限制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用的发挥程度^[18].文献[19-20]发现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产品附加值之间存在正向协调关系，但是这种关系的强弱会受到技术差距的影响.当技术差距大于适当水平时，母公司对逆向溢出技术的吸收能力较弱，母公司内部无法完成OFDI逆向溢出技术的转化利用，因此以整合利用外部技术为起点的产品成本下降及产品附加值提升的传导路径都会受阻；当技术差距过小时，即使母公司的吸收能力较强，但从东道国获取的技术不足以支持母国实现生产流程的改进及产品的研发再创造，这同样会影响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的促进效果.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₃：只有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技术含量提升.
H_3a：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东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技术含量提升.
H_3b：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中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技术含量提升.
H_3c：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西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技术含量提升.
1.2.2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贸易结构的传导路径以贾瑛^[21]为代表的国内****证实OFDI能够通过技术溢出、资源转移带动国内技术进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进而实现进出口贸易结构的优化.杨成玉等^[22]实证发现通过跨国并购等方式可以赚取稳定的资产回报，促进中国出口中间品、技术密集型产品以实现出口结构和出口技术的提升.然而一个国家的不同地区通过国际贸易获得技术外溢以优化贸易结构和促进经济增长会受到吸收能力和贸易差距的限制^[23].所以母国吸收能力越好，越有利于产品的改进升级，反之，母国则无法摆脱低端初级制造品的束缚.因此只有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母国才能充分利用逆向溢出技术实现自身吸收能力的提升，进而实现产业升级，即只有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才能实现OFDI逆向技术溢出促进出口结构优化的最优正向效果.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₄：只有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才能实现OFDI逆向技术溢出促进出口贸易结构优化.
H_4a：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东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贸易结构优化.
H_4b：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中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贸易结构优化.
H_4c：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西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出口贸易结构优化.
2 研究设计2.1 研究变量与数据来源1) 被解释变量：王瑾等提出的基于高度细分贸易产品技术含量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标，其设计原理为一种产品是否具有高技术含量主要在于其是否具有高附加值^[24]，故本文选取该指标来衡量出口技术含量.具体测算过程分成两个步骤，首先测度各省市按照HS编码出口分项中某一大类产品的技术复杂度指数(TSI_it^k)，

(1)

再通过式(2)计算各省(市、自治区)整体的出口技术复杂度(ES_it)，

(2)

式中：ES_it为t年i省(市、自治区)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TSI_it^k为t年i省(市、自治区)k类商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x_it^k是t年i省(市、自治区)k类商品的出口额；X_it是t年i省(市、自治区)的出口总额；Y_it为t年i省(市、自治区)的人均收入水平(人均GDP).数据来源于国研网数据库及2004~2018年的《中国统计摘要》.
近年来，我国工业制成品出口贸易有了较快发展，已经成为中国出口贸易的主体，对经济高质量增长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工业制成品的显性比较优势^[25]可以更好地显示产业国际竞争力水平从而衡量出口结构，故本文选取该指数来衡量出口贸易结构：

(3)

其中：RCA_it^m表示t年i省(市、自治区)产品m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x_it^m表示t年i省(市、自治区)产品m的出口额；X_it表示t年i省(市、自治区)出口总额；x_wt^m表示t年产品m的世界出口额；X_wt表示t年的世界出口总额，本文中m为工业制成品.基于数据可得性，2003~2016年工业制成品出口额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出口交货值表示，2017年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出口销售收入代替.数据来源于国研网数据库和2004~2018年各省(市、自治区)的统计年鉴.
2) 核心解释变量：基于本文的研究目的，把拥有全球绝大部分研发资本存量的G7国家作为OFDI东道国^[17].借鉴lichtenberg等^[2]提出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测算方法，通过永续存盘法，运用研发投入计算研发资本存量，沿用大多数****的算法，资本折旧率设定为9.6 %，2003年作为研究基期，各省、市、自治区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是用各省市自治区OFDI存量占全国OFDI存量的比重为权重乘以全国通过OFDI逆向技术溢出获得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计算得出：

(4)

式中：S_it^f为t年i省(市、自治区)获得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OFDI_it为t年i省(市、自治区)的非金融类OFDI存量；OFDI_jt为第t年j国的非金融类OFDI存量；Y_jt为t年j国的国内生产总值；SD_jt为t年j国拥有的研发资本存量.各国的研发资本存量可通过以下方法计算得出：先从世界银行数据库获取7个东道国的研发占比(当期研发支出占GDP的比值)、GDP(按现价美元计)以及GDP平减指数，由此可计算出各国的实际研发投入，进而采用永续存盘法计算各国的实际研发资本存量.
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中国国家统计局、2004~2018年各省市自治区的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商务年鉴》以及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等.
3) 门槛变量：技术差距的测算方法常用劳动生产率或资本密集度之比近似替代，基于数据可得性，本文采用各省(市、自治区)与G7国家整体的资本密集度之比来表示技术差距：

(5)

式中：K_i^t/L_i^t和K_G7^t/L_G7^t分别为t年各省市和G7国家整体的资本密集度；K_i^t和K_G7^t分别为各省(市、自治区)及G7国家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并利用GDP平减指数平减为以2003年为基期的不变价；L_i^t和L_G7^t分别为各省(市、自治区)及G7国家的劳动力投入，用年末就业人数表示.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2004~2018年的《国际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
4) 控制变量：省际研发资本存量(S_it^d)的计算式为

(6)

式中，S_it^d和RD_it分别表示t年i省(市、自治区)的研发资本存量和当期研发投入.本文以2003年为基期，当期研发投入用研发经费内部支出表示，σ表示资本折旧率，沿用大多数****的算法，把资本折旧率设定为9.6 %，基期的研发资本存量计算式为

(7)

式中：g为2004~2018年内的研发投入总和；δ^r为研发资本折旧率，设定研发资本折旧率为5 %.数据来源于2004~2018年的各省市自治区统计年鉴以及《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人力资本(UM)：Borenztein等^[26]验证了人力资本与OFDI逆向技术溢出发挥效果之间存在正向协同关系.王峰等^[27]也证实了在一定的门槛区间内，人力资本正向作用于中国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果.采用平均受教育年限法来衡量中国各省的人力资本水平，计算公式为：各省就业人员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小学学历比重×6+初中学历比重×9+高中学历比重×12+大专及以上学历比重×16^[28].数据来源于2004~2018年的《中国劳动统计年鉴》.
汇率(CE)：Bruno等^[29]证实汇率会通过出口竞争力影响一国的经济与贸易.刘杰等^[30]发现在4个对浙江省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影响较为明显的因素中，汇率波动影响最大.因此本文采用间接标价法下人民币与美元之间的兑换汇率.数据来源于2004~2018年的《中国统计年鉴》.
2.2 研究模型依次以出口技术复杂度和工业制成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为衡量指标考察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中国出口竞争力的影响：

(8)

(9)

式中：ES为出口技术含量；RCA为出口贸易结构；S_it^f为OFDI逆向技术溢出；S_it^d为各省的国内研发资本存量；UM为人力资本；CE为汇率；μ_it为随机干扰项.
通过前文分析可知，技术差距可能在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中国出口竞争力之间的关系中起到门槛作用，因此，借鉴Hansen提出的门槛回归模型建立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中国出口竞争力基于技术差距的单、双门槛回归模型：

(10)

(11)

(12)

(13)

经过数据的测算及整理得到各变量的观测值，表 1为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 1(Table 1)

表 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变量 样本数 均值 标准差 最小值 最大值 ESit 420 0.000 05 0.000 027 7 0.000 009 0.000 124 RCAit 420 1.062 807 0.494 623 5 0.020 342 2.481 485 Sfit 420 2.448 061 6.055 989 0.000 09 60.402 55 Sdit 420 143.333 6 194.512 9 0.545 471 1109.064 CE 420 0.143 687 3 0.015 049 0.120 817 0.162 792 UM 420 9.275 644 1.221 361 6.176 13.388 2 GAP 20 0.210 318 7 0.143 087 9 0.026 188 0.886 722

表 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3 实证分析3.1 相关性检验^①① 限于篇幅，文中省略了相关性检验、VIF检验以及下文中出口技术含量和出口贸易结构的相关门槛检验和回归结果表格数据，如有需要可以联系通讯作者获取。
对变量进行Pearson检验，并进一步进行方差膨胀因子分析，结果得出VIF均值为3.10，小于临界值5，最大值为5.11，远小于临界值10，所以本研究各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
3.2 回归分析3.2.1 无门槛回归基于数据可得性，选取中国28个省市自治区2003~2017年的面板数据，使用Stata15.0进行实证分析.首先通过F检验以及Hausman检验的综合结果来确定模型(8)和(9)是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其次根据检验结果建立相应类型的回归模型，结果如表 2所示.
表 2(Table 2)

表 2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回归估计结果Table 2 Regression estimation results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ffecting 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 ln ES 全国 ln ES 东部 ln ES 中部 ln ES 西部 c -6.970 276*** (-8.65) c -7.171 376*** (-8.24) c -7.489 068*** (-3.86) c -7.914 568*** (-5.62) lnSitf 0.051 009 3*** (3.01) lnSitf 0.071 449 3*** (4.08) lnSitf 0.056 133 2 (1.30) lnSitf 0.071 962 3** (2.37) lnSitd 0.442 687 8*** (10.87) lnSitd 0.373 188 4*** (8.43) lnSitd 0.186 882 3** (2.03) lnSitd 0.549 895 2*** (7.47) ln CE 1.599 161*** (7.24) ln CE 1.792 867*** (8.24) ln CE 2.558116*** (5.02) ln CE 0.624 402 8 (1.41) ln UM -0.791 822 9*** (-3.25) ln UM -0.499 840 1* (-1.87) ln UM 0.781 961 6 (1.24) ln UM -1.259 9*** (-3.09) 注：表中"***"，"**"及"*"分别表示在1 %，5 % 及10 % 的检验水平下显著.

表 2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回归估计结果 Table 2 Regression estimation results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ffecting 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

由表 2可知，OFDI逆向技术溢出能够提高全国和东西部地区的出口产品技术含量，但对中部地区作用不明显，假设H₁，H_1a和H_1c均成立.技术差距过大或过小都会抑制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的作用效果，为确定中部地区二者之间更为精确的影响关系，对于假设H_1b需要通过以技术差距为门槛变量进一步作门槛回归分析.
按照上述方法确定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贸易结构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全国和西部地区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结果为负，而东、中部地区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假设H_2b和H_2c成立.全国整体的技术水平已经达到一定高度且存在地区异质性，过多粗放接收OFDI逆向技术溢出甚至会出现资源浪费进而造成出口贸易结构的恶化.对于假设H_2a需要建立门槛模型进行进一步分析.
3.2.2 门槛回归依次假设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的影响中存在技术差距门槛并分别对模型进行500次Bootstrap检验，结果如表 3所示.
表 3(Table 3)

表 3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Bootstrap检验Table 3 Bootstrap test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ffecting 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 检验 F P 门槛值 临界值 1% 5% 10% 全国单门槛检验 9.620 0 0.448 0 0.050 6 46.209 1 28.412 3 21.404 9 双门槛检验 49.88*** 0.002 0 0.238 70.242 9 25.619 6 18.523 5 15.579 5 东部单门槛检验 10.77 0.378 0 0.627 7 44.619 2 24.985 6 19.725 4 双门槛检验 43.82*** 0.002 0 0.320 10.328 3 49.046 9 27.655 7 19.022 1 中部单门槛检验 7.79 0.318 0 0.240 0 24.832 7 17.983 1 15.171 9 双门槛检验 32.55** 0.030 0 0.229 90.240 0 67.382 8 23.004 5 14.743 5 西部单门槛检验 5.28 0.806 0 0.251 6 35.726 3 26.992 4 22.684 5 双门槛检验 7.93 0.268 0 0.213 70.251 6 24.275 4 15.896 1 11.831 5 注：表中"***"，"**"及"*"分别表示在1 %，5 % 及10 % 的检验水平下显著.

表 3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Bootstrap检验 Table 3 Bootstrap test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ffecting 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

由表 3可知，全国和东中部地区都通过了双门槛检验.假设H₃，H_3a，H_3b得到验证.H_3c未成立可能是由于西部地区技术进步较慢，其与东道国的技术差距变化较小，因此不存在一个显著的拐点导致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提升的影响呈非线性关系.OFDI逆向技术溢出在不同技术差距范围内的影响程度有差别，基于此，进行全国和东、中部地区技术差距门槛回归，结果如表 4所示.
表 4(Table 4)

表 4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门槛回归估计结果Table 4 Regression estimation results of the threshold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ffacting 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 ln ES 全国 ln ES 东部 ln ES 中部 c -6.702 4*** (-8.63) c -7.638 4*** (-9.7) c -8.375 2*** (-4.63) lnSitd 0.440 9*** (10.88) lnSitd 0.411 4*** (10.63) lnSitd 0.377 2*** (3.71) ln CE 1.621 8*** (7.64) ln CE 1.735 9*** (8.86) ln CE 1.8342*** (3.85) ln UM -0.894 1*** (-3.91) ln UM -0.423 4* (-1.82) ln UM 0.186 5(0.31) lnSitf(GAP≤0.238 7) 0.049 8*** (3.14) lnSitf(GAP≤0.320 1) 0.057 5*** (3.73) lnSitf(GAP≤0.229 9) 0.036 8 (0.91) lnSitf(0.238 7＜GAP≤0.242 9) -0.660 7*** (-6.56) lnSitf(0.320 1＜GAP≤0.328 3) 0.252 0 *** (8.39) lnSitf(0.229 9＜GAP≤0.240 0) -0.716 6 *** (-5.14) lnSitf(GAP>0.242 9) 0.080 2*** (3.60) lnSitf(GAP>0.328 3) 0.033 4* (1.82) lnSitf(GAP>0.240 0) 0.189 2** (2.37) 注：表中"***", "**"及"*"分别表示在1 %, 5 % 及10 % 的检验水平下显著.

表 4 OFDI逆向技术溢出影响出口技术含量的门槛回归估计结果 Table 4 Regression estimation results of the threshold of OFDI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affacting export technology content

由表 4可知，对于全国和西部地区来说，随着技术差距的变化，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影响的方向也在发生变化，而对于东部地区来说，OFDI逆向技术溢出始终能够正向促进当地的出口技术含量改善，但在技术差距处于0.320 1~0.328 3时，改善效果最优.
按照上述方法对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贸易结构之间进行检验.结果显示，东部和中部地区通过了单门槛检验，而全国、西部地区未通过门槛效应检验，假设H_4b成立.对于东部地区来说，当技术差距小于等于0.075 9时，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结构二者之间的关系显著为正，当跨过该门槛值时转为负向显著，东部地区具备较强的外部技术吸收能力，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东部地区就能实现OFDI逆向技术溢出优化出口结构的最优正向效果.
4 政策建议1) 加强区域间合作，推动各地区全面协调发展：东部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带动了技术进步，聚集了大量研发资源和高技术人才；中西部地区劳动力成本较低，具备一定的自有产业优势，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结合各地区经济发展特征，利用东部地区的带头作用，完成中西部地区对东部地区中低技术产业的承接，以实现东部地区资源的优化配置以及中西部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为增强各地区自主研发能力以及外部资源吸收能力提供良好的发展条件.
2) 扩大中西部地区OFDI规模，优化东部地区OFDI结构：东部地区应专注于OFDI结构的优化，扩大对高技术产业的资本输出，增加技术获取型OFDI占比，缩小同世界领先技术水平之间的差距；中西部地区可以结合自身的发展优势，丰富OFDI经验，提升OFDI能力，在OFDI规模及技术发展达到一定水平后，再进行OFDI结构的优化，以便充分发挥OFDI逆向技术溢出带来的竞争优势，增强出口竞争力.
3) 政府为企业提供良好的OFDI环境：政府要加强方向引导，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及提高研发人员待遇水平；通过政策导向加强中高技术方面人才的培养，结合经济发展的实际需求进行高校课程改制；加强对企业OFDI的金融支持，并建立起相应的风险防范措施，为企业顺利进行OFDI提供金融保障；建立OFDI线上管理信息系统，国家商务部对外投资和经济合作司可联合各省相关政府部门建立OFDI信息、国内外投资政策及风险提示等综合信息在内的线上信息管理系统，为准备进行OFDI的企业提供有效信息，减少信息搜索成本.
5 结论1) 从全国整体来看，OFDI逆向技术溢出确实能够增强中国出口竞争力，但由于中国各地区在经济发展水平、技术储备及产业结构基础等方面存在异质性，所以各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及出口贸易结构的作用有所不同，技术差距对以上关系的影响也有所不同.
2) 东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出口技术含量、出口贸易结构之间的作用关系受技术差距的影响，只有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才能实现最优正向效果.
3) 当技术差距处于适当水平时，中部地区OFDI逆向技术溢出才能促进当地出口技术含量提升，而对于西部地区来说，OFDI逆向技术溢出只能对当地出口技术含量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对当地出口贸易结构暂时并无改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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